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帅的伤势基本痊愈,但柳涵还是隔三差五来百草园。有时是带些新奇的药材,有时是检查他左臂的恢复情况,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侍弄药圃里的灵草。
这天下午,杨小帅正在练习《青锋剑诀》,忽然感觉左臂一阵酸麻,手中的木剑差点脱手。
怎么了?柳涵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口。
杨小帅甩了甩左臂,苦笑道:没事,就是还有点使不上劲。
柳涵走过来,抓起他的手腕探查片刻,眉头微蹙:经脉虽然愈合,但灵力运转还不够通畅。这样会影响你在大比上的发挥。
那怎么办?杨小帅急了,大比就剩一个多月了!
柳涵沉吟片刻,从药囊中取出纸笔,写下一张药方:按这个方子准备药材。
杨小帅接过药方一看,顿时傻眼了。只见上面写着:
晨露三盏,须寅时采集
月华草七株,须望月之夜采摘
百年松针一两,须朝阳面松树
...
这哪是药方?分明是刁难人!
柳师姐,杨小帅哭笑不得,这月华草只在月圆之夜开花,现在离望月还有十天。还有这晨露,为什么要寅时的?其他时辰的不行吗?
不行。柳涵语气不容置疑,寅时阴阳交汇,晨露中蕴含的生机最盛。月华草必须在望月之夜采摘,才能保留完整的月华精华。
她指着药方继续解释:百年松针要朝阳面的,是因为吸收的朝阳紫气最多。每味药材的采摘时间、部位、朝向都有讲究,差之毫厘,药效便谬以千里。
杨小帅听得头大如斗:这也太麻烦了吧...
嫌麻烦可以不用。柳涵作势要收回药方。
用用用!杨小帅赶紧把药方揣进怀里,我这就去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杨小帅开始了艰难的采药之旅。
第一天凌晨,天还没亮,他就抱着玉瓶蹲在药圃里接晨露。寅时的寒风冻得他直打哆嗦,还要小心翼翼地不让露珠洒落。
阿嚏!他揉着发红的鼻子,看着瓶底那薄薄一层露水,欲哭无泪,这得接到什么时候啊...
更麻烦的是月华草。这种灵草只在月圆之夜开花,而且开花后必须在半个时辰内采摘,否则就会凋零。为了不错过时机,杨小帅连续几个晚上都守在月华草旁边打坐,困得眼皮直打架。
王铁牛来看他时,被他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小帅师兄,你这是练功还是受刑啊?
杨小帅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问,问就是在修仙...
最离谱的是百年松针。青岚宗后山倒是有不少松树,但要找到树龄百年以上、还要朝阳面的,可不容易。杨小帅爬了十几棵松树,才勉强凑够一两。
柳师姐该不会是在耍我吧...他抱着一堆松针,欲哭无泪。
十天后,望月之夜。杨小帅早早守在月华草旁,眼睛都不敢眨。当皎洁的月光洒在花苞上时,七株月华草同时绽放,散发出柔和的银光。
就是现在!他小心翼翼地采摘下来,放进特制的玉盒里。
所有药材终于备齐,杨小帅兴冲冲地去找柳涵。
柳师姐,药材都准备好了!
柳涵检查了一遍,微微颔首:尚可。
她带着杨小帅来到药庐,开始配药。整个过程极其繁琐,每种药材的处理方式都不同:晨露要用文火慢煨,月华草要用手撕不能见铁器,松针要碾成粉末但不能用石臼...
杨小帅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师姐,这也太复杂了吧?
药理如天道,差不得分毫。柳涵头也不抬,专注地调配着药材。
当所有药材处理完毕,柳涵取来一个白玉药钵,开始最后的调配。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不是在配药,而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看好了,她难得地开口讲解,晨露为引,月华草为君,松针为臣,其他药材为佐使。君臣佐使,各司其职,方能药到病除。
药成之时,整个药庐弥漫起一股奇异的香气。那香气说不清是什么味道,似花香又似药香,闻之让人神清气爽。
柳涵将配好的药膏装进瓷瓶,递给杨小帅:每日睡前涂抹伤处,配合灵力运转,七日可见效。
多谢师姐!杨小帅如获至宝。
当晚,他就迫不及待地试用。药膏触肤清凉,很快渗透进去。他按照柳涵的嘱咐运转灵力,只觉得左臂暖洋洋的,原本还有些滞涩的经脉渐渐通畅。
真神了!他惊喜地发现,左臂的酸麻感明显减轻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严格按时用药,左臂恢复的速度快得惊人。到第五天时,已经能顺畅地施展整套《青锋剑诀》了。
师姐,您这药方太厉害了!他兴奋地对柳涵说。
柳涵正在整理药材,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药方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同样的药材,不同的人调配,效果天差地别。
她指了指药柜:就拿最普通的止血草来说,采摘时间、炮制方法、配伍药材不同,药效便完全不同。有的只能止血,有的却能活血化瘀,有的甚至能促进断肢再生。
杨小帅听得入神:原来药材还有这么多讲究...
天下万物,皆可为药。柳涵淡淡道,关键在于你是否用心。
这句话让杨小帅陷入沉思。他想起自己以前照料药圃,只是机械地按照书上的方法操作,从未真正用心观察过每株灵草的习性。
师姐,我明白了。他郑重地说,以后我会更用心的。
柳涵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明日带些凝神花来,我教你配制安神香。
杨小帅高兴地答应。
走在回百草园的路上,他忽然觉得,柳涵这些独特的药方,教的不仅是医术,更是一种对待万事万物的态度。
用心观察,用心体会,用心去做每一件事——这或许就是修行真谛。
他看着手中那个装着药膏的瓷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位冷面师姐,真是个宝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