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晓芬出生不久就被拐卖了,因此对这个村子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但她第一眼就觉得这里荒凉,来的时候听李志金说过,这个村子人口有两百多人。
也算是个大村子,但是现在一看,分明像一个荒村。
刘嘉音抠了一下紫藤花根部,根茎断裂,连带着底下的泥土也被拽了出来。
这泥土艳红似血,仿佛在血水里浸过一样,并且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这不是志金吗?你怎么回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吓了众人一跳。
几人循声看去,这才发现,村口石门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好几个人。
这些人全都穿着藏青色的长衣长裤,谁也没听到他们走动的声音,仿佛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村口。
在雾蒙蒙的天气中,好像几座石雕。
李志金按下心头不安的感觉,壮着胆子走近几步,这才看清说话的是大山槐村的老村长。
老村长年纪很大了,整张脸布满了皱纹,仿佛一张老树皮。
曾经,年幼的李志金还去他家吃过几次饭。
认出人来了,李志金这才放下心,走上前去攀谈。
“老村长?您还是老样子啊!我是志金啊。”
村长直直站着,发出苍老的声音:“是老李家志金啊,这么多年没回来,今天怎么来了?”
李志金松了口气,说道:“这不是好多年没回来扫墓了么。
刚好前阵子老天开眼,让我找着了我妹妹晓芬。
所以带她一起回来上坟,也让我爸妈放心。”
李志金拉着曹晓芬给老村长介绍:“晓芬啊,这就是咱们村的村长,你刚出生那会儿他还抱过你呢。”
“晓芬找着了?真是苍天有眼啊。”村长苍老的声音说着庆祝的话,语气里却没有一点喜悦的意思,跟机器人一样漠然麻木。
曹晓芬有点怕这个老人。
倒不是他说话的语气,而是对方明明在跟自己说话,脸庞也对着自己,但是眼睛却不看着自己。
那双发黄浑浊的眼睛,在眼眶里转了转,最后竟死死盯住了旁边的刘嘉音!
刘嘉音站在村长侧边,村长的两颗眼珠往侧边撇去,样子格外瘆人。
果然,村长又问道:“这位姑娘,看气质不像我们村子里的人啊?”
李志金赶紧介绍:“这是我在江城认识的朋友,她姓刘。
我这次回来除了上坟,还要把我家的祖坟重新修葺一下。
刘小姐会看风水,所以我请她一起过来。”
谁知听完李志金的话,村长一句话也不说,只继续盯着她。
那眼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欢迎。
最后,还是村长身后一个男村民说道:“大山槐村不欢迎外人!”
李志金十分尴尬,刘嘉音可是他的贵客,没有她他家的祖坟可解决不了问题。
忙使用钞能力道:“不好意思,我知道咱们村喜欢安静。
各位叔伯放心,我这位朋友很安静的,绝不会打扰到大家。”
他又示意曹晓芬把手提箱打开,“我也不会白白打扰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这次我会给村子里支援一笔费用,用作村子建设。”
曹晓芬把手提箱放在地上,一打开,里面是垒得整整齐齐的钞票。
村长这才发话:“既然是建设村子来的,那就进来住一晚吧。”
“但是,”他盯着刘嘉音继续道:“外人不准接近祠堂,也不准进入村子墓地。”
“明天天亮后立刻离开。”
村长说完,也不管李志金,自己走了。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年轻村民,也都悄无声息地跟着离开。
李志金的老家在村东头,这些年其他家都往村西头建了新房,只有李志金家里没人,依然是一栋几十年前的土坯房。
房子年久不住人,推门进去全都是灰,呛的人直咳嗽。
好在曹晓芬手脚利索,从门后找到一把扫把,三下五除二就大致打扫了一遍,总算是有了能坐下的地方。
曹晓芬也不让刘嘉音帮忙,刘嘉音闲着没事就出去逛了逛。
大山槐村不大,沿着村子中央的小路走了10分钟就到头了。
明明太阳还没有下山,村子里却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一点声音都没有。
但从厨房烟囱里冒出的炊烟来看,里面分明是有人的。
整个村子安静的可怕。
村道的尽头是一座小山包,山上的树木都被砍光了。
光秃秃的山头上立着一座座小坟包,散乱无秩地分布着整座小山丘。
看着格外凄凉。
刘嘉音心想,这肯定就是村里的祖坟了。
她毫不犹豫地沿着山路往上走,走不到几步,就见前面的山道上堵着两个村民。
两个村民长得十分魁梧,皮肤和村长一样黑。
身上穿着款式一致的藏青色长衣长裤,把全身皮肤遮的严严实实。
两个大汉如两座门神一样堵在山道中央,粗声粗气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刘嘉音淡定的回答:“散步啊,这里风大,上山逛逛。”
其中一个大汉不耐烦地说道:“赶紧回去!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入!”
另一个更不客气,直接伸手推了刘嘉音一把。
那村民力气极大,若是普通人受了这一下,直接就能被一把推到地上。
但刘嘉音仿佛一个秤砣般矗立在小路上,村民的大手在她肩膀上一推,只见刘嘉音肩膀痒了似的轻轻动了动。
下一刻,那出手的村民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反作用力,竟直接往后倒飞了出去。
被撞飞的村民趴在地上,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另一个村民忙去拉他,结果一用力竟把对方的胳膊给扯脱臼了。
受伤的村民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就在这两人手忙脚乱之际,刘嘉音信步闲庭地从他们身边绕了过去。
村民大叫:“你干什么?不是说了不准进去吗”
刘嘉音脚步不停,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
“你们这一没围栏、二没告示,哪里看出来不准进了?分明就是欢迎大家参观的样子嘛。”
村民气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刘嘉音继续劝解道:
“大哥,做人呢就要放宽心,不就是让我看一眼么,又不会少你一块肉,这么激动干什么?”
那村民仿佛没听见,居然张着一口大黄牙就朝她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