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电报像颗炸雷,劈碎了武汉的梅雨季。
沈逸风盯着电报上“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封锁东南亚航道”的字样,指节捏得发白。
窗外长江水浑浊翻滚,像极了此刻金融战场的波谲云诡——日军不仅要抢钱,更要断我们抗战的补给线。
“立即召开紧急会议!”他对阿福吼道,“通知各地分行,把庄票的‘流通’变成‘武器’!”
三小时后,上海钱业公会的大厅坐满了人。
上海福兴钱庄的王老板攥着航海图,拍着桌子:“鬼子封了马六甲,咱们从澳洲运的钢材、从印度买的药品,全卡在公海上!但咱有庄票——东南亚的侨胞手里攥着庄票,他们愿意用物资换!”
华南陈司令的军装沾着硝烟味:“我们华南的商船队,能绕开鬼子封锁线!庄票给运费,他们敢运;药品、钢材给前线,弟兄们敢打!”
边区代表林婉清翻着刚到的电报:“晋察冀的兵工厂缺钢材,延安的医院缺盘尼西林——庄票能跨海,能翻山,能把全国的命脉连起来!”
决议通过时,窗外的雨恰好停了。
沈逸风站在台阶上,望着天际线:“从今天起,庄票不只是钱。是换钢材的‘钥匙’,是运药品的‘船票’,是打鬼子的‘弹药’!”
半个月后,上海十六铺码头。
“海晏号”的汽笛撕破晨雾,甲板上堆着成捆的钢材、贴着“急救”标签的木箱。
沈逸风攥着张盖满印章的庄票,递给船长:“这张票,换十吨锰钢。送到重庆兵工厂,能造三千支步枪。”
船长接过票子,指腹摩挲着“卫国庄票”的朱印:“沈先生,我在海上跑了二十年,没见过这么硬的‘货’——鬼子的炮弹炸不沉它,台风刮不跑它,这票子,比黄金还金贵!”
同一时刻,华北前线的战壕里。
王铁柱攥着新领的钢材,对身边的战友喊:“看!这是用庄票换的!咱们的机枪能多扫五百发,鬼子的碉堡就多塌一座!”
卫生员小李抱着盘尼西林箱子,眼睛发亮:“这药是用庄票从南洋运的!昨天营长负了伤,注射这个,三天就能下地!”
重庆的清算中心,林婉清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物资运输”数据,对秦先生笑道:“你说,这庄票是不是比飞机大炮还管用?它能穿透封锁线,能连接大后方,能把老百姓的信任,变成前线的子弹。”
秦先生指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运输线:“从上海到重庆,从华南到华北,庄票织了张网。鬼子想断我们补给?做梦!”
深夜,沈逸风站在钱庄顶楼,望着长江上的货船灯火。
阿福递来份前线捷报:“用庄票换的钢材造的迫击炮,昨天端了鬼子的炮楼!”
他笑了,把捷报收进抽屉:“这不是捷报,是庄票的勋章。”
窗外的月光漫过黄浦江。
沈逸风知道,太平洋战争的阴云再浓,也遮不住庄票的光——
它从市井的票号里走来,
从沦陷区的地下钱庄里走来,
从抗战的烽火里走来,
终于,
成了刺向敌人心脏的,
最锋利的,
经济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