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警局会议室的玻璃窗,落在桌面上那叠厚厚的卷宗上。林野坐在父亲身边,看着对面警察手里的结案报告,指尖却依旧紧绷——林建河已被正式批捕,承认了所有罪行,包括杀害母亲、操控替身、纵火销毁证据,可他始终不肯透露“同伙”的具体信息,只反复说“有人会替我完成最后一步”。
“林建国先生,”警察推过来一份文件,“根据林建河的供述和我们掌握的证据,您当年确实是被胁迫的,没有参与任何犯罪行为,现在可以正式解除嫌疑了。”
父亲接过文件,手指在“无罪释放”几个字上停留了很久,眼眶慢慢泛红。二十年的冤屈、幽禁和愧疚,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结果。林野握住父亲的手,能感觉到他掌心的颤抖——那是释然,也是对逝去岁月的怅惘。
苏晴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头版标题格外醒目:《南城化工厂案尘埃落定,主犯林建河认罪伏法,二十载沉冤昭雪》。“终于结束了,”她把报纸放在桌上,笑容里带着疲惫,“报社后续会做受害者赔偿的专题,帮那些因废料污染患病的村民争取权益。”
林野点头,目光却落在报纸角落的一则小新闻上——《城郊废弃仓库火灾调查结果:人为纵火,嫌疑人身份不明》。他想起林建河被抓时说的“同伙”,还有那个趁乱溜走的黑衣人,心里的不安再次浮现。“林建河还在提他的同伙,你们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警察的脸色沉了沉,摇了摇头:“我们审讯了他很多次,他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你们永远抓不到他’。现场留下的痕迹太少,那个黑衣人也没找到监控录像,目前还没有进展。”
离开警局时,父亲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街角的方向。林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来往的行人和车辆,没有任何异常。“爸,怎么了?”
“没什么,”父亲收回目光,声音有些沙哑,“只是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这句话让林野的后背瞬间发凉。他想起这些天的经历——档案馆的黑影、停车场的袭击、废弃工厂的陷阱,每一次危险都像一张提前织好的网,等着他钻进去。如果林建河真的有同伙,这个人会是谁?是警局里的内鬼,还是一直隐藏在他们身边的人?
回家的路上,父亲突然说要去母亲的墓地看看。母亲的骸骨已经被妥善安葬,墓碑上刻着“爱妻林许氏之墓”,旁边留出了一块空白——那是父亲为自己预留的位置。父亲蹲在墓碑前,放上一束母亲最喜欢的白菊,低声说了很久的话,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当年你母亲发现林建河偷排废料后,本来想直接报警,”父亲站起身,声音带着回忆的温度,“可她怕我被报复,就想先找到证据,再带着你离开。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偷偷把证据藏在了你的旧玩具箱里,就是怕被林建河发现……”
林野愣住了。他的旧玩具箱?小时候的玩具早就被打包放在阁楼里,他从来没注意过里面有什么异常。“我们现在回去找!说不定证据还在!”
两人匆匆赶回家,爬上积满灰尘的阁楼。那个蓝色的玩具箱就放在角落,上面印着早已褪色的卡通图案。林野打开箱子,里面装满了他小时候的玩具——铁皮青蛙、积木、变形金刚,还有一本泛黄的童话书。他翻找着,手指突然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藏在积木下面——是一个铁盒子,和当年在档案馆找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打开铁盒,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盘录音带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母亲抱着年幼的他,站在化工厂门口,笑容灿烂,而在照片的角落,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黑色外套,戴着鸭舌帽,正是那个在档案馆和停车场出现过的黑衣人!
“这个身影……”父亲的脸色突然变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当年林建河把我关在地下室时,有一次听到他和人打电话,提到过‘老K’,说‘老K会盯着林建国的家人’,那个打电话的人的声音,和我刚才在警局街角听到的很像!”
林野立刻把录音带放进随身带的录音机里。按下播放键的瞬间,母亲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一丝紧张:“建国,我找到林建河偷排废料的证据了,是一份账本,记录了他这些年的交易记录。我把账本藏在了玩具箱的积木里,你一定要保管好,别让任何人发现。还有,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可能是林建河的人,你一定要保护好小野……”
录音到这里突然中断,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林野握紧了录音机,心脏狂跳——母亲提到的账本!如果能找到账本,说不定就能找到林建河同伙的线索!
“积木……”父亲突然说,“你小时候玩的那套木头积木,每一块上面都有数字,对不对?”
林野点头,他记得那套积木,是母亲亲手做的,上面刻着1到10的数字。“难道账本藏在积木里?”
两人立刻翻出那套积木,每一块都仔细检查。当林野拿起刻着“5”的积木时,突然发现积木的侧面有一道裂缝。他小心地撬开积木,里面果然藏着一张折叠的纸——正是母亲提到的账本!
账本上详细记录了林建河这些年的交易对象,包括资金流向和联系人姓名。当林野翻到最后一页时,目光突然停在一个名字上——“张启山”,后面标注着“警局副局长”。
“张启山?”林野的呼吸瞬间停滞,“是现在的警局副局长?”
父亲凑过来一看,脸色瞬间惨白:“就是他!当年我被林建河抓后,曾经试图向警局求救,就是找的他,可他不仅没帮我,还把我的消息告诉了林建河!我当年以为是自己找错了人,现在看来,他就是林建河的同伙!”
真相像一道惊雷,在林野脑海里炸开。难怪林建河说“你们永远抓不到他”,难怪黑衣人能多次逃脱——因为他有警局副局长做靠山!
“我们现在就去警局,把账本交给他们!”林野抓起账本,拉着父亲就往外走。
可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林野透过猫眼一看,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门外站着的,正是张启山,他穿着便装,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林野,开门吧,”张启山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带着冰冷的笑意,“我知道你们找到了账本,也知道你们认出我了。别白费力气了,警局里都是我的人,你们就算进去了,也没人会信你们。”
林野握紧了拳头,回头看了看父亲。父亲的眼神里满是坚定,他慢慢走到门边,对着门外说:“张启山,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吗?当年你帮林建河作恶,现在又想掩盖真相,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张启山冷笑一声,“我只知道,谁挡我的路,谁就得死。林建河太蠢,才会被你们抓住,可我不一样。今天,我是来拿账本的,也是来送你们上路的。”
门外传来“咔哒”一声,像是在转动门把手。林野突然想起苏晴说过,她在门口装了隐形摄像头,还连接了报社的安保系统——只要有异常,报社的人就会报警。他悄悄拿出手机,按下了苏晴之前给的紧急联络按钮。
“你别过来!”林野大喊,手里拿起一把水果刀,“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
张启山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笑了起来:“报警?我就是警察,你觉得他们会信你,还是信我?”他用力踹了一脚门,门板发出“嘎吱”的响声,像是随时会被踹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楼下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张启山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对着门内大喊:“林野,你给我等着!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我绝不会放过你!”
林野从猫眼看到,张启山匆匆跑下楼,钻进一辆黑色轿车,飞快地驶离小区。他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是苏晴!她肯定是收到了紧急信号,立刻报了警。
几分钟后,苏晴带着警察赶到。看到林野和父亲没事,她松了口气:“还好来得及!我们查到张启山确实有问题,他和林建河有资金往来,只是一直没找到证据。现在有了账本,终于可以抓他了!”
警察立刻展开追捕,很快就传来消息——张启山在城郊的高速路口被抓获,他的车里藏着大量现金和一本伪造的护照,显然是想逃出国。
晚上,林野和父亲坐在客厅里,看着窗外的夜景。电视里正在播放张启山被抓的新闻,主持人说“南城化工厂案的最后一名嫌疑人落网,案件彻底告破”。
“终于结束了,”父亲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笑容里带着释然,“你母亲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
林野点头,可心里却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结束。他想起林建河被抓时说的“最后一步”,张启山只是来拿账本,并没有提到“最后一步”是什么。这个“最后一步”,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废弃的化学实验室,里面放着几个巨大的容器,容器上贴着标签,上面写着“有毒废料,待处理”。照片的背景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个黑衣人!
短信的末尾,还有一行字:“游戏还没结束,最后一步,才刚刚开始。”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抬头看向父亲,父亲也正好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疑惑。林野举起手机,把照片和短信给父亲看。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个实验室……是林建河当年偷偷建的,里面藏着他最危险的废料,他说过,要让这些废料‘毁掉一切’……”
林野握紧手机,突然明白林建河说的“最后一步”是什么——毁掉所有和案件有关的人,甚至整个城市!那个黑衣人,就是来执行这个计划的!
“我们必须阻止他!”林野站起身,眼神坚定,“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在哪里,我们都要找到他,阻止这场灾难!”
父亲点头,也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当年我没能保护好你母亲,这次,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保护好这座城市。”
苏晴的电话适时打来,声音里满是焦急:“林野!我查到了!那个实验室在城郊的山谷里,黑衣人已经进去了!我们快过去!”
林野挂断电话,和父亲一起冲出家门。夜色深沉,车灯在黑暗中劈开一道光路,朝着城郊的山谷驶去。林野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心里清楚——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可能是最危险的敌人,也是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阴谋,最后的决战。
而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黑衣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帮林建河执行这个疯狂的计划?这场最后的决战,他们能赢吗?一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