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海忠眼前发黑,撑住桌沿才稳住身形。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冲击令他几欲昏厥,在场众人同样神情恍惚。
许富贵嘴角弧度渐深,对杨建的欣赏又添几分。易忠海面色铁青,心中暗骂徒弟贾东旭愚不可及,害自己颜面尽失。他尚未察觉,自己早在大院威信扫地——如今住户们唯杨建马首是瞻,再无他人置喙余地。
「嗬!大伙儿聚这么齐,开全院大会?」贾东旭踏进中院,被这人头攒动的场面惊得一愣。
「贾东旭,我家丢的11块钱是你偷的?」傻柱劈头质问。
「对!谁让你指使马华克扣我的伙食?馒头指甲盖大,素菜就剩汤水!偷钱是给你个教训,大不了我道歉呗!」贾东旭痛快承认,挑衅般冲傻柱咧嘴一笑,满脸写着「你能奈我何」。
愤怒的情绪在傻柱胸中翻腾,贾东旭,你这个混账东西,我非要收拾你不可!
傻柱双眼喷火。之前教训杨建不成积压的怒火正无处发泄,贾东旭的嚣张态度彻底引爆了他的情绪。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贾东旭面前,抡起拳头就打。
这次没人阻拦,傻柱终于能放开手脚痛殴。
哎哟!
贾东旭惨叫着连忙还手,却根本不是四合院战神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得满脸是血。即便两个贾东旭加在一起,也敌不过怒火中烧的傻柱。
易忠海看见自己最看重的两个养老人选互相殴打,气得眼前发黑。快住手!都给我住手!他大声喝止却无济于事。
易忠海转头看向闫解成几兄弟,他们纷纷扭头装没看见。这种时候上去劝架,搞不好也要挨揍。再看看刘光齐兄弟几个,同样躲得远远的。
其他围观群众都是杨建的人,平日里没少受这两人欺负,此刻巴不得他们自相残杀,哪会出手阻拦。
东旭!
傻柱快停手!
秦淮如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响起。
看到丈夫被打得鼻青脸肿,她心疼得泪流满面。这一哭唤醒了傻柱骨子里的舔狗本能,下意识停了手。
望着梨花带雨的秦淮如,傻柱心头一软,脱口喊道:秦姐!
可当她看见丈夫被打成猪头似的脸,眼泪更是止不住:傻柱,我恨你!
什么?傻柱顿时傻了眼。
傻柱面如死灰,整个人像坠入了冰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怎么就冲昏头脑对贾东旭动了手,害得心爱的秦姐跟着受罪。
纵然赢了这场冲突,却彻底失去了她的心!
东旭,你还好吗?
秦淮如急忙上前搀住丈夫,声音里带着哽咽。
不碍事。
贾东旭咬紧牙关挤出笑脸,可肿胀的颧骨出卖了他。秦淮如的指尖刚碰到那片淤青,泪水就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这一幕让傻柱心如刀绞,悔意翻涌。要是能重来,他绝不会挥出那一拳。
易忠海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肚里——还好没伤筋动骨,养几天便能痊愈。都散了吧,傻柱跟我送东旭去卫生所。他说着瞥了眼贾东旭,这可是他养老计划里的头号人选。
一大爷,方才说的惩处还作数吗?
杨建的声音刺破嘈杂。他忘不了易忠海诬陷他偷窃时,那副要扭送公安局的嘴脸。
杨建!东旭都伤成这样了,你非得揪着不放?易忠海勃然大怒。
您栽赃我偷东西时,怎不嫌过分?二大爷处置我时,您怎不嫌过分?杨建字字诛心。今天非要让这老狐狸明白,惹了他杨建就得付出代价。
易忠海僵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院内的纷争愈演愈烈。
要都像这样纵容偷窃,往后院里出了什么事也别在这儿掰扯了,直接送派出所得了!
杨建丝毫不让。
易忠海沉着脸不作声,其他人也闷不吭气,就连平时最爱咋呼的傻柱也闭了嘴。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次易忠海明显在徇私,从今往后他在院里怕是再也立不起威信了。
老东西,你倒是放个屁?
杨建步步紧逼,今天非要让易忠海当众下不来台。
易忠海脸色发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杨建,你到底想咋样?
就一条——按规矩办!不能因为是师徒就搞特殊!杨建态度坚决。他既要整治贾东旭,也要让全院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杨建兄弟,东旭都伤成这样了,您就抬抬手吧?秦淮如抹着眼泪站出来求情,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软。
没门!
杨建斩钉截铁。他可不像傻柱那舔狗,就算秦淮如哭晕过去也别想让他松口。
傻柱黑着脸刚想发作,瞥见马大锤几个壮汉在旁边虎视眈眈,顿时蔫了。他只在秦淮如跟前犯糊涂,对别人可精明着呢。
杨建你还有没有人性?秦淮如气得直哆嗦。
媳妇甭求他!该咋罚咋罚!鼻青脸肿的贾东旭硬撑着直起身。秦淮如见状地哭出声,傻柱悔得直扇自己耳光,早知道就不该对贾东旭动手。
杨建懒得理会这些,目光如刀子般钉在易忠海脸上,等着他最后的表态。
易忠海咬着后槽牙应道。
易忠海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他别无选择,只能让贾东旭接受惩罚。要是真闹到派出所,留下案底丢了工作,自己的养老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杨建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
他转头看向刘海忠,嘴角挂着笑意:二大爷,这三个月就辛苦您盯着点儿,可别让公厕臭气熏天。
没问题!
刘海忠的回答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愣住了——莫非在畏惧杨建?
易忠海的脸色愈发阴沉。
多谢一大爷主持公道。杨建拎起小板凳,轻飘飘丢下这句话,径直奔后院去了。
易忠海气得眼前发黑。
许富贵和闫阜贵望着杨建的背影暗自咋舌,这年轻人手段老辣,当真了得。
刘海忠陷入沉思:如此厉害的杨建,自己能否招架得住?
围观的小年轻们却不以为然,觉得换上自己也能轻易拿捏易忠海。
人群渐渐散开。
柱子,快送东旭去医院!易忠海催促道。
好嘞!傻柱答应得干脆。他得好好表现,弥补秦淮如受的委屈。
他背起贾东旭往外走,易忠海和秦淮如紧跟其后。
......
后院屋里,一大妈端着饭菜走进聋老太太房间。
老太太,吃饭了。
今儿怎么这么晚?外头出啥事了?老太太问道。
柱子的钱让人摸了,好在找回来了,您别操心。一大妈简单应道。
杨建的事她对谁都没提。
“你们处得不错嘛!”
老太太乐呵呵地点着头。
只要自家孙子没吃亏她就安心了。
瞅了眼桌上的粗粮馍和菜汤,她撇着嘴吩咐:“忠海家的,杨建今儿炖了鸡汤,你去给我讨半碗来,就说我这把老骨头嘴馋了。”
“?”
一大妈顿时变了脸色。
自家男人都在杨建跟前栽过几个跟头,这会儿让她去讨汤,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这杨建也是没眼色,明知道我爱啃个鸡腿,也不说主动孝敬。”老太太咂着嘴嘟囔。
见儿媳站着不动,她拉下脸:“怎的?让你去要口吃的都使唤不动了?”
“老太太您别急,最近院里出了好些事儿,我先跟您念叨念叨。”一大妈赶忙解释。
原本她不想让老太太操心这些,可眼下不得不把情况说清楚。
“你说忠海在那愣头青手里栽了跟头?”老太太浑浊的眼里闪过诧异。
“可不么!自打杨建当上二级钳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眼下都六级钳工了,连老易这个管事大爷都不放在眼里。”一大妈叹气。
“罢了罢了,黄土埋脖子的人,吃什么肉。”老太太抓起窝头就着菜汤啃起来,不再多话。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人能捏,什么人碰不得。杨建这会儿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二十啷当岁就当上六级钳工,日后准有出息,犯不着去触霉头。
一大妈见状松了口气。
“忠海家的,赶明儿割两斤肉来,窝头也别蒸了,我想吃白面馍。”老太太啃着窝头忽然念叨。
“成。”
大妈应了一声。
老太太没再多言。
她清楚白面和肉是奢望,易忠海不会应允,但人活着总得有个盼头,不能半点念想都没有。
——
次日清晨。
杨建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饭去上工。
经过中院时,瞧见贾家桌前两颗肥硕脑袋正吭哧吭哧扒饭,傻柱杵在门外当门神。
看来贾东旭伤得不重,还能爬起来吃饭。
傻柱八成是为了讨好秦淮如,大清早就赶来给贾东旭当保镖,这条舔狗的属性已然觉醒。
三双怨毒的眼睛盯着杨建路过,活像见了仇人。
杨建嘴角一翘,径直走出大院往轧钢厂去。
路上不时有人朝他点头招呼。
虽不认识,他也客气地一一回应。
不多时便到了一车间。
师傅!
见谢全才已等在机台旁,他快步上前。
今儿还领六级件?
谢全才特意没去领活,就等徒弟拿主意。
嗯,我想早点冲七级。
杨建语气坚决。
有天赋加持,突破瓶颈如履平地。眼下只剩堆熟练度,自然要争分夺秒。等升到八级钳工,易忠海的牙都得咬碎——届时攻守易形,看他还能仗着技术耍什么威风。
眼下自己虽是六级,可厂领导遇到事,十有 ** 还是会买八级工的账。
谢全才一拍大腿,转身就去找吕主任领料。
师傅,我跟您一块儿去!
杨建大步跟上。
吕水田看到两人来领取六级零件材料,脸上笑开了花。
厂里的零件级别越高,所需材料越珍贵稀有。由于担心成品率太低造成损耗,大多数工人都避免领取高级材料,生怕被车间主任训斥甚至扣工资。
通常工人们除非有十足把握或接到任务分配,否则都会避开六七八级零件的加工。
杨建,加把劲早日升七级钳工,我这还有不少七级零件没人领呢。吕水田鼓励道。
好的吕主任!杨建爽快应道。
两人各自领取材料和图纸离开。谢全才也决心和徒弟一起冲击七级,共同钻研六级零件的加工技术。
看着他们干劲十足的模样,吕水田倍感欣慰。他期盼车间能涌现更多敢想敢干的技术工人,培养出更多高水平钳工。
回到工位后,师徒二人立即投入工作。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停下稍作歇息。
各位工友大家好,我是广播员高玥。今天要表扬我厂优秀工人杨建同志,年仅二十岁就晋升六级钳工,希望大家以他为榜样努力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