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车内:鸠鶄懒洋洋地窝在谢舶鸮怀里,手指轻轻拨弄着他卫衣上的抽绳,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又过一关,开心。”
谢舶鸮低头看她,眼里满是温柔:“我也开心,终于得到你父母的认可了。”
“我们家都是我妈做主,只要过了她这关,你就稳了。”鸠鶄仰起脸,笑得得意,“现在你可是她炫耀的资本,亲戚、邻居、朋友面前,她都是被羡慕的那个。”
谢舶鸮捏了捏她的鼻尖,故作认真:“那我要更努力一点,让阿姨更有面子。”
“你们一个两个虚荣心都这么重……”鸠鶄轻哼一声,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语气随意,“对了,历臣舟要回岚川了。”
谢舶鸮早就从王昭野那里得知这个消息,但他没主动提。他相信鸠鶄,也明白她和历臣舟之间的羁绊,所以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多问。
“他走了,某人就不会再吃醋了吧?”鸠鶄眨了眨眼,故意逗他。
谢舶鸮挑眉,手臂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我可不是只吃他的醋,是你身边但凡出现一个男的,我都吃醋。”
“小气鬼。”鸠鶄笑着戳了戳他的胸口。
“我准备跟他一起回岚川呆几天。”鸠鶄突然坐直身子,像是宣布重大决定,又立刻补充,“不是私奔啊。”
谢舶鸮盯着她看了两秒,终于没忍住笑出声:“老婆,我真想给你脑袋敲开看看你一天在想什么。”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又是怀念大学的异国,又是‘私奔’,我压根没往那方面想,你倒是先给自己坐实了。”
鸠鶄撇撇嘴,理直气壮:“我这不是向你表达我的忠诚吗?”
“好啦,我相信你。”谢舶鸮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我知道你跟他一起回去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多想,也不会过问,你只管去做。”
鸠鶄眼睛一亮,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老公真好。”
在9号顺利返回霓津后,鸠鶄于次日(10号)便随历臣舟一行人踏上了返回岚川的旅程。表面上看,她给出的理由是“去放松”——一个轻描淡写的借口,仿佛只是逃离都市喧嚣的短暂休憩。但这次行程透着古怪:谢舶鸮没有同行,司徒镜也缺席了,鸠鶄孤身一人混在队伍中,像个突兀的局外人。历臣舟虽觉诡异,却选择了沉默;他习惯了她的任性,只当是又一桩心血来潮的冒险,任由她跟着,没多问半句缘由,就像那些未说出口的默契总在无声中发酵。
然而,这份平静在第二天清晨被打破。当历臣舟推开房门,鸠鶄赫然站在他面前——她一身沾满油漆斑点的工装裤,头戴安全帽,脸上还蒙着防尘口罩,活脱脱一个刚从工地赶来的装修工人。岚川的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映出几分疲惫却坚定的轮廓;历臣舟瞬间恍然,心中那点疑虑终于落地:她根本不是来放松的,而是为了某个隐藏的计划。这身打扮,像极了潮留美海那般隐忍而执着的姿态,表面平静下藏着不为人知的决心。他想起昨晚的星空,那海天相接的深邃景象曾让他短暂分神,如今却成了她行动的最佳掩护——她是要潜入某个地方,亲手“改造”些什么,而这一切,早在她独身回岚川时就已埋下伏笔。
她鼻尖沾着墙漆试色卡的粉末,像落了一小撮雪。
历臣舟的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工具握柄——这里原本该有道凹痕。几年前他独自装修那间卧室时,锤子砸歪留下的伤口早已愈合,可此刻掌心却隐隐发烫。
“你别多想。”鸠鶄突然开口,声音轻快却认真,“我只是觉得这间卧室和你的家实在不搭调。”她顿了顿,伸手抚过墙上略显幼稚的卡通贴纸,“我知道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偷偷按我的喜好装的,但这次——”
她仰起脸,冬日稀薄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睫毛上,映出一圈细碎的金色光晕:“换我和你一起,把它变成我们都喜欢的样子,好不好?”
历臣舟怔住了。
他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眼睛,忽然意识到——这个曾经总是独自吞咽孤独的冬天,竟因为她的存在而变得温暖起来。
“好。”他接过她递来的锤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像触碰一片柔软的羽毛。
接连几天,历臣舟都没有去集团,甚至连日常事务都全权交给了小五处理。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和鸠鶄一起,重新装修那间曾经由他独自一人、小心翼翼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卧室。
不同的是,这一次,不再是他的单方面付出,而是两个人共同的选择——每一面墙的颜色,每一件家具的摆放,甚至窗帘的褶皱,都融入了两个人的审美与记忆。
当最后一颗螺丝钉被拧紧,鸠鶄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这样看着就舒服多了。”
历臣舟站在她身后,目光柔和:“你喜欢就好。”
“你不喜欢吗?”鸠鶄转过身,歪着头看他,眼里带着一丝俏皮,“这可是我们俩眼中‘家’的样子。”
历臣舟沉默了一瞬,随即轻轻点头:“喜欢。”
“看来我这次的岚川之行很圆满。”鸠鶄笑着掏出手机,打开相机,镜头里立刻映出两个“装修工人”狼狈又可爱的模样——头发上沾着油漆,脸上蹭着灰尘,t恤皱巴巴的,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真实。
“历总,表情放松点。”鸠鶄故意逗他,“来,一起做个鬼脸。”
历臣舟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竟真的配合她,对着镜头做了一个极其生涩的鬼脸。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在鸠鶄的镜头里显得如此鲜活,仿佛褪去了所有冷漠的壳,只剩下最本真的自己。
拍完后,历臣舟低声说:“照片记得发我。”
“好啊。”鸠鶄爽快地答应,语气轻快,却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复杂。
她知道,自己的这些行为,在大众眼里,或许会被贴上“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标签——明明已经和谢舶鸮在一起了,却还要和历臣舟做这些事。
可她不在乎。
她有自己的执念,也有自己想要弥补的遗憾。
这次和历臣舟一起装修卧室,表面上看,她是想帮他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可实际上,她何尝不是在寻找那些曾经流逝的时光?
她在治愈历臣舟的同时,也在治愈那个曾经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和他闹翻的“小鸠鶄”——那个任性、冲动、不懂珍惜的自己。
幸好,现在一切都圆满了。
历臣舟私宅餐厅晚上:水晶吊灯的光晕在骨瓷餐盘上流淌,历臣舟的银质餐刀突然停在鹅肝酱边缘:你做这些...谢舶鸮知道吗?
鸠鶄的叉子正卷着意面,闻言在盘沿敲出清脆的声。她今天涂的唇釉是谢舶鸮代言的系列,此刻正泛着蜜糖般的光泽:他无条件相信我——抬起眼帘时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瞳孔,而我无条件相信你。
落地窗外,岚江上的观光游轮正亮起187的霓虹灯牌。
其实你不用...
先说好!鸠鶄突然用甜品勺截断他的话,勺柄上还沾着提拉米苏的可可粉,我可不是为了你。她指尖划过新换的智能窗帘,布料上印着梵高的星空——这是她今早执意要换的,只是想让每次来岚川都有个舒服的窝。
餐桌上方的暖光灯突然调暗,智能系统检测到日落自动切换了模式。光影变幻间,历臣舟看见她锁骨上贴着的创可贴——昨天装修时被木刺划伤的位置。
历臣舟。她突然直呼全名,声音轻得像窗外飘落的初雪,你来霓津是为我,回岚川也是为我。银质餐叉在她指间转出寒光,我做再多也还不清,当然...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你肯定会说不用还。
智能温控系统突然启动,地暖发出轻微的嗡鸣。鸠鶄赤脚踩在暖热的大理石地面上:小五要两边跑,你就真成孤家寡人了。她突然把手机屏转向历臣舟——锁屏是她和谢舶鸮在迪士尼的合照,但在我心里,你永远...
集团确实需要我坐镇。历臣舟打断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红酒杯底座——那里有道去年被她摔出的裂痕,如今镶了金。
知道~大总裁嘛。鸠鶄翻了个白眼,这个表情在她最近的vlog里经常出现,但霓津随时欢迎你。她突然用叉子戳走他盘中的樱桃,我们之间...樱桃梗在她齿间打了个转,没有告别,只有下次见。
明天回霓津?
我送你。
岚川国际机场t2航站楼的落地窗前,历臣舟的大衣肩头还沾着鸠鶄围巾掉落的雪粒。他望着鸠鶄乘坐的航班腾空而起,舷窗折射的最后一点光斑落在他掌心——那里静静躺着鸠鶄登机前塞给他的薄荷糖,锡纸上歪歪扭扭刻着「下次见」的划痕,像极了《星辰自习室》里林鸠留给沈星移的暗号。
霓津国际机场t2航站楼:正午的阳光穿透落地玻璃幕墙,将谢舶鸮怀里的厄瓜多尔玫瑰镀上一层金边。他今天穿着187联名款风衣,身高优势让他在人群中像棵挺拔的白杨,引得周围女生频频侧目。有个戴渔夫帽的姑娘刚掏出手机想上前,突然被同伴拽住胳膊——
一团毛茸茸的棕色从行李转盘方向狂奔而来,熊爪手套上的亮片在阳光下划出流星般的轨迹。谢舶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头结结实实扑了个满怀,玫瑰花瓣簌簌落在他定制皮鞋上。
老公~熊头套里传出闷闷的声音,防雾面罩后露出鸠鶄画着爱心腮红的脸。她裹着的限量版泰迪熊外套是上周直播时粉丝狂刷礼物求链接的款式,此刻正蹭得谢舶鸮的风衣沾满绒毛。
谢舶鸮的嘴角瞬间扬起粉丝最爱的187专属甜度,他单手摘掉鸠鶄的熊耳朵头套,雾霾蓝的发丝像烟花般炸开:想你了,老婆。他低头用鼻尖蹭她冻得通红的耳垂,这个动作在vlog里出现过无数次,惹得远处偷拍的站姐发出小声尖叫。
我也想你。鸠鶄把冰凉的手塞进他风衣口袋,摸到两颗柠檬糖——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非要塞给他的,回家。她故意用熊爪勾住他腰带,上面挂着的岁穗沉舟钥匙扣晃了晃——那是历臣舟去年送的礼物。
那是...真人玩偶?渔夫帽姑娘不死心地问。
同伴翻了个白眼,指向鸠鶄左手的187纹身贴——正牢牢扣着谢舶鸮的腕表:人家正主都官宣三个月了,你村通网?
自动门开合的瞬间,谢舶鸮的风衣下摆与熊尾巴纠缠在一起。
阳光照过窗棂时,两人跌进玄关的阴影里。谢舶鸮的指尖陷进对方脊背的织物,布料摩挲声碎在急促的呼吸间,像剥开尘封的信笺。分离不过七个晨昏,却让每一次触碰都变成填补裂缝的熔岩——他扯开衣领时崩落的纽扣滚过木地板,清脆的响动瞬间被吞没在交缠的唇齿间,仿佛要将缺席的光阴压缩成此刻相贴的每一寸肌肤。
暮色透过智能调光玻璃漫进来,将鸠鶄刚吹干的雾霾蓝发丝染成薰衣草紫。她跪坐在凌乱的鹅绒被上,突然对浴室方向喊:站住。
谢舶鸮的脚步骤停在羊毛地毯边缘,发梢的水珠滚落在真丝睡袍肩线。这件睡袍是鸠鶄工作室上个月推出的联名款,胸口还绣着他们187的cp符号。他安静地站着,看着他的女孩赤脚走来。
她伸手,指尖轻轻拨开他的睡袍领口——这是他们和好后,她第一次正式面对他身上的那些伤痕。
密密麻麻的旧伤,有些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有些还留着浅浅的痕迹。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每一道,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弄疼他。谢舶鸮没说话,只是在她指尖触碰到某些位置时,身体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谢舶鸮。她突然用虎牙轻咬他肩头结痂的伤口,血腥味混着沐浴露的雪松气息在舌尖漫开。
我在。
落地窗外,霓津江面的观光轮渡正亮起鸠鶄工作室最新策划的主题灯光秀。
鸠鶄仰起脸,目光直直地望进他眼底:“我们以后都不要伤害自己了,好不好?”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但你也不准再伤害自己。我也不伤害自己——我们一起遵守这个承诺,行吗?”
谢舶鸮喉结滚动,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声:“好。”
他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随后将她打横抱起,放回床上。鸠鶄累极了,没多久就沉沉睡去,而谢舶鸮轻手轻脚地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餐。
他没有问她岚川之行做了什么,她也没有主动提起。
他们之间早已不需要事无巨细的解释——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会坚定地站在对方身边。历臣舟虽然是“情敌”,但在鸠鶄的人生里,他始终扮演着一个特殊的角色。
吃醋吗?谢舶鸮问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哪个男人能坦然接受自己爱的人心里还装着别人?可他的醋意最多也只是嘴上调侃几句,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鸠鶄对历臣舟没有爱情。
而历臣舟有又如何?
鸠鶄现在是他的人,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