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玄的龙翼刚掠过陨星海的迷雾,镇源岛的景象便撞入眼帘——镇源鼎的金光已黯淡大半,鼎身缠绕的符文忽明忽灭,雷灵将正用雷光强行灌注鼎身,雪苓则跪在鼎旁,双手按在鼎壁上,寒域之力如莹白溪流般涌入,却仍挡不住鼎底渗出的灰气。那灰气比影主的混沌气更稀薄,却带着一种穿透神魂的压迫感,连空气都仿佛被冻成了凝滞的铅块。
“苏辰!你们可算回来了!”雷灵将见众人落地,猛地撤下雷光,长枪拄地喘着粗气,“这灰气邪门得很,刚碰到就蚀得我灵力乱窜,雪苓的寒域之力都快被它冻住了!”
雪苓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这不是影主的混沌气,是混沌本源的真灵残片。”她指尖划过鼎壁上一道新添的细纹,“影主燃尽残魂时,无意间震裂了鼎底的‘本源封印层’,这残片是从混沌核心逸散出来的,比任何混沌气都更难对付——它能直接吞噬修士的灵韵根基。”
苏辰快步上前,掌心按在鼎壁上,识海瞬间被鼎身符文涌入。那些符文正是初代仙尊留下的鼎纹,此刻正疯狂跳动,组成一段断续的讯息:“镇源鼎镇混沌之根,非四域之力可全封。需以四域之心为引,启鼎纹密钥,融守护者灵韵,方得压制本源真灵。”
“鼎纹密钥?”云曦凑近细看,鼎壁上的符文果然有几处与其他纹路不同,呈螺旋状缠绕,像是未开启的锁孔,“难道是要将四域之力注入这些特殊符文?”
雪龙突然开口,龙瞳盯着鼎顶的纹路:“玉龙雪山的东巴经记载,初代仙尊铸鼎时,曾以自身真灵刻下‘本源密钥’,唯有同时掌握四域根基与守护者传承者才能激活。这些螺旋符文,正是密钥的锁眼。”它挥动龙爪,一道纯净的雪山冰脉之力射向其中一道符文,符文微微发亮,却很快又暗了下去,“不行,单打独斗根本没用,必须四股力量同时注入。”
苏辰掌心的四域印记亮起,金、蓝、白、莹四色光芒交织:“我来引动四域之心,雪苓前辈、云曦、雪龙前辈,你们分别以寒域、玄水、雪山之力呼应。雷灵将前辈,你用雷光护住鼎身,别让真灵残片趁机扩散!”
众人立刻就位,苏辰纵身跃至鼎顶,四域印记按在鼎心的凹槽处——那是初代仙尊留下的守护者印记位。雪苓的寒域之力、云曦的玄水泉韵、雪龙的冰脉本源同时涌向鼎身的螺旋符文,三色光芒与苏辰的四域印记共鸣,鼎壁上的符文突然“嗡”地一声亮起,如星辰般连成一片光网。
光网中,一道金色虚影缓缓浮现,正是初代仙尊的残念:“守护者,混沌本源乃空间奇点之核,非人力可灭。此真灵残片是本源逸散的‘意识碎片’,若任其壮大,会引动太初之力共鸣,届时时间与空间将一同崩塌。唯有以鼎纹密钥锁住它,再以四域之力镇压,方能暂保安宁。”
虚影抬手一挥,三道金色符文飞入苏辰、云曦、雪龙眉心:“此乃密钥印记,引动它!”
苏辰只觉识海一热,密钥印记与鼎纹瞬间同步,四域之力顺着鼎心凹槽灌入鼎底。鼎底的灰气突然剧烈翻涌,凝聚成一道模糊的黑影,黑影没有五官,却发出刺耳的尖啸,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缝在它周围展开——正是混沌真灵残片的具象化形态。
“滚出我的鼎!”黑影猛地撞向鼎壁,鼎身剧烈震颤,雷灵将的雷光屏障瞬间布满裂纹。雪苓猝不及防,被震得倒飞出去,寒域之力瞬间中断。云曦的玄水泉韵也随之滞涩,光网出现缺口,灰气顺着缺口往外喷涌。
“雪苓前辈!”云曦急忙回身扶住她,玄水剑插入鼎壁,强行续接泉韵,“苏辰,真灵在干扰我们的力量!”
苏辰咬紧牙关,将自身灵韵毫无保留地注入四域印记——他的灵韵与鼎纹深度共鸣,鼎身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鼎鸣,鼎壁上的符文尽数飞起,组成一柄金色光钥,对着混沌真灵刺去。光钥刚触到黑影,便被无数空间裂缝缠住,寸寸碎裂。
“没用的!”黑影的尖啸带着嘲弄,“你们的力量源自万界,而我是万界之源!”
灵玄突然从苏辰肩头跃下,龙身暴涨,对着黑影喷出莹白龙息——龙族天生对空间之力敏感,龙息中蕴含的本源之力竟逼退了那些空间裂缝。“苏辰,用鼎纹捆住它!我能暂时定住空间!”灵玄嘶吼着,龙爪按在鼎底,龙鳞泛起血色纹路,显然是在燃烧自身精血。
雪龙见状,也猛地俯冲而下,龙息与灵玄的龙息交织,化作一道莹白光盾,将混沌真灵困在鼎底:“雪山冰脉之力能冻结真灵活性,快!趁现在激活密钥!”
苏辰眼中闪过决绝,将四域印记与密钥印记彻底融合,自身灵韵如潮水般涌入鼎身:“四域之心归位,鼎纹密钥开启——镇!”
鼎身突然暴涨十倍,金色符文如锁链般缠住混沌真灵,四域之力化作四根光柱,从鼎顶刺入鼎底,将黑影死死钉在鼎心。黑影发出凄厉的尖啸,无数灰气从它体内逸出,却被鼎纹强行吸回。随着最后一缕灰气被纳入鼎心,鼎身的金光重新亮起,符文缓缓归于鼎壁,唯有鼎底那道细纹仍在隐隐发光,像是一枚未愈合的伤疤。
众人瘫坐在地,灵力几乎耗尽。灵玄变回小蛇大小,虚弱地缠上苏辰手腕:“这东西……比影主难对付十倍,差点把我的龙血都燃尽了。”
雪苓检查着鼎壁,松了口气:“真灵残片被锁在鼎心了,四域之力与鼎纹形成了双重封印,短期内不会再出问题。但它只是被压制,没有被消灭——混沌本源的力量,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
苏辰抚摸着鼎壁上的细纹,掌心能感受到下方真灵残片的微弱搏动:“初代仙尊的残念说,混沌本源是空间奇点之核,一旦彻底苏醒,会引发终极归墟。我们现在做的,只是延缓危机。”他从怀中摸出灵刃,刃身的青莲光与鼎纹共鸣,“鼎纹里还藏着讯息,说要彻底解决混沌本源,需要找到‘太初之瞳’——那是唯一能平衡混沌与太初的力量。”
“太初之瞳?”雷灵将皱眉,“从没听过这东西,难道藏在哪个隐秘位面?”
雪龙摇了摇头:“东巴经里只提过‘太初为时间之始,混沌为空间之根’,二者对立却又依存。太初之瞳应该是时间奇点的具象化,比混沌本源更难寻找。”
云曦突然指向天际,那里正泛起鱼肚白:“不管太初之瞳在哪,我们总得先稳住眼下的局面。灵韵母界、玄水渊、玉龙雪山都需要重建,冥心蛊的余孽也得清剿干净。等四域彻底恢复安宁,我们再慢慢寻找线索也不迟。”
苏辰点头,望着镇源鼎稳定的金光,心中却无半分轻松。他知道,混沌真灵残片只是混沌本源的冰山一角,那道鼎底的细纹,就像悬在四域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会再次落下。
三日后,镇源岛迎来了四域的修士代表。雷灵将主持加固封印,雪苓与雪山修士一同净化玉龙雪山的残留煞气,云曦带着玄水卫士清剿冥心蛊余孽,苏辰则站在镇源鼎前,将鼎纹密钥的使用之法刻入玉册,留给后世守护者。
灵玄趴在他肩头,看着下方忙碌的人群,轻声道:“以后不会再有大战了吧?”
苏辰望着远方澄澈的陨星海,灵刃上的青莲光微微闪烁:“或许还会有,但只要四域同心,守住镇源鼎,守住彼此,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话音刚落,镇源鼎突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嗡鸣,鼎底的细纹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灰光,随即又恢复平静。无人察觉,那被封印的混沌真灵残片,正在鼎心缓缓凝聚,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苏醒的契机。而遥远的虚空深处,一道与太初同源的金光,正穿过无尽位面,朝着陨星海的方向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