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了钱，拧开瓶盖灌了一口。
脑子里响起她走远后的心声。
「他喝了！间接接吻！四舍五入就是我们睡过了！」
「噗——」
我一口可乐全喷在了地上。
旁边路过的同学吓了一跳。
「同学，你没事吧？」
我摆摆手，弯腰咳嗽，脸憋得通红。
没事。
就是有点，内伤。
许念似乎真的对我有点意思。
她约我周末去看他们系的篮球赛。
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主要是因为，我想知道沈清歌会不会去。
果然，比赛那天，我在观众席看到了沈清歌。
她坐在前排，穿着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清新脱俗。
旁边是正在热身的许念。
许念看到我，热情地挥手让我过去坐。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沈清歌旁边。
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她目不斜视地看着球场，好像完全没注意到我。
内心。
「啊啊啊他来了他坐我旁边了！」
「这香水味对不对？会不会太浓？他好像鼻子动了一下，不喜欢吗？」
「许念这丫头今天穿这么短干嘛！显你腿长啊！白得晃眼！心机！」
「周屿你敢看她腿试试！挖你眼哦！」
我立刻眼观鼻，鼻观心，盯着自己的鞋尖。
许念凑过来。
「周屿，待会儿我上场，记得给我加油啊！」
我点点头。
「好。」
沈清歌内心冷哼。
「加什么油，给你坟头加点草要不要？」
「气死我了，我也想他给我加油……」
「可是我又不上场，呜呜呜。」
我听着身边人心里的小委屈，鬼使神差地低声说了一句。
「你们……都加油。」
沈清歌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内心瞬间放起了烟花。
「他跟我说话了！声音好苏！耳朵要怀孕了！」
「‘你们’？包括我！他让我也加油！」
「虽然不知道加什么油，但是加！必须加！93#97#0#，想加什么加什么！」
我：「……」
救命。
比赛开始，许念在场上奔跑跳跃，活力十足。
她进了一个球，兴奋地朝我这边看过来，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我笑了笑，竖起大拇指。
旁边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酸气。
沈清歌内心。
「啧，得意什么，我上我也行。」
「……好吧我可能不行，跑八百米都要我半条命。」
「但是我会撒娇啊！撒娇女人最好命！」
「周屿你看我一眼嘛，我比球好看！」
我忍不住偏头看了她一眼。
恰好她也看过来。
视线相撞。
她立刻移开目光，耳尖微微泛红。
内心炸开。
「他看我了看我了！眼神对上了！触电了！」
「妈妈，就是这个人，我要嫁给他！」
「孩子名字叫什么好？周沈？沈周？好像都不太好听……」
我扶住额头。
这思维发散得，是不是太快了点。
中场休息，许念跑过来，汗津津的，拿起我旁边放着的那瓶水就要喝。
那是我的水。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另一只白皙的手更快地按住了瓶身。
是沈清歌。
她看着许念，语气平静。
「念念，喝我的吧，这瓶好像是周屿喝过的。」
许念愣了一下，无所谓地摆摆手。
「没事，我不介意。」
沈清歌内心。
「我介意！」
表面却微笑着说。
「女孩子还是注意点好。」
说着把自己的水递给了许念。
许念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冲我挤挤眼。
「周屿，你看清歌多体贴。」
沈清歌内心。
「那当然，我的男人，怎么能跟你间接接吻。」
我看着她微微扬起的下巴，像个守护领地的小孔雀，有点想笑。
许念放下水瓶，突然说。
「周屿，晚上我生日趴，在‘夜色’酒吧，你也来吧？」
我下意识想拒绝。
我不太喜欢那种吵闹的场合。
沈清歌轻声开口，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对啊，周屿，一起来玩吧。」
内心。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你不来我打扮给谁看！」
「我新买的那条战袍小黑裙，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小黑裙？
我到了嘴边拒绝的话，转了个弯。
「……好。」
晚上，我按照地址找到那家酒吧。
包厢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很热闹。
光线暧昧，音乐震耳。
我一眼就看到了沈清歌。
她果然穿了一条黑色吊带短裙，裙摆只到大腿中间，露出笔直纤细的腿。
腿上包裹着薄薄的黑丝，脚上一双细跟高跟鞋。
和平时的清纯风格截然不同，带着一种青涩的诱惑。
她坐在沙发角落，手里端着一杯果汁，安静地看着其他人玩骰子。
像个误入狼群的小羔羊。
……如果忽略掉她内心的狂野的话。
「这裙子是不是太短了？丝袜好像也有点紧……」
「他们玩骰子好吵哦，不想参与，只想当个安静的美女子。」
「周屿怎么还不来？不会放鸽子吧？」
「敢放老娘鸽子，明天就去你们系门口堵你！」
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抱歉，来晚了。」
沈清歌抬起头，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
「没关系，我们也刚到。」
内心。
「啊啊啊来了来了！这身帅惨了！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都这么好看！」
「他看我了！他看我的腿了！眼神停顿了零点五秒！有效吸引！」
「黑丝yyds！感谢发明黑丝的人！」
我有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在她旁边坐下。
「怎么就你一个人？许念呢？」
「她去接个朋友。」
沈清歌把手里另一杯没动过的果汁推到我面前。
「给你点的，不知道你喝不喝酒。」
「谢谢。」
我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
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内心尖叫。
「碰到啦！肌肤之亲！」
「他手指好长……想牵手……」
我低头喝了一口果汁，甜的，带着点酒精味。
原来是含酒精的饮料。
许念很快回来了，带着她朋友，气氛更嗨了。
她拉着大家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很俗套，但很容易炒热气氛，确实。
瓶子转了几轮，指向了沈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