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得青竹村东边的田地里绿意翻涌——凌薇种下的那亩土豆,终于到了收获的时节。
清晨天刚亮,凌薇就扛着锄头下地了。苏老栓也早早起了床,拄着一根临时削的木杖跟在后面,眼神里满是期待。这三个月来,他眼看着这亩曾经荒芜的土地长出嫩绿的芽,抽出藤蔓,开出淡紫色的小花,如今终于要挖土豆,心里比谁都激动。
“爷爷,您就在田埂上坐着,我来挖。”凌薇把爷爷扶到田埂边的石头上坐下,自己则拿起锄头,小心翼翼地刨开土豆根部的泥土。第一锄头下去,几颗圆滚滚、黄澄澄的土豆就露了出来,最大的竟有拳头大小,小的也比村里常见的土豆大上一圈。
“挖出来了!爷爷您看!”凌薇举起手里的土豆,脸上笑开了花。
苏老栓凑过来一看,激动得声音都发颤:“这么大!这么多!薇丫头,这土豆……这土豆也太能结了!”
凌薇笑着继续挖,一锄头下去,总能带出一串土豆。她特意数了数,第一株土豆秧下,竟结了十五颗土豆,加起来足足有三斤重。按照这个产量,一亩地至少能收三千斤土豆——这在大靖朝,简直是不敢想象的数字!要知道,村里最好的水田,一亩地也就能收两百斤稻谷,这土豆的产量,竟是稻谷的十五倍!
祖孙俩忙活了一上午,田埂边已经堆起了小山似的土豆。黄澄澄的土豆在阳光下泛着光,引来了不少路过的村民。
“哟,薇丫头,这就是你种的‘野薯’?怎么这么大?”隔壁的李婶凑过来,伸手想摸,却被凌薇不动声色地挡住了。
“这是我娘留下的老种子,叫土豆,产量是高些。”凌薇一边把土豆装进竹筐,一边淡淡回应。她早就想好了说辞,把高产的原因归到“祖传老种子”上,既不会暴露空间,也能堵住村民的嘴。
李婶咽了咽口水,眼神里满是贪婪:“这么多土豆,你祖孙俩也吃不完,不如卖给我一些?一斤五文钱,怎么样?”
凌薇心里冷笑,五文钱一斤?镇上的糙米都要十文钱一斤,这土豆产量高还管饱,五文钱明显是想占便宜。她摇了摇头:“不了李婶,这些土豆我要留着自己吃,还要留些当种子,剩下的打算拉去镇上卖。”
“卖?”李婶眼睛一亮,“你这土豆能卖多少钱一斤?不如卖给我,我给你六文钱,比镇上便宜,你也省事。”
“就是啊薇丫头,”旁边的张二嫂也凑过来,“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你就便宜点卖给我们呗,总比拉去镇上累着强。”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劝着,眼神里都是眼红。凌薇知道,这些人不是真的想帮她省事,是想低价买她的土豆,转头再高价卖掉。
“各位婶子大娘,不是我不卖给你们,”凌薇放下锄头,站直了身体,“这土豆种子稀有,我留种就需要不少,剩下的也不多,实在不够分。要是大家真想要,等明年我多育些种子,再分给大家种,到时候大家自己种的,想吃多少有多少。”
这话一出,村民们顿时安静了。他们没想到凌薇竟愿意分享种子,要是真能种出这么高产的土豆,以后就再也不用愁粮食了。
“薇丫头,你说的是真的?明年真能分给我们种子?”李婶激动地问。
“当然是真的。”凌薇点头,“不过这土豆的种植方法有点特别,到时候我会教大家怎么种。”
村民们这下高兴了,纷纷道谢,也不再提买土豆的事,反而主动帮凌薇把土豆装进竹筐。凌薇心里松了口气,她知道,推广土豆是早晚的事,现在先给村民们画个饼,既能缓和关系,也能为以后带领大家致富打下基础。
就在这时,张氏和李氏挎着竹篮,浩浩荡荡地来了。张氏一看到堆成山的土豆,眼睛都直了,冲上来就想抢:“小丧门星!这土豆是苏家的!你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独占?快给我装两筐,我要拿回去给小宝吃!”
李氏也跟着附和:“就是!分家的时候你拿了家里的田,种出来的东西自然有我们一份!快给我们装!”
凌薇一把抓住张氏的手腕,眼神冰冷:“张氏,分家文书上写得清清楚楚,这田是我的,种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跟你们没关系。”
“我不管什么文书!”张氏撒泼打滚,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是你奶奶!你不孝顺我,还想独吞家产!老天爷啊,快来看看这丧门星的嘴脸!”
李氏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大家快来看啊!苏凌薇不孝不义,霸占家产,欺负奶奶!”
村民们围了过来,却没人帮张氏说话。他们都知道张氏平时怎么磋磨凌薇,现在看到这么高产的土豆,就想来抢,实在是不占理。
苏老栓拄着木杖走过来,指着张氏,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还要脸吗?当初是你们把我们祖孙俩赶出来的,是你们逼我们分家的!现在看到薇丫头种出土豆,就想来抢?我告诉你张氏,这土豆是薇丫头的,你敢动一颗,我就跟你拼命!”
这是苏老栓瘫痪三年来,第一次这么硬气地跟张氏说话。张氏愣住了,看着苏老栓挺直的腰板,又看了看周围村民鄙夷的眼神,顿时有些心虚。
凌薇趁机松开张氏的手腕,冷冷道:“赶紧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要是再敢来抢我的东西,我就把你以前怎么磋磨我和爷爷的事,一条一条说给里正听,让里正评评理,看看你这个‘好奶奶’是怎么当的!”
张氏最怕的就是这个,她知道凌薇说得出做得到,要是真闹到里正那里,她不仅要受罚,还要在村里抬不起头。她狠狠瞪了凌薇一眼,拉着李氏,灰溜溜地走了。
村民们看着张氏的背影,纷纷议论:“真是活该,平时欺负人欺负惯了,现在想抢东西,哪有那么容易!”
“还是薇丫头厉害,老栓叔也硬气了!”
凌薇没理会村民的议论,继续收拾土豆。她把土豆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留着当种子,装在干燥的陶罐里;一部分留着自己吃,放在阴凉的地窖里;剩下的大约一千斤,打算明天拉去镇上卖。
傍晚,凌薇煮了一大锅土豆,还炒了一盘野猪肉,祖孙俩吃得津津有味。苏老栓看着桌上的土豆,感慨道:“薇丫头,有了这些土豆,咱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明年要是能分给村民们种子,大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是啊爷爷,”凌薇点头,“等明年土豆大面积种植,青竹村就再也不会是以前那个穷村子了。”
夜深了,凌薇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去镇上卖土豆的事。她知道,这一千斤土豆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就能买更多的东西,把家里的破屋修一修,再给爷爷买些补品。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高产土豆,不仅会改变青竹村的命运,还会在不久的将来,引起更大的波澜——远在京城的摄政王萧玦,此刻正因为政敌的暗算,踏上了前往青竹山的路,即将与她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