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可理喻！
这个世界，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
刘杰辉只觉心头一震，仿佛被重锤击中。
“够了，都闭嘴，谈正事。”曾向荣抬手制止争执，随手甩出一份报纸。
徐永基接过扫了一眼，脸瞬间扭曲。
头版赫然印着：“为请林警司归位，警务高层齐跪浅水湾！”
下方配图刺目惊心——
曾向荣、徐永基、刘杰辉三人跪在别墅门前，暴雨倾盆，浑身湿透，形同乞丐。
？！
刘杰辉与徐永基脸色铁青，宛如吞下毒药。
怎么会被人拍到？运气怎会差到如此地步！
完了，报纸已 nationwide 发行，颜面尽失！
这时，洪天龙淡淡开口：“不必沮丧。你们为港岛安危甘愿屈膝，百姓不会讥讽，反而敬重这份担当。”
众人身形微顿，彼此对视，心中竟浮起一丝慰藉。
这话听着荒唐，却莫名让人舒坦。
洪天龙果然擅长把黑说成白。
刹那间，压抑的气氛竟松动了几分。
李文彬暗暗庆幸，幸而当日未赶及到场下跪，否则此刻也难逃羞辱。
“对了。”曾向荣低沉道，“还有一事。”
所有人目光聚来。
他缓缓吐出：“我决定提前退休。”
空气骤然凝固。
谁都知道，他的任期尚余一年有余，此时退下，意味深长。
洪天龙神色如常，毫不意外。
他清楚，曾向荣顶着瑛方压力将自己复职，本就背负千钧重压；如今又被自己当众羞辱，处境堪比夹在刀锋之间。
退，是全身之道。
“上头已经定下新任处长人选……”曾向荣刚启唇，电视忽然切换画面。
国际新闻插播——
美力坚总统自白宫步出，面对镜头站定。
记者发问：【总统先生，针对港岛警司天龙·林要求您亲赴港岛，向遇难者叩首致歉一事，您作何回应？】
里跟面露不解：“天龙·林？这人是谁？啊，对了。说到这个，我只想强调一点——我们的海豹突击队员在港岛受了重伤，他反倒该向我们阵亡的士兵道歉才对。”
说完，他嘴角一扬，补了一句戏谑的话：“当然，假如瑛国的撒切尔夫人真愿意跪地叩首，那我也乐意在那些平民墓前静立七日，陪她一起演这场大戏。”
言毕，白宫台阶上下笑声四起。
笑声渐歇，纽约时报的记者开口：“总统先生，您有没有什么话，想对那位信口开河的年轻人说？”
里跟歪头反问：“你说，一个国家元首，能跟一个胡言乱语的孩子说什么呢？”
记者顿时语塞。
他轻哼一声，接着道：“世上若多几个这样的人，咱们的日子才不至于太无聊。”
这句话刚落，人群又是一阵窃笑。
港岛警务处内，几位警官盯着电视屏幕，脸颊发烫。
整个房间像是被尴尬凝固住了。
现在全世界都看见了，他们这儿有个警员竟敢在国际新闻里口无遮拦！
面子彻底挂不住了。
就在众人羞愧难当时，洪天龙冷笑一声，摇头说道：“美力尖总统真是天真得可爱，自己挖坑还跳得那么欢，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有趣的领导人。”
！！！
太嚣张了！
莫非他真以为，凭几句话就能让美国总统亲临港岛祭拜死者？
“我已经懒得评价你了，以后出了事别怪没人提醒你。”刘杰辉低声嘀咕，语气里满是无奈。
其他人干脆沉默不语。
不是不想反驳，而是清楚——论嘴上功夫，没人赢得了那个辩术如刀的家伙。
曾向荣站在一旁，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马上就要退休，否则这摊浑水还真不知如何蹚。
对了，退休的事……好像还有个交代没做。
“差点忘了。”
他顺手按下遥控器，电视画面瞬间熄灭，转头看向众人，“刚才我说要退下来，上面已经定了新任警务处长人选。”
一听这话，所有人精神一振，唯有洪天龙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脸漠然。
“新的人选是……”
空气仿佛凝滞，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所有人目光紧盯，心跳似与秒针同步。
会是谁？
是作风凌厉的李文彬，还是行事沉稳的刘杰辉？
无论最终人选是谁，港岛警队都将迎来一场震动。
曾向荣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地响起：“是洪天龙。”
？！
所有人怔住。
洪天龙？
他们没有听错吧？
他现在不过是一名总警司，距离警务处处长尚隔着数个层级，怎会直接跃升至此？
从一线指挥官直升最高警职，这在港岛从未有过先例。
太过惊人。
现场一片寂静，无人质疑，只有震惊在空气中蔓延。
众人僵立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李文彬与刘杰辉面部微动，目光齐刷刷投向洪天龙。
洪天龙轻轻点头，嘴角含笑，神情平静，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幕的到来。
两人很快便想通其中缘由。
蔡元祺亲自为他打开车门，律政司司长黎永廉更主动提出共进晚餐的邀约。
半个政界都对他寄予厚望。
有如此重量级人物支持，洪天龙破格晋升，也并非难以理解。
更何况，他的战绩摆在那儿。
李文彬与刘杰辉争执多年，此刻虽有不甘，却也承认——这位置，洪天龙坐得稳。
“让我们恭喜林警司。”
曾向荣率先起身，所有宪委级警员紧随其后，掌声如潮水般涌起。
洪天龙站起，微笑致意。
穿越而来不足一年，他已从废弃仓库中挣扎求生的小人物，登顶警界之巅。
进度不错，但他并不满足。
真正的目标还在前方。
只要美利坚总统里跟与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来港，当众向受害民众低头致歉，他的声望将再攀高峰。
到那时，港督之位，触手可及。
下班时刻，洪天龙刚踏出大楼，立刻被记者团团围住。
“洪Sir，您看了里跟总统的讲话吗？有何回应？”
“我只说一句，希望那位总统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别事后装傻。”
话音落下，他迈步而去，背影决然。
记者们张口结舌，只能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无言以对。
……
洪天龙的言论迅速传遍全港。
佐敦某处占地逾百英尺的豪华别墅内，一群追随者正聚集在宽敞客厅中热议此事。
甫光戴着墨镜，懒散地陷在沙发里，脚踩着茶几边缘，咬开一瓶啤酒，瓶盖“啪”地弹落在地。他灌了一口，嗓音低沉：“老大那股狠劲儿，我这辈子都追不上。”
托尼坐在电视前，筷子搅动着一盘湿炒牛河，边嚼边说：“你还不认命？从你当上死士那天起，就注定了他比你疯。”
房间内，连浩龙正与素素相拥低语，耳畔传来客厅的谈笑。他忽然抬头，扬声回应：“每次我觉得他已经疯到顶了，他总能再往上捅破一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