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晨光刚漫过 95号四合院的墙头,闫埠贵就揣着份卷边的《四九城日报》(从学校顺回来的,老抠怎么可能自己花钱买),坐在院里的石桌上摇头晃脑地念:“第三肉联厂家属院竣工,战斗英雄喜迁新居……啧啧。这小楼;红砖墙青灰瓦,还有独立洗手间,比咱们院强百倍!”
他嗓门本就亮,没一会儿,院里的邻居就围了过来。二大妈凑上前,指着报纸上的照片:“这不是周厂长家吗?这么大的房子,得住多少人啊!”
许大茂也扒着人群看,心里酸溜溜的——自己还挤在一间半的小平房里,周晋冀倒住上了二层小楼;连带着四合院的东跨院,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消息像长了腿,一上午就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谁都知道,周晋冀以后多半要住在肉联厂家属院——那边离单位近,环境还好,没人会放着好房子不住,回这挤巴巴的四合院。东跨院那三间房,眼看就要空下来了。
这话传到贾张氏耳朵里时,她正在屋里熬棒子面粥;只听“哐当”一声,锅铲直接掉到了锅里。今天也是十分难得,要知道贾张氏做饭的时候并不多见。
“空下来了?”她眼睛瞬间亮了,顾不上粥溢出来;一把拽过旁边择菜的秦淮如,声音压得又急又狠,“东跨院要空了?周晋冀不住这儿了?”
秦淮如被拽得一个趔趄,点点头:“听闫大爷说,周厂长搬新家了;以后可能不常回来。”
“好!太好了!”贾张氏拍着大腿站起来,粥锅都忘了关火,“咱们家这破屋,三代五口人挤一间,晚上连个转身的地儿都没有,东跨院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咱们住!”
她早就眼馋东跨院了——三间房带个小院子,比贾家现在住的破屋宽敞十倍。连夫妻间的“恩爱”,都要等老人孩子睡熟了再偷偷摸摸来。
没等秦淮如劝,贾张氏就风风火火地拽着贾东旭;又喊上棒梗和小当,一家五口浩浩荡荡地往易中海家走。路过中院时,邻居们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这阵仗,心里都猜着:贾家这是要找易中海“讨说法”了。
易中海正和周秀兰在屋里缝补旧衣服,听见院外的吵闹声,刚拉开门,就被贾张氏带着人堵了个正着。“一大爷!您可得为我们贾家做主啊!”贾张氏一开口就带着哭腔,拉着贾东旭往前推,“您看东旭这腿,挤在那破屋里连个伸直的地儿都没有;棒梗都快没地方写作业了,小当更是没地方住!”
周秀兰皱着眉,刚要开口,贾张氏就抢着说:“听说周厂长搬新家了,东跨院空着也是空着,我们贾家想租下来住!每月给 1块钱房租,您看行不行?”
“1块钱?”周秀兰的鼻子差点没气歪,手里的针线都掉在了地上。东跨院三间房带院子,搁在市面上,每月至少10块钱房租,贾张氏倒好,张口就给 1块,还说得理直气壮,这不是明抢吗?“贾张氏,你这话也好意思说出口?东跨院是晋冀的房子,不是我们家的;你问我们没用!”
易中海也皱着眉,语气沉了下来:“张小花,这事我做不了主。晋冀的房子,得他自己说了算,你找我们没用。”
他早就看透了贾张氏的心思——什么租房,分明是想占便宜;要是真让他们住进去,以后想赶都赶不走。
“怎么没用啊?”贾张氏往地上一坐,又开始撒泼,“您是院里的一大爷,总得为院里人着想吧?我们贾家困难,周厂长是干部,还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挤破屋?1块钱怎么了?我们家就这条件,多了也拿不出来!”
棒梗和小当不懂事,也跟着在旁边闹:“我要住大房子!我要住东跨院!”
秦淮如站在一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拉又不敢拉——她知道这事不占理,可看着婆婆那狠辣的眼神;只能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易中海被闹得头疼,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张小花!你别在这儿胡搅蛮缠!东跨院不是我的,我没法替晋冀做主!你要租,自己去找晋冀说!”
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警告,“还有,你别忘了,你扫厕所的处罚才刚结束,还在街道办挂着名!要是再无理取闹,被街道办知道了,后果你自己承担!”
这话像盆冷水,浇得贾张氏瞬间停了哭闹。她最怕的就是街道办——上次造谣被处罚的事还没过去,要是再闹出事,真被送回乡下,可就完了。她悻悻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嘴里还碎碎念:“找就找!周厂长是干部;肯定讲道理,总不能看着我们一家五口挤破屋!”
说完;她拉着贾东旭,带着孩子浩浩荡荡地走了。院里的邻居们看着她的背影,都忍不住摇头——谁都知道,周晋冀不可能同意把东跨院租给贾家;贾张氏这趟,怕是要白跑。
周秀兰看着他们走远,气得手都在抖:“这贾张氏,也太得寸进尺了!1块钱就想租晋冀的房子,真把别人当傻子了!”
易中海叹了口气,坐在炕沿上:“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要是真敢去找晋冀,自会碰一鼻子灰。咱们啊,别掺和,免得惹一身麻烦。”他心里清楚,贾张氏这性子,不会轻易放弃;这场关于东跨院的风波,怕是还没结束。
阳光渐渐升高,照在东跨院紧闭的门上。院里的邻居们都散了,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只要东跨院一天空着,贾张氏就不会死心;这四合院,怕是又要不得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