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装老者和“织梦者”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设备层内那令人窒息的压力也随之散去，只剩下仪器低沉的嗡鸣和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胖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抹了把冷汗：“妈呀……刚才差点以为要去见太奶奶了……这位……睡衣大侠？多谢救命之恩！”他试图抱拳，但因为腿软动作显得不伦不类。
苏晓则迅速恢复了冷静，扶了扶眼镜，目光灼灼地盯着睡衣男，手中的探测设备依旧对着他，屏幕上依旧是一串串问号和乱码，她似乎在试图从任何细节分析出对方的来历。
林凡感觉脑子里的“麻辣烫”终于稍微降温，变成了“温吞水”，他强撑着发软的身体，对着睡衣男郑重地道谢：“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不管对方看起来多不靠谱，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是做不了假的。
“前辈？”睡衣男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摆摆手，“别，听着跟叫老头子似的。叫我阿蒙就行，或者……嗯，随便叫，别吵我睡觉就行。”
他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让自己清醒点，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设备层，以及上方隐约传来的、演唱会现场尚未平息的骚乱声，皱了皱眉：“看看你们，搞出这么大动静……收拾烂摊子很麻烦的。”
林凡一阵无语，心说这烂摊子大部分不都是“欢愉圣殿”和您老人家刚刚那一下弄出来的吗？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吐槽。
“阿蒙……先生，”林凡斟酌着用词，“您是官方的人？还是……”
“官方？”阿蒙撇了撇嘴，从睡衣口袋里又摸出一个甜甜圈（天知道他那个口袋到底装了多少），“算是吧，不过是最没人权的那种临时工，专门负责处理你们这些‘圈内人’搞出来的、普通警察处理不了的麻烦事。比如今天这种，差点引发大规模精神污染事件的。”
他咬了一口甜甜圈，含糊地抱怨：“本来今晚轮休，想好好补个觉，结果被这边的能量波动吵得脑仁疼……你们这几个小家伙，胆子不小，本事不大，惹祸的能耐倒是一流。”
胖子讪讪地笑了笑，没敢接话。
苏晓却抓住了关键点：“临时工？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官方机构？为什么我们之前从未听说过？”
阿蒙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设备：“小姑娘，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有些东西，不到一定层次，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你们今天接触到的‘欢愉圣殿’，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他三两口吃完甜甜圈，拍了拍手上的糖屑：“好了，废话不多说。上面那烂摊子，自然有‘正规’的善后团队来处理——修改记忆、发布‘合理’解释（比如舞台设备故障、艺人突发疾病之类的）、安抚民众，他们是专业的。至于你们……”
他的目光在林凡三人身上扫过，尤其在林凡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点审视，又带着点……好奇？
“你，小子，”他指着林凡，“身上的味儿挺杂，练的什么野路子？乱七八糟的，也不怕把自己练炸了。”
林凡尴尬地挠了挠头：“家传的……一点微末伎俩。”他可不敢说自己是吃了本不正经的秘籍，还消化不良。
阿蒙也没深究，只是懒洋洋地道：“算了，个人缘法。今天这事，算你们立功，但也惹了麻烦。‘欢愉圣殿’那帮疯子睚眦必报，以后小心点。另外，关于我的存在，以及今晚我说的任何话，不许外传，这是规矩。”
他的语气依旧随意，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明白明白！我们嘴最严了！”胖子赶紧保证。
阿蒙点了点头，似乎准备离开，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林凡说道：“小子，看你顺眼，给你个忠告。你那种‘吃’了东西不消化的毛病，光靠硬扛不行。有时候，堵不如疏。找个合适的‘宣泄口’，或者……学学怎么‘挑食’。”
说完，他也不等林凡反应，身形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堆积的设备之后，仿佛从未出现过。
设备层内，再次只剩下林凡三人，以及劫后余生的寂静。
“宣泄口？挑食？”林凡回味着阿蒙的话，若有所思。这似乎指出了他目前修炼“知悲笑念”的关键问题。
就在这时，上方舞台的方向，传来一阵更加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大批人员正在涌入，其中还夹杂着官方术语的喊话声。阿蒙口中的“正规善后团队”显然已经开始工作了。
“我们也得赶紧撤了，”苏晓低声道，“被官方的人盘问起来，虽然有阿蒙的交代，但也会很麻烦。”
林凡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的种种疑问。他看了一眼唐装老者消失的地方，又想起阿蒙提到的“欢愉圣殿”和“冰山一角”，感觉一个更加广阔、也更加危险的世界，正向他掀开一角。
而他的身边，是吓得腿软但关键时刻还算靠谱的胖子，是冷静理智技术力超群的苏晓，还有正在舞台上善后的、面冷心热的柳师姐。
或许，带着这支奇葩团队，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圈子里闯荡，未来也不会太无聊……当然，前提是别再招惹到像唐装老者那种级别的老怪物，以及，得赶紧解决自己这“消化不良”的毛病。
“走吧，”林凡深吸一口气，对胖子和苏晓说道，“回去……我得好好‘消化’一下今晚的收获（和惊吓）。”
三人互相搀扶着，沿着来时的路，悄无声息地撤离了这片混乱的战场。
一场顶流演唱会的风波，暂时平息。但暗流，依旧在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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