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线喷溅。
“呜……”
剧痛如雷贯脑,鲜血顺着嘴角汩汩流出,染红衣襟。
蔡元祺面无波澜,只淡淡吐出一句:“止血。”
他放下手中报纸,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在屋内扩散:“孩子,割了你的舌头,是救你一命。到了港岛,若你还敢用今日这般语气对那位boSS开口,下场只会比现在凄惨百倍。”
“呜啊……”
马克·撒切尔神志混乱,耳边嗡鸣不止,老者的言语仿佛从遥远深渊传来,他只能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全身因痛楚剧烈颤抖。
瑛国皇家医院病房内。
电视播报声骤然响起,撒切尔夫人猛然坐起。
“他……他说要我前往港岛,向民众跪地磕头赔罪?”
她喃喃自语,重复着这句难以置信的话,眼神中充满震惊与怒火。
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从未有人胆敢如此羞辱一位瑛国首相——哪怕是美利坚的总统也未曾有过此等行径。
那个亚洲人竟敢让她亲自下跪谢罪?
他是疯了吗?
不,不可能。
一定是听错了。
她立即唤来护理人员,要求重播新闻片段。
画面再现:【港岛警务处警司天龙·林在公开采访中明确表示,要求撒切尔夫人亲赴港岛,向遇难市民叩首致歉。】
轰!
如同惊雷炸裂脑海,撒切尔夫人浑身一震,胸口剧烈起伏。
“放肆!若非我们大瑛提供援助,港岛百姓早饿死街头!而你——一个黄皮肤的警察,竟敢在镜头前口出狂言?可笑至极!你们这些东方人,骨子里尽是卑劣与无礼!”
她坐在床沿,面部肌肉抽搐,鼻梁高挺的轮廓因愤怒而扭曲。
一生未曾受此侮辱,此人,是第一个让她怒不可遏的存在。
天龙·林,此人不死,必成大患!
房门轻响,秘书匆匆步入。
“夫人,请躺下休息,医生叮嘱您必须卧床静养。”
“我要出院。”她的声音冷硬如铁。
“可是您的身体……”
“我说,我要出院。”话音未落,她已挣扎起身,脚步虚浮却坚定。
苍白的脸色昭示着虚弱,但她执意前行。
片刻后,她换上正装,步出医院大门。
门外早已被大批bbc记者包围,闪光灯如暴雨般闪烁。
“首相女士!港岛警司要求您前往当地公开致歉,对此您作何回应?”
撒切尔夫人仅就这个问题开口:“荒谬至极。一名地方警官,凭什么提出这种要求?港岛百姓遇难,责任全在警方无能,无法维持秩序。”
“关于英军在港岛造成数十名平民死亡一事,您是否需要澄清?”
面对镜头前密集的提问,她眉头微皱,稍作停顿后说道:“非常局势需采取强硬措施。所有人都清楚,那场动荡几乎失控,若非英军迅速介入,局面绝不会如此快平息。我们的部队起到了关键作用。至于平民伤亡,战时混乱中难以完全避免。”
“对于港岛警司天龙·林,您有何评价?”
“他的言论毫无道理,我本不屑回应。但我要警告他,若再在公众场合信口开河,那就该想想自己是否还配佩戴那枚警徽。”
这段讲话很快传回港岛。
电视画面中,撒切尔夫人将平定动乱的功绩尽数归于英军,市民们怒不可遏。
“真是无耻!这女人脸皮厚到什么程度,竟敢说英军是结束混乱的关键?”
“放屁!英军被打得多惨?三次全军覆没,连航母都被炸沉一艘,还好意思说自己立了大功?”
“呸!要不是洪Sir重新出山,英军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她居然颠倒黑白?”
“没错,若洪Sir没回来震慑那些黑衣人,整个港岛早被毁了!现在倒好,功劳全被抢走。”
“洪Sir一出现,黑衣人立刻退散,说不定连英国本土都免了一劫,她还有脸在这儿吹嘘?”
一时之间,港岛民众反英情绪沸腾,纷纷为天龙·林鸣不平。
……………………………
一处临海别墅内,周朝先正靠在沙发上,享受盲人按摩。
电视里播放着撒切尔夫人的发言,当听到她将一切功劳揽给英军时,他猛然一拳砸向茶几!
“混账东西!英国人上下全都不要脸!林哥拼死拼活,结果功劳被他们一口吞下?杀了人不但不认,还倒打一耙,算什么东西!”
他愤怒并非没有缘由。
他和洪天龙同属龙国血脉,面对外敌自然立场一致,这一点毋庸置疑。
更关键的是,洪天龙在他心中早已是神一般的存在。
正因如此,他此刻的愤怒并非出于公义,而是源自对偶像的维护。
“真该让那女人消失。”
周朝先话音未落,脚下的按摩师傅猛然发力。
一阵剧痛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啊!”
“先生,您这肾气衰弱得很呐。”师傅平静开口。
“哦?”周朝先手中核桃仍在转动,神情淡然。
这点小毛病根本不在他心上,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让他怒火中烧。
那盲人见对方态度温和,胆子竟大了起来:“其实我不太认同您的说法,那位林警司确实言辞过激,撒切尔夫人那样回应也算情有可原。”
周朝先目光骤冷,眉头一锁:“你不是港岛人吧?”
在港岛,没人敢当众贬低洪天龙。
“我是印尼华侨啦。”盲人笑着回答。
“难怪。”周朝先眼中寒光一闪。
他对洪天龙的崇拜近乎偏执,容不得任何人玷污其名声。
盲人还不知死活地继续道:“再说,若非瑛军介入,港岛这次恐怕难逃一劫。”
“放你娘的屁!汉奸嘴脸!”
周朝先猛踹过去,将人掀翻在地。他站起身整理西装领口,冷冷下令:“剁碎了,扔去喂狗。”
又低头拍了拍鞋面,“晦气,脚都脏了。”
转身时冷笑一声:“我正好肾虚,拿你内脏补补。”
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
警务处会议室里,空气凝重。
其他人神色踌躇,唯有洪天龙靠在椅上,神色轻松。
刘杰辉没有像从前那样厉声训斥,只低声说道:“你这次话说得太重了。”
“重?瑛军杀了平民,她身为首相,难道不该跪地请罪?”
洪天龙指尖拨弄着指甲钳,语气轻描淡写。
“道歉可以理解,但你说要她‘磕头认罪’……”刘杰辉苦笑摇头。
昨天他刚走到楼下,就听见这番言论,当场僵立数分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让一国首相公开下跪,这种念头本身就已疯狂至极。
不仅不可能实现,还会掀起巨大风波。
“普通人丢掉的是性命,她却只需低头一次,这代价未免太轻。我没提让她守灵三天,已是手下留情。”
洪天龙低声嘀咕。
守灵三天?
他竟真打算让瑛国首相跪灵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