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干掉这些人渣！
阮宝梨自己还没反应呢，就听脑袋里那个声音，阴湿地说：“……霍砚一笑，生死难料。”
阮宝梨问：“员工操作手册看完了？”
“看完啦！就几页，很好理解。”系统充满了好奇心，“你快问一下他，他到底为什么笑啊？”
阮宝梨才不会犯傻去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霍砚有情绪波动再正常不过，他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为什么要和最底层的家政员工解释？
更何况，他显然还没放下对自己的戒备。
“霍先生，”她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霍砚看向她，脸上已经不见短暂笑意，面无表情道：“你可以走了。”
阮宝梨便告辞往回走。
系统说：“你看他，你帮他解决了问题，他半句谢谢都不说，还嘲笑你。”
阮宝梨说：“他没有嘲笑我。”
片刻后，她说：“他其实挺伤心的。”
“他伤什么心？”系统不以为然，顿了一下又说：“算了，他肯定伤心，按照设定，他是喜欢齐玫的，齐玫对他也有好感，如果他们俩真的结婚，也是个先婚后爱的故事。现在全都没了。”
“也不全是因为齐玫。”阮宝梨沉吟道：“对原书来说，为了把小说男女主分分合合的虐恋合理化，霍砚只能是个工具人。”
“需要齐玫依赖他时，他就是无所不能的，需要齐玫抛弃他时，他就必须无理取闹，显露出丑陋的嘴脸。”
阮宝梨说：“小说里，他的作用体现在这部分，因此他只被看到了这部分。”
系统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半晌后说：“可是如果面面俱到，小说就主次不分了。”
阮宝梨说：“你说得有道理。那如果跳出工具人的身份，霍砚也有自己的人生追求和喜怒哀乐呢？”
她回到最初的那个观点，“他其实挺伤心的。”
回去的路并不远，阮宝梨一进宿舍，就躺平在床上。
“来吧，作者系统。”阮宝梨摊开双臂，“抓紧时间共享信息。先说说你的情况。”
“啊？哦！”系统有种学生时代被班主任抽查背诵的窘迫感，“我只知道我被选中后应该做什么了。”
阮宝梨问：“做什么？”
系统斩钉截铁地说：“拯救世界！”
阮宝梨吓得坐起来，“哈？”
系统认真地说：“我搞明白了，这就是平行宇宙理论，因为某种变故，书里的世界和我们生活的那个世界产生了连接，也可能是某种虫洞，所以我们被送到这里。”
阮宝梨又躺回去了。
系统说：“作为这个世界的创始人，我就被选中过来拯救崩塌的系统。显而易见，罪魁祸首就是重生的霍砚。”
阮宝梨闭上眼睛，揶揄道：“我看出来了，霍砚在你这儿一直领的都是反派卡。”
系统嘀咕了两声，阮宝梨没听清。
阮宝梨说：“你是作者，是创始人，选你过来没毛病，那我呢？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系统说：“不知道。”
阮宝梨问：“你叫什么名字？”
系统说：“码字小蚂蚁啊。”
阮宝梨说：“我是问真名。”
系统为难地说：“……我不想掉马甲。”
阮宝梨说：“那我以后都叫你小蚂蚁，可以吗？”
系统说：“可以啊！我的读者都这样喊我，我觉得很亲切。”
“小蚂蚁，”阮宝梨问：“我没家政币了吧？”
系统说：“对。”
阮宝梨想了想，她的目标是一路往上爬，直到取代柳叙东，成为霍家的新管家，并履行自己的职能。
她目前的岗位是厨房帮厨，可事实上，阮宝梨并不擅长厨艺。
她的视线瞟向桌上的食谱书。
不，没必要勤勤恳恳从小帮厨一路往上爬。
不要在不擅长的领域浪费时间。
阮宝梨累了。
她今早五点穿越到这个世界，可身体大抵是更早就起来出工，还被冻了许久，疲乏得很。
她睡着了。
还做了个恍惚但惊悚的梦。
她感到自己又躺进了那个步入式冰箱，又冷又硬。
她还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抽噎，像是哭了许久，肝肠已经寸断，连带呼吸都微弱。
她听出那是谁的哭声。
“……妈……妈妈……”阮宝梨睁开眼睛，抬手揩去眼角的一滴泪。
她盯着宿舍天花板怔忪好久，才勉强撑起上半身，看向昏暗的室内。
她呼唤：“小蚂蚁？”
脑袋里响起的回应摧毁了她大梦一场的希望，“在呢。”
阮宝梨说不清自己有多失望，“现在几点了？”
“傍晚六点半，你睡了好久。”系统汇报道：“四点的时候，有个叫章晴的同事来砸门，但你没醒，她砸了一会儿，被别人劝走了。”
看来是从医院回来了。
系统好奇地问：“你怎么能睡那么沉，跟死了一样。”
阮宝梨坐起来，揉着眉心说：“我以前在家都要睡9个小时，没睡够人就难受。”
系统问：“那你高中怎么办？”
阮宝梨说：“别提了，我能毕业并考上大学真是谢天谢地。”
她坐在床上，思索道：“章晴是刘楉麟的女朋友，不会善罢甘休，她以前没少打阮宝娣。”
系统摩拳擦掌地问：“你要报仇？”
“仇当然要报，更要往上爬，越快越好。”阮宝梨从床上下来，趿拉着拖鞋，漫不经心地说：“和刘楉麟有关的人都不能留，全拔了。”
系统热血沸腾起来，“干掉这些人渣！”
阮宝梨拉开窗帘，又推开阳台的玻璃门，步入外间。
“诶，下雨了。”她撑着栏杆深呼吸，让清新湿润的空气充盈肺腑，有种重获新生的畅快感，“小蚂蚁。”
系统答应着：“在呢。”
阮宝梨说：“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送到这个世界，但我要回家，我无论如何也要回家。”
系统问：“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里，我听见我妈妈在哭。”阮宝梨说：“我一直不回家的话，我妈妈会哭的。”
远处的霍宅亮起灯，阮宝梨一间一间数着亮灯的房间，想起一件事。
“那是霍砚书房水吧的窗户吧？”她指着一扇明亮的窗户说，“书里说，霍砚在书房工作时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他书房里有独立的水吧。有一回他就是喝水时从窗口看见齐玫走进家政宿舍楼。”
她眯眼用手指比划自己与霍砚窗户的位置，皱眉道：“他在高处，如果我没拉窗帘，从他那儿能直接看见我的房间。”
这隐私也太差了。
“有人来了。”系统突然出声提醒。
阮宝梨俯着栏杆往外看，果然看见一个撑伞的窈窕身影正穿过小门，往她们宿舍的前廊走去。
“齐玫？”阮宝梨认出那个身影。
系统欢喜道：“没错，就是我人美心善的亲女儿！”
阮宝梨立即抬头看向霍砚书房的小窗，看见一闪而过的高大人影。
“……”阮宝梨愕然，“小蚂蚁，你书里写齐玫来家政宿舍楼找的人，不会就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