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安斯里德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彻底崩了——这是他除了前世之外，这辈子头一次这么失态，所有的冷静自持，在“分身说谎”的事实面前碎得稀巴烂！
他肩膀剧烈颤抖，眼底红得吓人，连呼吸都带着颤音，哪还有半分灵魂之神的威严？
分身看着他这模样，心里又慌又乱，手都抖成筛糠了，连忙开口辩解，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还颠三倒四的：“没有！我真没有！我用的都是健康的修炼法子，怎么可能用那种极端方式？不可能获得法术、使用法术、修炼法术的！我啊，绝对不可能！不可能！”
他压根没察觉自己把顺序说反了，这份下意识的慌乱，早就暴露了底气不足。再看他那张脸，白得近乎透明，曾经眉眼带光、满是生机的模样，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痛苦煎熬、频繁割血炼术的损耗下，变得毫无血色，眼底的光黯淡得快熄灭了，连半分神只该有的鲜活都没了。
安斯里德死死盯着他，牙关咬得“咔咔”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咬碎牙根，双手攥成拳头，指节泛白，青筋都绷了起来。语气里裹着沉甸甸的压迫感，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啊？”
这不是心疼，也不是怜悯，是纯粹的怒火——怒的是分身明明受了那么多罪，却偏要对着他说谎，把他当傻子糊弄！他向来以冷静着称，可此刻再也撑不住那份从容，哪怕刻意斟酌用词，眼底的怒火也藏不住——这从来都不是小事！他的崩溃，不是因为自己意志不坚定，而是清清楚楚看穿真相时，分身还在拼命掩饰、满口谎言，这份被欺骗的愤怒，终究压垮了所有伪装！
“你周身全是凉气，连体温都不对劲！”安斯里德的声音沉得像淬了冰，目光牢牢锁在他毫无生机的脸上，一字一句戳破谎言，“这根本不是正常修炼能有的模样——你当我瞎了还是傻了？”
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利刃，瞬间戳破了分身所有的伪装！
他猛地愣住了，眼底的慌乱瞬间被极致的惊讶取代，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腿一软差点摔倒，心头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了，疼得他喘不过气！他还想再说点什么辩解，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机械地往后退，脚步踉跄，呼吸又慢又滞涩，每一口吸气都带着说不出的慌乱——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掩饰的谎言，居然被安斯里德一眼看穿，连那不易察觉的周身凉气，都没逃过真身的眼睛！
安斯里德拼尽全力想维持冷静，反复告诫自己：不能伤害本就承受剧痛的分身！可这一次的谎言，跟之前那些小打小闹完全不一样！
前几次那些淘气的小谎言，他能轻易原谅，甚至觉得无伤大雅。可这次，真相就赤裸裸地摆在眼前——分身苍白的脸、散不去的凉气、黯淡的眼底光，每一处都在诉说着他受的苦！明明已经痛到极致，明明在用极端方式赌上自己的一切，却还要硬撑着，用颠三倒四的话编瞎话，把他当成看不清真相的傻子！
更让安斯里德克制不住怒火的是，他比谁都清楚，分身体内的混沌之力，带来的痛苦是永恒的——那不是一时的煎熬，不是能随时间平复的损伤，是日夜侵蚀神魂、永无止境的折磨！若是短暂的代价，他或许还能压下愤怒原谅，可分身分明是拿自己的性命下注，用永恒的痛苦换一个唤醒他的可能！这份沉甸甸的、带着自毁意味的谎言，让他所有的冷静都成了徒劳！
“我气的不是你修炼邪术！”安斯里德突然嘶吼出声，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疼，“我气的是你把自己往死里折腾，还拿我当傻子糊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割血炼术？看不出来你被邪术反噬得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