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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长!”户部总管陈闯门,这位掌管着联盟钱袋子的“财神爷”,为了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找到了我。

“不行啊!总长!那些新来的弟兄和家眷,他们他们从小就是吃咸鱼、喝鱼粥长大的!这几日,为了几条发臭的鱼干,好几个安置点,都……都快打起来了!”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盐,在现代,或许只是调味品。但在这个时代,特别是在这湿热的南洋,它是生存的必需品!是保存食物、维持体力的命脉所在!

没有盐,渔业的丰收,便毫无意义!没有盐,我们那些习惯了腌制海产的南方弟兄,便会军心动摇!

“我们的盐库还能撑多久?”我沉声问道。

“最多半月。”陈闯门语调沉重,“而且,那是军用储备。是为了战时腌制肉干、补充体力的。若动用了后果不堪设想。”

“为何不早说?!”

“属下……属下以为,只是小事……”,陈闯门嗫嚅道,“而且这南洋的盐业,向来被荷兰人和华商总会,死死掐在手里。我们,根本插不进手。”

又是华商总会!又是茜薇!

我心中的怒意再次被点燃!但我知道,此刻绝非发作之时。“闯门,”我强压下心中不快,“立刻备船!带上足够的银币和我们最好的肉豆蔻!”

“你亲自跑一趟!去暹罗!去安南!给联盟买回或换回足量的盐!”

“若是荷兰人不卖,就去找总会的人谈!告诉他们,我们艾萨拉联盟,愿意遵守她们的‘规矩’!”

这是屈辱的让步。但我别无选择。为了联盟的稳定,为了数万弟兄的口粮,我只能暂时低头。

然而,现实比我想象的还要残酷。

一个礼拜以后,陈闯门风尘仆仆地返回了海鹰城。他带回来的,并非是一船船雪白的海盐。而是一身的疲惫,满脸的屈辱,以及一封用娟秀的小楷写就的、散发着淡淡茉莉花香的信。信,是茜薇亲笔所写。

“总长……”,陈闯门不敢看我的眼睛,他将那封信,双手奉上,声音沙哑干涩,“属下无能。”

“暹罗的荷兰商馆,闭门不见。”

“安南的总会分舵,倒是见了。但……”他咬着牙,眼中喷射出屈辱的怒火,“他们,根本不是在谈生意!他们……他们是在羞辱我们!”

“他们说艾萨拉联盟?他们向来没有来往!”

“他们说想要盐?可以。叫你们总长亲自过来,求我们的国王先说!”

“砰——!!!!!”我猛地一拍桌案!“邱正序!你有找邱正序吗?”!

陈闯门急道:“我自然找了。但是邱老板本来就没有做盐,他已经答应我看看能不能私下给我们找两船。但是如今,安南的阮朝,对我们敌意甚浓,因为占婆岛如今正是被南洋华商总会所租借。安南的盐业一样在南洋华商总会控制之下!”

我咬着牙直接展开了那封来自茜薇的“亲笔”。

信的开头,是熟悉娟秀的笔迹,让人仿佛又回到了槟榔屿那个雨夜。“张总长,见字如晤”。然而,仅仅是这一句之后,笔锋骤然一转!变得冰冷,而又陌生。

“闻贵部近日于婆罗洲东岸拓土开疆,声势浩大,可喜可贺。”

“然南海自有南海之规矩。盐铁之利,关乎国本,向来由我华商总会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共掌。此乃百年不易之铁律。”

“艾萨拉联盟,虽为‘新兴’,然既欲在此海立足,便当恪守‘规矩’。”“若贵部,愿以‘盟友’之礼,尊总会为长,每年按例缴纳‘岁币’,并开放龙牙港,由总会派驻‘税官’”

“则,盐货之事,或可商榷。”

“旧日情谊,言尽于此。望好自为之。”

落款,不是“茜薇”。而是“陆氏谨上”。

一阵热血上涌,几乎让我眼冒金星!整个人倒退两步。

“总长!!”周博望和陈闯门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我!

我挥开了他们的手。我愤怒到极点。旧日情谊!好一个“旧日情谊”!好一个“陆氏谨上”!

她是真的要将我置于死地!她不仅要断我的粮草,断我的军备!她甚至要用这最有效的手段——盐!来逼迫我向她低头!向她称臣!

“总会竟然不卖盐给我们了!”这个消息,插上了翅膀瞬间便传遍了海鹰城的每一个角落!那些,刚刚才从洪水与瘟疫的恐慌中挣脱出来的、因为缺盐而怨声载道的汉人移民和家眷,他们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连盐都吃不上!这算什么狗屁的新家园?!”

“还不如还不如回广东去!至少饿不死!”

“散伙吧!散伙吧!跟着这群海贼头子,早晚死路一条!”

压抑已久的怨气,终于爆发了!龙牙港,海鹰城,甚至连凤鸣城的安置点,都爆发了小规模的、因为食物分配不均(尤其是咸鱼的匮乏)而引起的骚乱!虽然,在鲨七和“黑鳞卫”的铁腕弹压之下,骚乱很快便被平息。但那一道道充满了失望、怨恨、乃至绝望的眼神,却如同一根根毒刺,深深地扎入了我的心!

我们打赢了官军,打赢了海盗,打赢了巫师,甚至打赢了洪水和瘟疫!难道,最终竟要被这小小的“一撮盐”,给活活憋死?!

“不……”,我看着窗外,那片在雨后初晴的阳光下,波光粼粼的、广阔无垠的大海。那份被绝望所淹没的死寂,渐渐地被疯狂、倔强的火焰所取代!

“她不给。那我们就自己造!”

“自己造?!”周博望和陈闯门面面相觑,“总长这……这南洋雨水充沛,湿气又重如何晒盐?”

“寻常法子,自然不行。”我冷笑一声,“但谁说晒盐,就一定要靠老天爷?”

“卡尔先生!定芳!请他们两位来。”

当那两位联盟的工部重臣匆匆赶来时。我已在那张巨大的海图之上,用红色的炭笔,圈出了两片区域!——米里!——仙本那!

“这两处,”我指着地图,声音斩钉截铁,“日照最足!海风最烈!”

“请两位,立刻!带领工部所有工匠!在这两处海岸线之上,给我……”“建!盐!田!”

“总长……”卡尔的脸上,露出了为难,“可是传统的平铺式盐田,效率太低,而且极易受到雨水……”

“谁说,要用传统法子了?”我打断了他,拿起炭笔,在那张空白的草图之上,飞快地勾勒着。一层迭着一层如同梯田!利用管道!利用水车!利用高低落差!将那浑浊的海水,引入最高层的“蒸发池”!让阳光与海风,将其初步浓缩!再,逐级,向下流淌!沉淀!过滤!结晶!“——梯田式晒盐场!”

我将那个颠覆这个时代制盐工艺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黑科技”,砸在了他们的面前!

卡尔和宋威,看着那张充满了奇思妙想、却又完美符合了工程学原理的设计图,他们的眼中爆发出惊喜炽热的光芒!“妙啊!总长!您……您这简直是向大海要盐啊!”

“光有盐,还不够!”我的目光,扫过那些依旧在为“咸鱼”而骚动的人群。“在等待新盐出产的空窗期,”我看着陈闯门,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们,必须先稳住民心。”“先生,”我压低了声音,“你去,将我们库存的所有那些在雨季时,因为无法及时晒干而略微有些‘发酵’的鱼虾,都给我收集起来。”

“发酵?”陈闯门一脸嫌弃,“总长那些……那些都快臭了”

“臭?”我笑了,“不。”

“那,不是臭。”

“那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另一种‘盐’!”

我抛出了那两个日后颠覆整个南洋饮食习惯的“秘密武器”!

“——鱼露!”

“——虾酱!”

我将那源自我故乡广东沿海的、古老的“以酵代盐”的智慧,传授给了那些出身渔家的红旗帮老伙计!用新鲜的、廉价的小鱼、小虾!加入少量的、我们仅存的粗盐!放入陶瓮!密封!发酵!让时间,和那些肉眼看不见的“微生物”,去完成那“点石成金”的魔法!

起初,没人相信。当第一批“鱼露”和“虾酱”,那股浓烈、甚至有些刺鼻的“腥臭”,从发酵的陶瓮中散发出来时,引来的,只有质疑和嘲笑。

“这这也能吃?!”

“怕不是要吃死人吧?!”

但当第一碗用那琥珀色的、鲜美无比的“鱼露”,拌出的、香气四溢的白米饭;当第一块用那紫红色的、咸香浓郁的“虾酱”,炒出的、镬气十足的空心菜,摆在那些早已吃腻了淡水鱼和野菜的弟兄们面前时所有的质疑,都化作了狼吞虎咽的、满足的咀嚼声!

鲜!一种超越了“咸”味的、更加霸道、也更加令人上瘾的极致“鲜美”!这两种,本是“无奈之举”的替代品,竟意外地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迅速征服了所有人的味蕾!鱼露拌饭!虾酱炒菜!甚至用它们,来腌制那些原本需要大量海盐才能保存的鲜鱼!

一种全新的、属于“艾萨拉”联盟的独特饮食文化,在这次“无盐的战争”之中,悄然诞生!

米里和仙本那的“梯田盐场”,在卡尔和宋威的日夜督造下,拔地而起。海鹰城和龙牙港的陶瓮作坊,飘散出越来越浓郁的“鱼露”与“虾酱”的“异香”。而那封,来自星洲的、充满了傲慢与威胁的“最后通牒”,则被我随手,扔进了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壁炉之中。

茜薇你想用“盐”,来扼住我的咽喉?那么,我便向大海要盐!以酵代盐!这场,无声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那场由茜薇精心策划的“无盐”绞杀,最终,在我们近乎“作弊”般的“以酵代盐”与“梯田晒盐”的双重反击之下,暂时化解了。

鱼露与虾酱,这两种本是无奈之举的替代品,意外地风靡了整个联盟。它们不仅解决了燃眉之急,更以其独特的鲜美滋味,悄然改变着数万人的饮食习惯。一时间,海鹰城与龙牙港的大小作坊,陶瓮林立,“异香”扑鼻,竟也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而米里与仙本那(原仙那港)的“梯田式晒盐场”,在卡尔·施密特和宋威这两位工程大师的日夜督造下,更是以惊人的速度拔地而起。当第一批雪白的、闪耀着太阳光泽的海盐,从那黑色的火山岩结晶池中被收获、运抵海鹰城时,整个联盟彻底沸腾了!

我们,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盐!我们,再也不用看荷兰人与华商总会的脸色!我们,将“生存”这两个字,真正地、牢牢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然而,狂喜过后,是更深层次的、冰冷的警醒。

总督府的书房内,我看着陈闯门呈报上来的、关于鱼露、虾酱产量与盐场预期产能的报表,我的心中对茜薇不敢有半分轻敌之意。

“先生,”我看向周博望,声音凝重,“我们只是侥幸。”

“若非我脑中有这些‘歪门邪道’,若非卡尔先生他们能将我的想法化为现实这一次,联盟,恐怕就被这盐铁之事,弄得不上不下了。”

周博望的脸色严肃。“总长所言极是。”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此次‘无盐之变’,看似是陆夫人的故意封锁,实则也暴露了我们联盟,一个致命的弱点。”

“——把鸡蛋,都放在了同一个篮子里。”

他走到那张南洋海图前,手指点在了“龙牙港”的位置。“龙牙港,是我们的‘心脏’。它汇聚了商船,带来了财富,也集中了所有的风险。”

“我们的粮食(进口)、我们的军备(铁矿、硫磺)、我们的奢侈品贸易(肉豆蔻、香料)几乎所有的命脉,都系于此港一身!”

“一旦龙牙港被封锁,或者像这次一样,被人在贸易上动了手脚,整个联盟便会立刻陷入瘫痪!”

“这种受制于人的滋味,”周博望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们,绝不能再尝第二次!”

“先生的意思是……”

“——分而治之!”周博望猛地转身,他那眼眸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总长!我们必须立刻着手,对联盟的整个商事系,进行彻底的重塑!”

“我们,不能再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龙牙港的‘自由贸易’之上!”

“我们必须建立起属于我们自己的、独立的、应对封锁的……”

“内循环体系!”

“内循环……”我咀嚼着这个词,脑海中,那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关于“国家战略”的记忆碎片,再次被触动。

“对!”周博望的手指,在地图上飞快地移动着,“您看!”

“婆罗洲北岸,渔场广阔,物产丰饶!这是我们真正的根基所在!”

“我们,必须将不同的资源产地,进行专业化、集约化的管理!形成互补,而非依赖!”

“第一!”他的手指落在了“米里”!那座如今已在宋威督造下初具规模的港口!

“——米里渔业总会!”周博望斩钉截铁地说道。“此地,西接南海主渔场,东临拉让江、巴兰河入海口,渔业资源冠绝北岸!”

“我提议,立刻成立米里渔业总会!将联盟内部,所有关乎民生的大宗水产品——鱼、虾、贝类——的捕捞、加工、储存与分配,尽数收归其管辖!”

“米里,将不仅仅是一个军事要塞!它将成为我们所有子民的‘海上粮仓’!”

“无论是晒鱼干、制鱼露、还是我们即将大规模生产的海盐!都将由‘渔业总会’统一调配!确保联盟内部,永不再有‘无盐’之忧!”

“第二!”周博望的手指,又迅速移向了东边,落在了那个刚刚才从“魔城”废墟之上,更名为“仙本那”的新港!

“——仙那港三珍司!”

“仙那港,”周博望的眼中,闪烁着商人的精光,“地处苏禄海与西里伯斯海的交汇之处!那里,不仅有丰富的鱼群,更蕴藏着让任何王国都为之疯狂的宝藏!”

“——珍珠!海参!鱼翅!以及……”他压低了声音,“那些隐藏在海岸悬崖峭壁之上的‘白色黄金’——燕窝!”

“这些,都是顶级的奢侈品!是我们绕开华商总会与荷兰人,直接与那些阿拉伯商人、印度土邦、甚至大清国内的豪门巨贾,进行交易的硬通货!”

“我提议,”周博望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在仙本那,成立三珍司!”

“下设:采珠司!海产司!燕窝司!”

“‘采珠司’,专责潜入深海,采集珍珠、珊瑚、玳瑁!”

“‘海产司’,专责捕捞、加工海参、鱼翅、鲍鱼等干货!”

“‘燕窝司’,则负责探寻、保护、并采摘那些价值连城的金丝燕窝!”

“这三珍司,将不负责民生供给!它唯一的目标,便是为联盟赚取黄金白银!”

一个主内。负责“粮仓”,保障民生,稳定根基。一个主外。负责“金库”,积累财富,拓展未来。

米里,渔业总会。仙本那,三珍司。

“分海而治”!一个,清晰而又宏大的、旨在彻底摆脱外部经济控制的全新战略蓝图,在周博望的擘画之下,赫然呈现!

我看着眼前这张,被重新赋予了不同“经济职能”的海图,心中的激荡,久久无法平息!周博望,以超越时代的卓识,不吝向世界学习的大清文人,在和我的共事中,不断受我的现代理念影响,如今已经具有不凡的战略眼光。他从这场危机之中,反而寻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独立自主的巨大机遇!

“先生之谋,”我由衷地赞叹,“石破天惊!”

“然而,”我话锋一转,指着那两个刚刚才被赋予了重任的港口,“此二地,皆新定未久。米里,百废待兴;仙本那,更是一片白地。”

“如此重任交予何人,方能担此大任?”

周博望沉吟片刻。“米里渔业总会,关乎民生之本,必须委派一位既懂渔事、又精通算计、且绝对忠诚可靠的老兄弟,方能镇住场面。”他抬起头,看向我:“总长,属下心中,有一人选。”

“何白水。”

“白水先生?”我有些意外。何白水一直是我户部的账房先生,负责的是整个联盟的财政。

“正是。”周博望点头,“白水先生,虽非渔民出身,但他心思缜密,对数字极为敏感。更重要的,是他‘抠门’!”周博望的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狡黠的笑容。“渔业总会,掌管的是数万人的口粮。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开拓者’,而是一个精打细算、绝不容许半分浪费的‘守仓人’!”

“由他去米里,坐镇‘粮仓’。一能将渔获利用到极致;二能将那些新盐场的产出,牢牢控制在联盟手中,绝不外流!”

“釜底抽薪,断了某些人想用‘盐’来拿捏我们的念想!”

我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周博望的考虑,极有道理。何白水的“抠门”,用在这里,正是恰到好处。

“那仙本那呢?”我追问,“三珍司,掌管的是泼天的富贵。珍珠、燕窝那可都是让人疯狂的东西。此地,不仅需要一个‘聚宝盆’,更需要一把足够锋利的‘镇邪剑’!”

“仙本那”周博望的眉头,也微微皱起,“采珠、捞参、探窝皆需专业人才。红旗帮旧部,多不擅此道。巴瑶族人,虽技艺精湛,却野性难驯,恐难驾驭。”“属下以为,”他沉吟道,“三珍司的主官,必须满足三个条件。”“其一,要懂行。至少,要对这些‘海珍’的价值与采集,有基本了解。”“其二,要有霹雳手段,能震慑那些见利忘义的宵小之徒。”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他的目光,看向了我,“必须是,总长您绝对信任之人!”

懂行,干练果断,绝对信任……我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个熟悉的身影。鲨七?有勇无谋,不适合。陈添官?另有重任。阮贵?要镇守龙牙港。小霸?梁炳?似乎都差了点意思。

就在我苦思冥想之际,一个几乎快要被我遗忘的名字,如同闪电般,划过了我的脑海!张星沅!那个嫁给亚猜的鹰翔号的船长,目前正和拉斐特镇守在仙本那港。她嫁给亚猜后,一直四处征战,但是土生土长的亚猜让她对南洋的风物理解超越其他人,而后面两个要求,作为一名船长,她完全胜任!

“先生!或许,我找到那个人了!张星沅船长!”

周博望一拍脑袋!“妙!总长想到我未曾想到的,太适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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