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的大地是柔软的云絮,空中漂浮着无数透明的“梦泡”,每个梦泡里都藏着一个鲜活的世界:有的是万剑城的剑修在月下论剑,有的是规则之界的法则生物在编织符文,甚至有界域海尽头的渔民在星空下撒网——这些都是幻界生灵编织的“真实梦境”,既可供人体验,又能作为食粮滋养幻界。
“但不是所有梦泡都能靠近。”一位长着蝶翼的幻界引路人指着远处一团灰黑色的梦泡,那里的景象扭曲破碎,能看到无数生灵在其中痛苦挣扎,“那就是‘醒不来的噩梦’,进去的人会被自己最深的恐惧缠住,灵魂最后会被梦泡消化,变成它的养料。”
苏沐雪的狼影盯着灰黑色梦泡,金色的竖瞳中映出里面的景象:一只失控的暗紫色巨狼正在撕咬林辰,而巨狼的眼神,竟与她失控时的模样一模一样。狼影的身体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不安的低吟。
“别怕,那只是幻象。”林辰握住她的手,万古剑骨传来温和的共鸣,他能感觉到梦泡中藏着一股与苏沐雪同源却充满戾气的力量,“这噩梦在针对你。”
深入幻界核心,一座由梦晶组成的高塔矗立在云絮中央,塔尖镶嵌着一颗跳动的彩色晶石——造梦核心。核心周围缠绕着灰黑色的丝线,丝线的源头正是那些噩梦梦泡,而核心内部,隐约能看到一道沉睡的身影,她有着与苏沐雪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发色是暗紫色,眼中没有丝毫温度,正是噩梦之灵。
“她是你的‘恐惧投影’。”引路人的声音带着凝重,“幻界的造梦核心会吸收生灵的潜意识,苏沐雪小姐体内的守护法则与狼影之力本就存在‘控制与失控’的矛盾,核心将这种矛盾具象化,形成了噩梦之灵。”
林辰看向核心中的身影,噩梦之灵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睛,暗紫色的瞳孔锁定苏沐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你害怕失控,害怕伤害他,那就永远活在恐惧里吧……”
话音刚落,周围的梦泡突然炸开,无数灰黑色的丝线缠绕向苏沐雪,丝线中浮现出更多噩梦:她失控后摧毁了万剑城,林辰为了阻止她而重伤,两界生灵因她的暴走陷入混乱……
“这些都不是真的!”苏沐雪的狼影爆发出金色的光芒,试图挣脱丝线,却被越缠越紧,“我不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知道不会?”噩梦之灵的声音带着蛊惑,核心中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她伸出手,暗紫色的狼影从她身后浮现,与苏沐雪的狼影一模一样,“你体内的狼影本就是狂暴的化身,守护法则不过是暂时的束缚,总有一天,你会亲手撕碎你想守护的一切。”
苏沐雪的眼神开始动摇,狼影的光芒渐渐黯淡,灰黑色的丝线趁机侵入她的灵力脉络,她的瞳孔中开始浮现出暗紫色的血丝。
“沐雪!”林辰运转混沌之力,青紫色的光芒斩断缠绕的丝线,他走到核心前,对着噩梦之灵喊道,“你错了,她的力量从来不是‘束缚’,是‘选择’!”
他抬手一挥,开天剑的光芒在空中化作无数画面:苏沐雪在界缝用狼影护住居民,在音界用啸声安抚残魂,在影界用守护法则挡住无光影……每一幅画面里,她的狼影都充满力量,却从未失控,因为她的每一次发力,都带着“守护”的意志。
“看到了吗?”林辰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失控与否,从来不由力量本身决定,而在于使用者的选择。她选择守护,所以狼影是她的伙伴,不是她的枷锁!”
噩梦之灵的身影剧烈闪烁,核心中的暗紫色开始消退,露出一丝金色的光芒。苏沐雪看着空中的画面,眼中的动摇渐渐被坚定取代,她主动走向核心,金色的狼影与她并肩而立,没有丝毫畏惧。
“你是我恐惧的化身,也是我力量的一部分。”苏沐雪的声音平静而清晰,“我接受你的存在,但我不会被你控制。因为我知道,我想守护的,比恐惧更重要。”
她伸出手,轻轻按在造梦核心上,金色的守护法则注入核心,与噩梦之灵的暗紫色力量交织。起初,两种力量还在冲突,但在苏沐雪的意志引导下,暗紫色渐渐褪去戾气,与金色融合成一道温暖的紫金光芒。
噩梦之灵的眼神中终于有了温度,她看着苏沐雪,露出一抹释然的笑,身影渐渐融入核心,与苏沐雪的力量彻底融合。
周围的噩梦梦泡瞬间消散,灰黑色的丝线化作金色的光点,融入幻界的云絮中。造梦核心的彩色光芒变得更加璀璨,塔尖射出一道紫金光柱,照亮了整个幻界,所有的梦泡都变得平和而温暖,再也没有一丝阴霾。
苏沐雪收回手,狼影的毛发中多了一丝淡淡的紫金光泽,眼神比以往更加坚定:“我再也不怕失控了。”
“因为你找到了与自己和解的方式。”林辰笑着说,万古剑骨的共鸣中充满了欣慰。
离开幻界时,引路人送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梦泡,里面装着两界生灵和平共处的画面。林辰将梦泡收入储物袋,知道这是幻界对他们的祝福。
“下一站去哪?”苏沐雪靠在舷窗上,紫金狼影亲昵地蹭着她的手臂。
林辰看向星图,星瑶的传讯符恰好传来新的坐标:“万界城的平衡珠有异动,好像与‘源界’有关——那是比原界更古老的界域,据说藏着宇宙诞生的秘密。”
剑途号调转方向,朝着万界城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