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回复发过去没多久，赵经理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语气比之前热情了不止一倍。
“林大师！您可算回信了！长期合作，必须长期合作！”赵经理的声音透着兴奋，“您不知道，自从那位……呃，女士驻唱以后，我们酒吧的生意好了不止三成！氛围感独一无二啊！就是曲目有点单一，客人听着听着容易emo……您看加点欢快点的曲子行不行？价钱好商量！”
林凡开着免提，胖子和小晓也凑过来听。胖子眼睛一亮，用口型对林凡说：“加钱！必须加钱！”
林凡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专业人士：“赵经理，灵体情绪的疏导和曲风调整，涉及到‘跨维度艺术审美协调’，技术含量很高，需要消耗我们顾问大量的心神……”
“明白！明白！”赵经理立刻接话，“费用在原基础上浮百分之二十！不，三十！只要能让场子既特别又不至于太悲伤，一切都好说！”
挂了电话，胖子一巴掌拍在林凡肩膀上：“凡哥，可以啊！这‘灵异心理疏导’业务开张第一天就创收了！咱们事务所是不是要走上正轨了？”
苏晓推了推眼镜，冷静地打开一个新建的Excel表格，一边输入数据一边说：“根据现有数据建模分析，‘灵异相关服务业’存在巨大蓝海市场。传统玄学圈要么手段粗暴（指物理超度），要么骗钱低效（指大部分神棍）。我们提供的‘情绪疏导’、‘执念化解’及‘再就业引导’服务，差异化竞争优势明显。建议尽快完善服务项目、定价体系及标准化流程。”
林凡看着瞬间进入商业分析师模式的苏晓，以及已经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能买多少新装备的胖子，感觉自己的“搞笑驱鬼”事务所画风正在以光速跑偏。
“等等，咱们的初心不是维护世界和平……顺便赚点生活费吗？”林凡试图拉回主题。
“没错啊！”胖子理直气壮，“维护世界和平需要经费！苏晓做研究需要经费！你画那些效果随机的符也需要材料费吧？咱们这叫以战养战，可持续发展！”
于是，在苏晓的高效规划和胖子的财力（主要是零花钱）支持下，“林凡灵异心理疏导事务所”的业务框架迅速搭建起来。苏晓甚至设计了一份详尽的客户需求调研表和一式三份的委托合同，条款清晰，权责分明，充满了科学管理的味道。
胖子负责宣传，他动用自己的人脉，在富二代圈子和一些“消息灵通”的场所，隐晦地散布了事务所的业务范围，重点突出了“安全、无痛、效果好，附带情绪价值”等特点。
效果立竿见影。
首先找上门的是一个被困扰许久的小公司老板。他公司仓库里盘踞着一个老会计鬼，没什么恶意，就是每天晚上准时“上班”，用一台老式算盘噼里啪啦地算旧账，声音吵得值夜班的保安神经衰弱。
林凡带着团队去看了看。那老会计鬼戴着老花镜，身形半透明，对着空气拨算盘，神情专注，对林凡等人的到来视若无睹。
“老爷子，下班了，休息会儿吧？”林凡尝试沟通。
老会计鬼头也不抬：“账没算完，不能下班。”
苏晓试图用逻辑说服：“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及现行财务准则，您进行的运算缺乏实际物质载体，属于无效劳动。”
老会计鬼：“哼，小娃娃懂什么？账不平，心不安！”
胖子撸起袖子：“看来得用强了？”
林凡拦住他，观察了一会儿，忽然灵机一动。他让胖子去附近文具店买了个最新款的电子计算器，还是带语音播报的那种。
林凡把计算器放在老会计鬼的算盘旁边，按下开机键，用真诚的语气说：“老爷子，时代变了。试试这个，计算效率高，还带复核功能，保证账目清晰，分毫不差。”
老会计鬼疑惑地看了一眼计算器上跳动的数字，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算盘，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对“账目清晰”的执着压倒了对老物件的眷恋。他试探性地伸出虚幻的手，按了一下计算器上的“归零”键。
“归零！”清脆的电子女声响起。
老会计鬼吓了一跳，随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开始笨拙地按动计算器上的按键。
“一加一等于二！”
“五乘八等于四十！”
……
电子女声不断响起，老会计鬼脸上的表情从困惑逐渐变成了惊喜和沉迷。他丢开了旧算盘，抱着计算器开始了他新的“算账”事业，而且因为语音播报，他觉得自己算的每一笔账都得到了“确认”，执念大减，算盘声也变成了不会打扰人的电子音。
公司老板千恩万谢，付了酬劳，还额外给计算器买了终身保修的电池。
首战告捷，事务所名声渐起。接下来的委托也开始五花八门：
有家里闹“电视换台鬼”的（一到关键剧情就自动换台），被林凡用一台老旧只能收到雪花台的收音机“以毒攻毒”成功置换；
有被“强迫症整理灵”困扰的（每天晚上都把家里东西按照颜色、大小排列整齐，害得主人早上找不到钥匙），被苏晓用一套极其复杂的动态密码收纳系统说服，灵体沉迷于破解密码和设计更优化的收纳方案，不再折腾表面整齐；
甚至还有一个追求浪漫的年轻人，请求帮忙找一个“会写情诗的文艺鬼”给他的女朋友制造惊喜。林凡费了好大劲，才从一个民国时期的落魄书生鬼那里，用几坛（纸扎的）上好花雕酒换来了几首酸掉牙的情诗，居然还真促成了一桩姻缘。
他们的业务范围越来越广，解决方式也越来越清奇，充分体现了“疏导”和“引导”的核心思想。传统玄学圈的人偶尔听闻，大多嗤之以鼻，认为他们不务正业，哗众取宠。但也有一部分年轻的、思想活络的同行，开始偷偷关注他们，甚至有人私下联系，想取取经。
这天，林凡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玄学正能量直播公会”的经纪人。
“林大师您好！久仰大名！我们公会致力于用直播形式传播玄学知识，破除迷信！看了您几位处理灵异事件的方式，真是太有创意，太有节目效果了！有没有兴趣合作？我们平台流量巨大，保准能让您几位迅速成为玄学圈的顶流网红！到时候直播打赏、带货收入，绝对比您现在接委托丰厚得多！”
林凡听着电话那头滔滔不绝的画饼，看了看旁边正在为“如何量化‘搞笑能量’对灵体执念的消解效率”而争论不休的苏晓和胖子，又想了想酒吧里那个因为点了《学猫叫》而差点能量不稳的悲伤女鬼……
他叹了口气，对着电话礼貌地说：“谢谢好意，不过我们还是更习惯线下‘一对一’深度服务。毕竟，有些‘朋友’比较害羞，不上镜。”
挂了电话，林凡揉了揉眉心。他感觉，这个本来就不怎么正经的玄学圈，因为他们的加入，好像开始朝着更加奇怪的方向“内卷”了。
而他的《搞笑捉鬼秘籍》后面，似乎可以多加一章——《论灵异产业的多元化发展与商业模式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