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月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刚中五百万的彩民。
“你好，我是秦清月。”
没办法，咱也是第一次拥有一家公司啊。多么小众的词语啊！
赵槟的语气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们刚刚收到一份来自工商系统的股权变更通知，通知显示，您现在持有本所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是我们的新任最大股东。请问……这个情况您了解吗？”
秦清月眨了眨眼。
*了解，太了解了，我刚跪拜完抽中的。*
她当然不能这么说。
“嗯，有所耳闻。”她含糊地应付。
电话那头沉默了。长久的沉默。
秦清月甚至能想象出一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的精英律师，此刻正扶着金丝眼镜，眉头紧锁，试图从“有所耳闻”这四个字里分析出什么惊天大秘密。
*他肯定在想，这是哪家大佬派出来的白手套？还是哪个商业巨鳄的神秘继承人？*
*绝对想不到，我只是一个刚被老妈催婚催到原地爆炸的普通社畜。*
赵槟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秦董，是这样，这次股权变更非常突然，我们内部……完全没有收到任何风声。不知您是否方便，我们想跟您约个时间见一面，当面向您汇报一下律所近期的工作情况。”
秦董？
这个称呼让秦清月一个激灵。
淦！好带感！
她瞬间入戏了。
她站起身，踱步到窗边，模仿着电视剧里霸道总裁的姿态，一手插在红色秋裤的裤兜里。
*演，都可以演。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今天我就是钮祜禄·清月！*
“汇报？”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让它听起来更沉稳，更有压迫感，“可以。不过在见面之前，我需要一些资料。”
“您请说。”赵槟的语气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把兴合律所从成立至今的所有财务报表、所有合伙人及核心律师的资料、以及目前正在经手的所有重大案件卷宗，整理一份电子档，发到我邮箱。”
*我哪有什么邮箱，我就是随口一说，诈他一下。*
“好的，秦董。邮箱地址是……？”
秦清月卡壳了。她一社畜哪儿来什么邮箱啊？
【系统：已为宿主自动生成商务邮箱，并设置企业级防护。】
系统的声音简直是天籁之音。
秦清月面不改色，流畅地报出了那个新鲜出炉的邮箱地址。
“好的，秦董，我马上让助理去办。那关于见面的时间……”
“明天上午十点，你们律所，会议室。”秦清月斩钉截铁。
她得去看看，自己这从天而降的产业到底长什么样。
至于露怯？心虚？不存在的，我手里可是捏着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这跟挟天子以令诸侯有什么区别！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好的，我们恭候您的到来。”
挂断电话，秦清月看着手机屏幕，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红红火火的“战袍”，以及地上那个插着三根蚊香的白萝卜，陷入了沉思。
这个世界，终究是癫成了她看不懂的样子。
她刚才还在为了老妈那“四千块文员”的工作生气，现在，她成了一家知名律所的董事长。
*我妈还在让我给李阿姨的博士儿子回电话，她知不知道，她女儿现在可以请十个博士给自己打工？*
*等一下，律所？*
秦清月脑中一道电光闪过。
她想起了自己抽奖前的愿望。
“系统，我能为那些孩子做些什么吗？”
然后，系统就给了她一家律师事务所。
*我趣！系统，你这个老登，你是在玩一种很新的养成啊！*
*你是想让我用魔法打败魔法？还是用法律制裁坏蛋？*
秦清月感觉自己的cpU快烧了。
她，一个专业“气氛组”硕士，要去管理一家全是法律精英的律所？
这比让她去参加博士相亲局还离谱。
她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激动，迷茫，亢奋），获得情绪值3000点！已自动兑换现金3000元！】
行吧，赚钱了，情绪稳定了。
当务之急，不是思考怎么管理律所，而是明天怎么装成一个合格的董事长，不至于在第一天就露馅。
秦清月立刻拿起手机，打开了浏览器，郑重地在搜索框里输入一行字：
“第一次当董事长，开会时说什么话会显得自己很厉害？”
搜索结果五花八门。
“优秀回答：全程不说话，只在最后说一句‘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散会’。”
“金牌回答：带个保温杯，时不时喝一口，眼神扫视全场，谁跟你对视你就看着他，直到他低下头。”
“王者回答：迟到十分钟，进来后说‘刚才跟市里王领导通了个电话，耽误了点时间，我们继续’。”
秦-气氛组-清月眼睛亮了。
*学到了，学到了！*
她又立刻下单了“董事长开会必备三件套”——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黑曜石保温杯，一副无度数的金丝眼镜，还有一支只能用来签字的钢笔。
准备好这一切，她才想起来另一件重要的事。
她点开微信，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头像——“母后大人”。
然后，她点开转账，输入了一个数字。
——。
附言：母后大人，这是女儿这个月给您的零花钱。最近女儿事业上升期，勿念。相亲勿扰，否则断粮。
点击，发送。
世界清净了。
做完这一切，她才心满意足地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上。
她需要好好睡一觉，为明天那场硬仗做准备。
就在她快要睡着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周淑芳女士强烈情绪波动（震惊，狂喜，疑惑），获得情绪值点！已自动兑换现金元！】
秦清月猛地睁开眼。
*淦！我妈才是真正的提款机啊！*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手机就跟催命符一样疯狂震动起来，“母后大人”四个字在屏幕上跳跃。
秦清月果断闭眼，选择装死。
电话锲而不舍，大有她不接就打到天亮的架势。
她认命地划开接听键。
“喂，妈……”
“秦清月！你哪来那么多钱？！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去借网贷了？！高利贷？！”周淑芳女士的声音尖锐得能击碎钢化膜，“你别怕！妈就算砸锅卖铁也帮你还！你可千万不能走上歪路啊！”
秦清月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妈，我没借钱，我说了，我事业上升期。”
“什么事业能给你一个月发八万八的零花钱？！你是不是被骗去搞传销了？他们是不是给你洗脑了？你现在在哪？地址发给妈，妈马上报警去救你！”
*报警？妈，你女儿我现在是资本家，警察叔叔来了可能得先给我敬个礼。*
【检测到周淑芳女士强烈情绪波动（惊恐，担忧，急切），获得情绪值点！已自动兑换现金元！】
秦清月：“……”
秦清月后悔了，她为什么要头脑一热给自家母上大人发什么零花钱啊，这情绪值赚得，多少有点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