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两重天。
这就是叶凡此刻最真实的感受。
一边是能让钱袋子撑到爆炸的千块肥皂订单。
另一边，是能让脑袋搬家的秃鹫帮复仇预警。
中间还夹着一个好感度即将爆表，解锁随身空间仅差临门一脚的林玥。
人生的大起大落，未免也太刺激了点。
“叶公子？”林玥见他半天不说话，脸上阴晴不定，不由得有些担心。
苏婉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收起了脸上的喜色，看向张捕快：“张大哥，消息属实吗？”
张捕快重重点头，压着嗓子：“千真万确！‘铁爪秃鹫’那人心狠手辣，在邻县是出了名的滚刀肉，咱们青石镇的兵力……”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顶不住。
叶凡深吸一口气，瞬间做出了决断。
他转向林玥，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林姑娘，实在抱歉，我这边出了点急事，今天不能送你回去了。你顺着巷子直走，千万别再拐弯。”
林玥冰雪聪明，知道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乖巧地点头：“叶公子先忙正事，我自己回去便可，你……万事小心。”
送走一步三回头的林玥，叶凡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看向苏婉：“订单先放着，醉仙楼那边我去沟通。这一千块肥皂，暂时不能发货。”
“为什么？”苏婉一愣，“这可是大单子！”
“送死你去吗？”叶凡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秃鹫帮点名要踏平青石镇，你觉得他们会放过咱们的商队？”
苏婉瞬间明白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劫道，而是战争。
“那我这就去安排，让车队原地待命！”苏婉当机立断。
“来不及了。”叶凡摇头，“为了赶工，你是不是已经让第一批货上路了？”
苏婉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你怎么知道？十辆大车，半个时辰前刚出镇子，由王五带队……”
叶凡扶额。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一把拉过张捕快：“张大哥，立刻召集所有能动的兄弟，带上最好的家伙，跟我出城追！”
“叶公子，这……秃鹫帮人多势众，咱们这点人手……”张捕快面露难色。
“等县太爷的批文下来，咱们只能去给车队收尸了！”叶凡吼道，“出了事我担着！”
张捕快被他一吼，反而激起了血性，一咬牙：“好！听你的！”
……
青石镇外，通往府城的官道上。
十辆满载肥皂的大车排成一列，车轮滚滚，尘土飞扬。
苏婉为了这笔大单，特意雇了二十名护卫，个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然而，行至一处三岔路口，前方的道路却被一排横七竖八的拒马拦住了。
路边一块大石上，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正慢悠悠地擦拭着手上的铁爪，铁爪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他身后，五十多名喽啰手持兵刃，神色不善地围了上来。
为首的汉子正是秃鹫帮的二当家，谢奎。
车队的管事王五硬着头皮上前，拱手道：“各位好汉，我们是青石镇的商队，不知有何指教？”
谢奎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慢条斯理地开口：“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又是这套嗑。
王五陪着笑脸：“好汉，咱们都是小本生意，还请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方便？”谢奎终于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可以啊。两个选择。一，留下三成货物。二，留下所有货物，还有你们的命。”
车队护卫们顿时一片哗然，纷纷拔出了刀。
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后方一辆马车的车帘被掀开，苏婉走了下来。
她一身利落的劲装，衬得身段越发窈窕，但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
“三成？好大的胃口。”苏婉走到阵前，直视着谢奎，“你可知这批货是送给谁的？”
谢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哦？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这地面上还有谁的面子比我秃鹫帮还大。”
苏婉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那其实是叶凡用现代打印机伪造的商业合同，上面画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西域符文”和鲜红的印章。
“这是府城‘张记酒楼’的订单，上面盖着府台衙门的通商大印。”苏婉将“合同”展开，一脸的“你敢动一下试试”的表情，“这批货是张家少爷点名要的‘西域贡品’，你要是敢动，就不是劫财，而是跟官府作对。”
谢奎眯起了眼，盯着那份“西域通商契”。
上面的符文他一个也不认识，但那鲜红的官印，确实唬人。
他混迹江湖多年，最懂的就是欺软怕硬。
一时间，他竟有些迟疑。
就在谢奎犹豫的瞬间，苏婉悄悄将手伸进袖中，松开了一只小巧的信鸽。
那信鸽扑腾一下翅膀，冲天而起，直奔青石镇方向。
这是叶凡教她的“现代信鸽传讯法”，经过特殊训练的信鸽，速度和准度远超这个时代的普通信鸽。
“放信号了？”谢奎注意到了信鸽，脸色一沉，“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兄弟们，别管什么官府了，给我上！货留下，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住手！”
一声暴喝传来，叶凡带着二十名衙门捕快和临时召集的护卫队，卷着烟尘疾驰而至。
看到叶凡，谢奎不惊反喜：“正主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是个缩头乌龟！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
他话音刚落，叶凡的脑中，系统的声音欢快地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核心互动美女苏婉遭遇致命危机，宿主英雄救美行为已触发！】
【恭喜宿主，获得“苏婉危机互动”专属盲盒！】
【盲盒开启中……恭喜宿主，获得“西域高产水稻种子”一袋！附赠“武器生锈buff”，持续时间三十分钟！】
叶凡：“……”
又是这样！
给个神级道具，必配一个坑爹debuff！
系统你是不是对家派来的卧底？！
“上！”谢奎大手一挥，五十多名喽啰呐喊着冲了上来。
“结阵！迎敌！”叶凡也立刻下令。
他带来的二十名护卫迅速组成一个简单的防御阵型，举起了手中的钢刀长枪。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锵！”
最前排的一名护卫刚架住一个喽啰劈来的砍刀，他手中的钢刀就像一块放了几百年的废铁，瞬间断成了两截！
那护卫当场懵逼了。
紧接着，“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
护卫们手中的刀枪，凡是与对方兵器碰撞的，无一例外，全部生锈、断裂、崩碎！
原本还算精良的武器，此刻脆弱得跟面筋一样。
“我的刀！怎么回事？”
“操！这是什么妖法！”
护卫队的阵型瞬间大乱，士气狂跌。
谢奎也看傻了，随即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兄弟们，他们的兵器都废了，给我砍！一个不留！”
苏婉在车后看得心急如焚，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
叶凡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武器生锈buff……你可真会挑时候！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大脑却前所未有的冷静。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军事博物馆里看到的那些古代兵法图。
“慌什么！”叶凡猛然大喝，声音盖过了所有嘈杂，“扔掉你们手里的破铜烂铁！所有人，分成两队！”
他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让慌乱的护卫们下意识地听从了指令。
“左队，向左后方撤，拉开距离！右队，向右前方冲，贴近他们！”
这是“西域兵书”里的……呸，这是现代战术里的两翼包抄！
虽然没有武器，但人还在！
秃鹫帮的喽啰们正沉浸在武器碾压的快感中，没想到对方阵型突然一变。
右队的护卫们扔掉断刀，赤手空拳地猛冲上来，直接打乱了他们的冲锋节奏。
左队的护卫则迅速后撤，与敌人拉开了距离，避免了被乱刀砍死。
“一群没武器的废物，还想玩花样？”谢奎不屑冷笑。
可就在这时，官道另一头，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
一支约有三十人的队伍，个个手持精良兵刃，服装统一，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为首一人高喊：“张记酒楼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退散！”
是苏婉放飞的信鸽起作用了！府城酒楼的护院队来了！
谢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前有叶凡的古怪阵法，后有装备精良的援军。
腹背受敌！
“撤！快撤！”谢奎当机立断，虚晃一招逼退面前的捕快，转身就想跑。
“想跑？晚了！”叶凡冷哼一声。
两方人马一合围，本就阵型散乱的秃鹫帮喽啰们顿时成了瓮中之鳖。
一场围剿，瞬间变成了一场抓捕。
片刻之后，地上躺了十几个哀嚎的喽啰，被捕快们用绳子串成一串。
谢奎仗着武功高强，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带着残兵败将狼狈逃窜，消失在山林之中。
危机解除。
运输队安然无恙，货物分毫未损。
苏婉长长地松了口气，走到叶凡身边，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但那份后怕与感激，尽在不言中。
叶凡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小布袋。
正是系统刚刚奖励的“西域高产水稻种子”。
他将袋子递给苏婉。
苏婉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颗粒饱满、色泽金黄的稻种，比她见过的任何稻谷都要精神。
“这是……”
“西域良种。”叶凡言简意赅。
苏-婉看着手里的种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比看到那一千块肥皂的订单时还要亮。
“叶凡，若这种子真能种出高产的粮食，那我们……”她激动地开口，“我们不仅能卖肥皂赚钱，还能赚粮食的钱！”
叶凡点点头，心中却毫无喜悦。
与此同时，数里之外的山寨里。
谢奎一脚踹翻了桌子，捂着流血的胳膊，满脸狰狞。
“叶凡！苏婉！”他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肥皂？老子不要了！下次，老子要断你的根！我要让你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一粒都运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