“很有意思的比喻。”
白砚笑着报以肯定，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阮·梅女士，你很聪明。”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种引导式的语气：
“既然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继续更大胆地假设一下呢？”
阮·梅感到熟悉是正常的。
因为这些药剂的底层技术，其源头本就是阮·梅所发明。
不过，并非是这个时间线，这个宇宙的阮·梅。
而是白砚在某个已然湮灭的轮回中。
遇到的在生物领域已达巅峰，实现了自身夙愿的完全体阮·梅。
将那时她的巅峰成果，拿给此时尚在探索道路上的她来解析，能轻易破解才是怪事。
阮·梅的眼中，那原本平淡如水的眸光，骤然闪过一丝极其明亮的光彩。
虽然她无法完全理解白砚话语背后的全部含义，但她那属于天才的直觉告诉她。
白砚接下来会说些不得了的话。
“你似乎要和我说些不得了的话。”
阮·梅平静地陈述，带着一丝探究。
“你和她说过这些吗？”
“你说黑塔女士？当然不。”
白砚默认‘她’是指黑塔，语气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些话，她听不得。”
他甚至还补充了一句，带着点无奈的调侃：
“暂时——如果我还想拥有几天清净日子的话。”
让黑塔知道，就她那对好奇之物拼尽全力的性格。
白砚怕是没几天清净了。
“熟悉的生物密码……大胆的假设……”
阮·梅低声重复着，大脑在飞速运转。
“提示：”
白砚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这道生物密码锁的真正主人，你其实非常熟悉。”
阮·梅开始在脑海中，快速检索自己所有熟识的。
在生命科学领域有所建树的天才或学者。
除了她自己以外，其他人并非专攻于此道。
即便研究方向有部分重合，也绝无可能让她产生如此强烈的，源自本能的熟悉感。
“再提示：”
白砚看着陷入思考的阮·梅，缓缓吐出四个字，“平行世界。”
阮·梅抬眸，目光直视白砚：
“白砚先生是想说……这些药剂，是来自平行世界的‘我’的手笔？”
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便是贝洛伯格幼儿园的孩童。
恐怕也能猜到白砚想表达的核心意思了。
“确切的说，某个时间线上，处于生物领域巅峰时期的你。”
白砚如实回答，并先一步堵住阮·梅的提问。
“你成功了——或者说，你成功过很多次。”
阮·梅眼中的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这种被提前剧透了人生关键节点的感觉。
并不令人愉悦，甚至有些乏味。
仿佛自己正在书写的命运之书，被人提前翻看了结局。
“成功过……也就意味着，所谓的平行世界或可能性，不止一处。”
阮·梅迅速抓住了逻辑核心。
“有的‘我’成功了，而有的‘我’……没有。”
这个认知，反而让她心中某种无形的压力减轻了些许。
既然未来并非唯一既定的，那她倒也无需为此刻自哀自怜。
不过，提起平行世界这个概念。
阮·梅确实被勾起了一些纯粹学术上的兴趣。
“在那些不同的世界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问出了一个听起来略带私人色彩。
但对她而言，可能只是出于信息收集目的的问题。
“互相依靠的战友，术业相投的天才，志同道合的同事，羡煞旁人的情侣，不共戴天的仇敌，萍水相逢的路人，互不相干的陌生人……”
白砚一口气说了很多。
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份客观的实验报告。
“如果你对某个或某些具体的故事线感兴趣的话，我不介意详细讲给你听。”
“这些描述听起来，不像是不同平行世界的‘另一个我’。”
“反倒更像是你，像白砚先生本人丰富的个人经历。”
阮·梅敏锐地指出了关键。
啪啪啪！
白砚用掌声表达了赞许：“完全正确！”
“因为我并非旁观者，而是亲历者。”
“我经历过无数个时间线的重置与轮回。”
“以上，都是我在不同轮回中，与不同状态下的‘阮·梅’所产生的交集。”
“这些堪称隐秘中的隐秘，你不曾与他人讲起。”
“反倒如此轻易地告诉我？”
阮·梅提出了合理的疑问，“对你来说，我很特别？”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白砚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好奇地反问，想看看她的反应。
“如实回答。”阮·梅的要求简单而直接。
白砚看着她，忽然换上了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
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因为你在我心中太特别了，所以我相信你。”
说完，他认真地观察着阮·梅的表情和眼神。
希望能从那双淡漠的眸子中看出一丝波澜或触动。
好吧，他失败了。
阮·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这对我们接下来的合作至关重要。”
“我之前几个轮回尝试过很多次，实验结果是直接跟你说效果最好。”
阮·梅点点头，认可了这个回答。
“我知道你的来意，所以我同意你的要求。”
白砚继续道，“我会在雅丽洛内部给你建立专属的实验室。”
“当然，我也希望懒惰能参与你的研究。”
“应该如此，这才叫合作。”阮·梅没什么意见。
要是没这条还叫什么合作，她可不缺做实验的地方。
“那就以农科实验室的名义进行运作。”
白砚将手凑到嘴边，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
“这是咱俩之间的小秘密，暂时不告诉黑塔，如何？”
阮·梅：“……”
她对于这种近乎小孩子拉钩般的举动，显然有些无语。
“白砚先生。”
她直接挑明，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你做出这些与之前公事公办态度不符的举动。”
“是想观察我和你所知的，前几次轮回中的‘阮·梅’。”
“在行为模式和情感反馈上，是否存在细微的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