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颜欢神情严肃起来,语气里透着与年龄不符的通透:“治国和管门派不一样。
国家是需要良性循环的,不能像门派那样用药物控制手下。
因为国家不是一个人的国家,皇家、外戚、文臣、武将、世家,缺一不可。
这些势力相互依存,却也相互制约。”
她顿了顿,继续道:“娘说过,国家是一姓之国,但治理必须靠各方面合作。
你要是靠这种下三滥的诡计夺位成功,不仅自己帝位的合法性会遭到质疑,外人也不会承认。
到时候,各种阴谋家和枭雄都会蠢蠢欲动。毕竟你能靠阴谋上位,他们为什么不可以?
而且他们甚至还能师出有名,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造反,那样只会掀起一场又一场的战争。”
“就算你靠着母痋暂时控制住局面,难道能一辈子都这么控制百官吗?
让一群被药物操控的人去治理国家,这现实吗?
就算你平稳度过了自己这一代,等这些被控制的百官寿终正寝,谁还会来参加科举?
知道你是这样的君主,还愿意来当官的,又会是什么好人?
那样国家的结局,想想都知道是什么样。”
小天道听得连连点头,深以为然:“起义四起,战乱不断。只要他还坐在那个位置上,就会不断有野心家冒出来造反。
不管最后谁成功,南胤都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永远翻不了身。”
“对!你说的太对了。”李颜欢赞许地看向他,“在外人看来,南胤落到那个地步是活该,毕竟单孤刀是造反,还用了这么下作的手段。
但娘亲说,我们不能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评判他们。
我、我爹、我哥,我们身上流着南胤皇族的血,不管我们想不想认,想不想复国,都必须站在南胤皇族的角度去看待封馨他们。”
“虽然他们找错了主子,但你反过来想一想啊。
他们的国家亡了,不愿做亡国奴,心心念念都是故国。
一百多年了,从来没放弃过南胤。
哪怕最后追随的人阴狠毒辣、满手鲜血,他们也始终没有动摇过复国的念头。
这本身,难道有错吗?”
“站在南胤皇族的角度上看,他们就是忠臣!大大的忠臣!”
李颜欢的声音带着几分动容:“娘说,他们眷恋故国没有错,对自己认定的主上尽忠也没有错,他们只是跟错了人,走偏了路。”
“娘还说,我爹不行。就算封馨他们当年找对了人,找到了我爹,他也成不了复国的君主。
我爹志在江湖,不喜朝堂束缚,肯定不会答应复国的。
可对于那些南胤遗民来说,一百多年的坚持和等待,他们值得一个能护着他们的君主。一个能带着他们走正路、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下的主子。”
“我爹不行,他格局太小,在乎的东西太多,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所以,娘才会选择和大熙合作。”
李颜欢缓缓道来:“娘做了大熙的国师,帮大熙皇帝续命,还逆天而行给他求来了一个子嗣。
然后我带着大熙的军队和南胤遗民,一起找到了东瀛,在那里建立了新的南胤国。
为了答谢大熙的帮助,我给了他们足够的钱财,两国建立友好邦交,南胤也成了大熙在东洋征伐的终点站。”
“娘说,东洋有高产的良种,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两家合作,才能有现在富庶的南胤和国泰民安的大熙。”
这番话落,大厅里的封馨等南胤遗民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纷纷捂脸痛哭。
是啊,他们眷恋故国有什么错?一百多年的坚守,他们只是想有个归宿啊!
李颜欢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们心中积压多年的委屈与不甘,也让他们为自己的坚持找到了意义。
大熙皇帝和随行的臣子们则激动不已,尤其是大熙皇帝,双手紧紧攥着龙袍,脸上满是狂喜。
他有儿子了?竟然真的能有子嗣传承皇位?
若是如此,别说任命一个国师,就算付出更大的代价,他也愿意!
几个臣子也纷纷面露喜色,相互交换着激动的眼神,心里都明白,这对大熙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李莲花看着光幕,心里满是感慨。
他不得不承认,蓝雅的格局和远见,确实比“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大得多。
她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也没有被皇族身份束缚,而是用最理智的方式,给了南胤遗民一个真正的归宿。
笛飞声也难得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心里暗道:不愧是我妹妹,做事就是有魄力!既解决了南胤的问题,还和大熙达成了合作,一举两得。
乔婉婉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敬佩。
她知道,蓝雅能做到这一步,付出了多少努力,承受了多少压力。这样的女子,难怪能让李相夷牵挂一生。
李颜欢的声音陡然变得沉重,眼神里带着历经沧桑的坚定:“可这一切都不是白来的啊。
不论是东征东瀛还是环游东洋寻找良种,没有足够的武力底气,全都是空话。
而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不被别人觊觎,杀人——哪怕是屠城震慑,都是必要的。”
“娘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却更多的是决绝。
“虽然对不起那些东瀛人,但我南胤子民和大熙百姓,就此就会告别饥荒,人民就能吃饱饭了。
所以,如果非要流血,那我们就只能说抱歉了。
这——就是一个帝王的必修课。”
“可我爹不行。他情义太重,‘举不起’屠刀。
哥哥也不行,他跟爹一样心软。”
李颜欢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无奈:“娘问过我,是否要接受这注定杀戮的一生。
我也不想被人骂暴君啊!
李相夷是我爹,我娘是大熙国师,我舅舅是笛飞声,轩辕萧是我师兄——我走哪不能横着走啊?”
“可我身上有南胤的血呀!我是南胤的皇族呀!”
她猛地提高声音,眼眶泛红:“若我不是,万圣道的人都是死有余辜,我大可以不管不顾。
可我是呀~~~
我做不到在知道这些后,还无动于衷。
他们是做错了事,可作为‘君主’的我,就能无视他们一百多年的坚持了吗?”
“娘说的对!他们值得一个能带他们走正道的君主。我做不到和父亲一样,无视他们的忠义和坚持。
我想扛起他不愿承担的责任,所以选择成为了一个暴君。
暴君就暴君吧,总比单孤刀那个小人强!
我们征东瀛,合乎法理,土地都是我真刀真枪打出来的。
南胤的遗民站在了阳光下,我也没对不起生我养我的大熙。
我觉得我没错。小神仙,你觉得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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