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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换下了一身内务总管的锦袍。

那身在宫中行走数十年,早已与他的骨血融为一体,象征着无上权柄与天子近臣身份的袍服,被他整齐地叠好,放入了行囊的最底层。

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再寻常不过的江湖客行头。

青布劲装,腰悬长剑,头戴一顶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宽檐斗笠。

他没有骑乘宫中御赐的宝马,而是牵着一匹从驿站换来的普通黄骠马,缓缓走在卞州的街头。

时隔数年,这座他出生的城池,熟悉又陌生。

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街边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追逐打闹声,混杂着食物的香气,织成了一张名为“人间烟火”的网。

这张网,与皇城内那森然、肃穆、连呼吸都需小心翼翼的氛围,截然不同。

白斐牵着马,步子很慢。

他像一个真正的游子,贪婪地看着街边的每一处景致,听着耳边的每一种声响。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了一个街角。

一个不起眼的面摊,几张油腻的木桌,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

摊主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正满头大汗地在锅前忙活。

白斐将马拴在旁边的老槐树上,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下。

“老板,老三样。”

他的声音不大,带着一丝旅途的风尘。

摊主头也没回,高声应道:“好嘞!稍等!”

他手脚麻利地从锅里捞出面,浇上汤头,正准备去切卤肉,动作却忽然一顿。

他狐疑地转过头,看向这个戴着斗笠的客人。

这声音……有点耳熟。

“你是哪个?”

摊主眯着眼,擦了擦手上的油。

白斐抬起手,将头上的斗笠缓缓摘下。

斗笠下,是一张算不上年轻,却依旧轮廓分明的脸。

岁月在他眼角刻下了细密的纹路,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沉静如深潭。

摊主看清他模样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手里的切肉刀“哐当”一声掉在了案板上。

“哎哟喂!”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老白?!”

“你……你什么时候回的卞州?”

白斐的脸上,露出了自离开皇城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刚到。”

他指了指对面的长凳。

“这不没吃东西,就先上你这儿来了。”

“你可算回来了!”

老板一拍大腿,脸上的笑容更盛,手上的动作却不闲着,转身回了摊位,刀法娴熟地切了一大盘酱牛肉,又从柜子里摸出一壶酒,连同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一起放到了桌上。

“话说,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老板一边在他对面坐下,一边熟络地问道。

“你家那口子,每次我问起,总说你忙,问是在忙什么,她也不说。”

“神神秘秘的。”

白斐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牛肉放入口中,熟悉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忙什么的问题。

“待不了多久。”

“今日回趟家,明日便要去一趟滨州。”

“滨州?”

老板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现在那个地方可不太平,天天听说在跟大鬼国打仗,你去那边干啥?”

“万一……万一出点什么事情,留下你家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弄?”

白斐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

“不会。”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去滨州,是办点事情,办完,就要回京。”

“在家,待不了几天。”

老板闻言,叹了口气,拿起抹布擦着桌子。

“上次你回来是什么时候,我都忘了。”

“好像……得有三、四年了吧?”

他絮絮叨叨地念着。

“你别说,你家那个小子,现在可长大了,出息了!”

“那模样,跟你年轻的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听到“小子”两个字,白斐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庞。

老板见他这副模样,笑得更开心了。

“你儿子现在是真有本事,自己搞了个什么‘白衣镖局’,整日里带着一帮人走南闯北,给人押送货物。”

“如今,算是稳稳坐住了咱们卞州镖局的头把交椅了!”

白斐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浓,嘴上却摇了摇头。

“小孩子闹着玩,上不得什么台面。”

“你这叫什么话!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板眼睛一瞪。

“你知不知道,你儿子走一趟镖挣的银子,够我这破摊子卖上好几年的了!”

“再看看我家那个逆子,整日就知道游手好闲,提笼架鸟,气得我肝疼!”

白斐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静静地吃着。

这些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唠叨,这些属于市井的烦恼与喜悦,对他而言,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他早已习惯了做一个倾听者。

一碗面,一盘肉,一壶酒。

很快见了底。

白斐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

“走了。”

“嗯。”

老板看着那块分量不小的银子,也没推辞,只是应了一声。

“有时间,再过来坐坐。”

白斐点点头,戴上斗笠,牵起黄骠马,转身汇入了人流。

他沿着记忆中那条熟悉又陌生的街道,缓步而行。

最终,在一座不起眼的宅院前,停下了脚步。

没有气派的石狮,没有烫金的牌匾,只有两扇斑驳的木门,和墙头探出的一枝腊梅。

他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吱呀——”

一声轻响,打破了院内的宁静。

院子里,一名身着素雅锦服的妇人,正拿着一把剪刀,细心地修剪着一盆兰花。

她听见开门声,头也未抬。

“你不是说今日有趟镖要亲自去送,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她的声音很温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然而,她等了片刻,却没有等到熟悉的回答。

妇人疑惑地抬起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门口,一道身影,逆着光,静静地立在那里。

妇人拿着剪刀的手,僵在了半空。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先是茫然,随即是震惊,最后,化作一片复杂难明的水汽。

白斐望着她,脸上露出一抹歉疚的笑意。

妇人很快回过神,她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默默地转过头,继续修剪着眼前的花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白斐默默地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微颤的指尖。

“何时走?”

妇人终于开口,声音平静。

白斐看着天边惨白的冬日,轻声回答。

“待会儿便走。”

“要去滨州,路过,回来看看。”

“嗯。”

妇人应了一声,手中的剪刀“咔嚓”一下,剪掉了一片多余的叶子。

“吃过了?”

“吃过了。”

白斐点头。

妇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遗憾。

她叹了口气。

“小二丫今日怕是回不来了。”

“他要去烬州送一趟急镖,你……估计是见不到了。”

白斐闻言,无奈地笑了笑。

“他不是不喜欢叫他二丫么,怎么还叫。”

妇人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弧。

“他又听不到。”

白斐看着她,看着她鬓角不知何时染上的一缕银丝,心中一痛。

“从滨州回来之后。”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

“我应该,能歇上几天。”

妇人修剪花草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沉静的眸子里,终于绽放出了一抹真正的,明亮的光彩。

“好。”

一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白斐没有再多做停留。

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多待一刻,对她而言,便多一分不舍。

他翻身上马。

“我先去滨州。”

“把那小子的押镖路线,跟我说一下。”

“我顺路,过去看他一眼。”

妇人点了点头,快步走到门前,仔仔细细地,将一条路线告诉了他。

白斐默默记下,最后看了她一眼,一拉缰绳,策马离去。

马蹄声“哒哒”,很快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妇人依旧站在门前,久久未动。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笑嘻嘻地揽住她的胳膊。

“夫人,这位,就是老爷吗?”

“嗯。”

妇人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望着空无一人的巷口。

“什么老爷,是个冤家罢了。”

她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

她拍了一下丫鬟的手。

“还不快去干活!”

“干不完,不给你饭吃!”

“知道啦,这就去弄!”

丫鬟笑着跑开了。

妇人又站了许久,直到身上感到了一丝寒意,才转身,走回了那座安静的院子。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白斐按照妻子给的路线,一路策马疾驰。

官道上,寒风刺骨。

他皱了皱眉。

按道理,应该已经遇上了,怎么此时,还不见踪影?

他在脑中重新回忆了一下路线,确认无误后,继续催马向前。

又跑出数里地,视野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火光。

白斐精神一振,策马奔去。

“老大!来人了!”

篝火旁,正在歇息的镖师们听见急促的马蹄声,纷纷抄起了家伙,警惕地望向黑暗之中。

一名面容俊朗,身形挺拔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按着腰间的佩刀,眉头微蹙。

这趟镖,他选的是最安全的官道,按理说,绝不可能有不开眼的匪徒。

看着那道不断靠近的单骑身影,他沉声对身边的人说道。

“应该是过路的,不必理会。”

话音刚落,那道身影已经到了近前。

一道熟悉得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穿透风雪,清晰地传来。

“白二丫!”

面容俊俏的男子,身体猛地一僵。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那个戴着斗笠,骑在马上的身影,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他快步走上前,脸上满是又惊又喜又无奈的复杂神情。

“说了多少次了!”

“别叫我二丫!叫我大名!”

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这么多人在这儿呢,以后我还怎么管他们!”

白斐翻身下马,摘下斗笠,抬手就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知道了,白皓明。”

白皓明这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您怎么来了?”

“去见过我娘了?”

白斐笑了笑。

“废话,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

白皓明点了点头,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您这是要去哪?”

白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欣慰。

“行啊,几年不见,又壮实了不少。”

白皓明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

“那当然!”

白斐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

“我就过来看你一眼,一会儿便走,今夜还要赶路。”

“哦……”

白皓明眼中的光亮,稍稍黯淡了一些。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出口。

比如,去哪。

比如,什么时候回来。

比如,能不能……不走了。

白斐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微叹,翻身上马。

“从滨州回来之后,我会歇几天。”

“到时候,你的镖应该也走完了。”

“回家见。”

说罢,他不再停留,一抖缰绳,黄骠马长嘶一声,转身便融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白皓明怔怔地看着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许久,才缓缓转过身。

一回头,却发现自己那帮手下,正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白皓明愣了愣。

“干什么?”

一名胆子大的镖师,憋着笑,小心翼翼地开口。

“白……白二丫?”

“噗嗤!”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笑出了声。

白皓明脸一黑,一脚就踹了过去。

“你再叫一声试试!”

“信不信老子把你屁股踹开花!”

那几名镖师赶忙笑着躲开。

“老大,老大,别气别气!”

“我们就是好奇,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好大的威风。”

白皓明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而骄傲的神情。

他笑了笑。

“我爹。”

众镖师闻言,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震惊与肃然。

“他……他就是……”

一名老镖师结结巴巴地开口,眼中满是崇敬与向往。

“那个……一入江湖,便声名鹊起的……白眉剑客?”

白皓明“嗯”了一声。

“是他。”

他再次看向白斐离去的方向,那片深沉的,望不见尽头的黑暗。

良久,他低声呢喃。

他要只是个游侠客,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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