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一顿饭,又得了碧娘这么一个好厨子预备役,孟琦心满意足,面上再没有半点不快。
线下吃饱喝足,孟琦长长的伸个懒腰,便打算做些正事了。
于是她笑着冲掌柜的告别之后,便直接道:“走吧!”
齐元修和孟琛面面相觑——这是要走哪儿去?
“是要回家了吗?”
孟琛问道。
孟琦转过头,一脸的不赞同:“现在时候还早,急着回家去做什么?”
齐元修也有些疑惑:“那是要去哪儿啊?”
孟琦看着他们俩颇有点恨铁不成钢:“你们傻呀,当然是去医馆了。”
一听孟琦这话,两人都紧张了起来,以为孟琦是有哪里不舒服。
孟琦看他们的面色,便知道他们误会了,于是叹了口气道:“我觉得那张大夫似乎有些不对,我打算去找个医馆去询问一下。”
齐元修和孟琛对医道没有兴趣,因此也基本上没有怎么见过付大夫给人治疗,自然也不会看出那张大夫的施针手法有何问题。
但既然孟琦这么说了,那必定是发现了他们所没有发现的问题,总之二人今日无事,便都跟着一起去了。
只是在路上,孟琛还是有些担心:“你去问他们就会给说吗?”
孟琦摆摆手:“那自然不会。”
孟琛有些疑惑,又有些可惜:“那怎么办?可惜付大夫已经回了京城,不然也不用去找别人了。”
孟琦理所当然道:“所以我找的这人也不是随便乱找的。”
孟琦找的这家医馆离面馆不远,不过隔了两条巷子而已。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几人便已经走到了,只见接面前矗立着一间不怎么起眼的医馆,牌匾处上书“仁安堂”三个大字,却是门扉紧闭的模样。
齐元修见状,面露惋惜:“来的不巧了,看来今日并没有开门。”
孟琦摇摇头,仍旧固执的敲了敲门。
敲门声回荡在巷子里,却没有人出来开门。
看来是真的没人了。
孟琛和齐元修正欲离开,却见孟琦竟然直接上手推开了门。
出乎二人的意料,这医馆的门却是一推就开。
门推开,扬起了一层灰尘,激得三人呛咳了起来。
只见稍显杂乱的医馆内,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正坐没坐样的摊在竹椅上闭目小憩。
甚至已经打起了呼噜。
孟琦这一下子将门推开发出了不小的动静,那男子的呼噜声暂停,悄悄掀开了眼皮。
见是三个小孩子,那男子又安心地合上了眼,口中却道:“去去,我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去外面玩吧。”
话毕还不忘叮嘱几人:“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啊。”
孟琦简直要被这人气笑——这就是付大夫大弟子?说的给她介绍的靠谱的医者?
这人名叫魏连江,据付大夫所说是他的大弟子,此次付大夫走之前因为他和戴婆婆都挂心孟琦,且那陈狗儿的病症还未彻底好转,还需看顾着些,便将自己那四处游荡做游医的大弟子叫了来,又给他盘了一间医馆,让孟琦若是有什么棘手的毛病便来找他。
如今还没到陈狗儿复诊的日子,因此今日还是孟琦第一次过来找他。
孟琦念着付大夫告诉她的“我这弟子有些懒散”有些无语。
她看着那桌面上厚厚的灰尘,以及满地凌乱的药方和医书,认为付大夫说得实在保守了。
闭目养神的魏连江没有听到几人离去的动静,终于忍不住睁开了他的眼睛。
“诶?怎么还不走?”
接着吓唬几人道:“若是还不走,我可要给你们灌苦药汁子了。”
“还有那长长的针,全扎到你们身上,可疼了!”
吓唬谁呢?
孟琦三人十分无语,看这人如此不靠谱的模样,她现在突然有些怀疑他能不能解答自己的疑惑了。
付大夫这收的什么徒弟?
孟琦懒得说话,索性直接将戴婆婆给她的玉佩从怀中掏出来递给他。
魏连江一看这玉佩眼睛都睁大了,终于收了几分懒散之色。
其实也不过只是稍微坐直了身子罢了。
魏连江清咳一声:“想来这位便是那位小掌柜了。”
又看向两个男孩:“而这二位想来是孟家小少爷和齐家小少爷了。”
话毕,他不待孟琦回话便懒洋洋的拱了拱手:“幸会幸会。”
接着自顾自地站起了身,嘴里还念叨着:“日子过得这么快吗?竟然已经到了给那陈狗儿看诊的日子了吗?”
孟琦听得此言忙道:“还没有,我此次来是有一事需要您帮忙。”
这下魏连江真的疑惑了——这还有什么事是需要他这一个医者帮助的?
家中人生了病出了事?
可看这小姑娘的脸色似乎也不像啊。
魏连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直接放空大脑,一脸呆滞地听孟琦讲话。
听着听着他的眉毛便皱了起来,整个人也不复方才的懒散,而是目光锐利:“你是说那人取了粗针,深刺在了病人的人中上?”
孟琦不敢胡乱回话,而是再次回忆了一下方才的经过,又求证了齐元修和孟琛,这才点了点头。
见孟琦点头,魏连江不复方才的温和,怒斥道:“这简直是胡闹!”
“哪里来的庸医?!”
“水沟穴属督脉,向来是‘宁浅勿深,宁轻勿重’,又哪里会有医者使用这样的针法呢?”
“这简直是草菅人命!”
“病人在哪儿?还不快带我去看看?”
孟琦大惊,这张大夫果然有问题!
眼见着魏连江已经着急忙慌地收拾了药箱与针匣,孟琦三人也不敢再耽误。
于是纷纷出了门,又向那碧娘家赶去。
一路上孟琦还有些恍惚。
那张大夫行医多年,之前也不曾闹出过什么丑闻,且看他施针时如此利索,也不像是学艺不精的模样,那又怎么可能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呢?
孟琦想到了那张大夫额上渗出的汗水,下定了结论。
若不是学艺不精,那便就是故意的了。
怪不得他如此心虚。
可是方三和方小郎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渔民罢了,又有哪里会碍着他的眼,让他做下这样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