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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

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的三天,终于在一片混乱、谎言和透支生命的忙碌中,硬生生“熬”了过去。

官署内的众人,个个眼窝深陷,面色蜡黄,像是被抽干了魂灵的躯壳,瘫在各自的案几后,连动弹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欠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汗臭、墨臭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精神过度紧绷后的虚脱气味。

那批章邯紧急催要的物资,最终是以一种“拆东墙补西墙”、“账面上平衡”的方式,勉强凑齐发出了。没有人知道沿途会损耗多少,也没有人知道送到临汾前线的是否足数,更没有人敢去深究为了凑出这批物资,又预支了多少未来的份额,挪用了多少其他方面的储备。

王主吏在物资车队出发的那一刻,就直接瘫倒在了偏厅,被人抬回去歇息了。临走前,他甚至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仿佛已经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大堂内暂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暴风雨般的催逼暂时过去,但每个人心头都清楚,这不过是下一次风暴来临前短暂得可怜的间歇。而且,经过这次疯狂的折腾,整个后勤体系的窟窿非但没有填补,反而变得更大了。那本就如山的烂账簿册里,又增添了无数笔更加糊涂、更加经不起推敲的新账。

陈默(章默)揉着酸涩肿胀的眼睛,只觉得看什么东西都带着重影。这三天,他仿佛又死了一次,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这无休无止的数字和文牍之间,精神被反复碾压。他甚至有些怀念起义军那边直来直去的刀剑了,至少死得痛快。

然而,还没等这虚假的平静维持半个时辰,新的麻烦,或者说,旧的、但更加致命的麻烦,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悄然而至。

脚步声。沉重而带着一丝傲慢的脚步声,从大堂门口传来。

不同于三天前那传令兵的急促和煞气,这脚步声显得更加从容,甚至带着点闲庭信步的味道,但每一步落下,都让堂内残余的几位文吏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陈默(章默)抬起头,看到一名身着精良铁札甲、腰佩长剑的军侯,在一名亲兵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正是三日前那个威胁要剐了他们的胡军侯!

但与三日前那风尘仆仆、杀气腾腾的模样不同,此刻的胡军侯脸上带着一种志得意满的油光,甲胄也擦得锃亮,只是那双三角眼里闪烁的光芒,依旧带着武夫对文吏固有的轻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他的目光在大堂内扫了一圈,看到稀稀拉拉几个如同瘟鸡般的文吏,嘴角撇了撇,最终径直朝着陈默(章默)和李卒史这边走了过来。

李卒史一个激灵,几乎是弹了起来,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迎了上去:“胡军侯!您怎么大驾光临了?前线大捷,恭喜军侯,定然又立新功了!”

胡军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目光却越过李卒史,直接落在了陈默(章默)身上,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他案几上那堆刚刚清闲下来没多久的簿册上。

“少废话。”胡军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声音洪亮,震得空荡的大堂嗡嗡作响,“俺这次来,是核验军功的。这是俺营上次追击溃兵,斩获的首级数目和名录,你等速速核验录入,俺还等着向校尉大人报功呢!”

说着,他朝身后的亲兵使了个眼色。那亲兵立刻从怀里取出厚厚一札木牍,“啪”地一声,重重地放在了陈默(章默)的案几上,震起一片灰尘。

陈默(章默)看着那札木牍,厚度惊人,怕是记录着不下数百颗首级。他心中微微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浮现出来。

李卒史连忙上前,拿起最上面几片木牍,只是粗略一扫,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有些僵硬,额角甚至渗出了细汗。

“呃…军侯…这…这数目…”李卒史的声音有些发干,“您营上次报备出战时,额员似乎是三百人?这…这斩首四百七十五级…是否…是否有所误差?”

按照秦律军功爵制,斩首授爵,赏赐丰厚。但同时也规定极其严格,需验明正身(是敌军而非平民)、核对标识、记录清晰,并有同袍佐证,层层核验,以防杀良冒功、虚报战功。虽然实际操作中弊端丛生,但像这样直接超出一大截的,也太过离谱了些!

胡军侯眼睛一瞪,一股沙场带来的血腥煞气瞬间弥漫开来:“误差?李卒史,你这话是何意?是怀疑俺胡某人谎报军功,欺瞒上官不成?!”

他猛地踏前一步,几乎与李卒史脸贴着脸,声音压低,却更加危险:“俺告诉你!这些都是弟兄们豁出性命砍回来的!每一颗首级都货真价实!那些溃兵漫山遍野都是,杀得兴起,谁还顾得上细数?自然是回来一并报功!怎地,你等坐在后方舒舒服服,还想克扣俺们弟兄用命换来的功劳?!”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咆哮出来,震得李卒史脸色发白,连连后退。

“不敢!不敢!军侯息怒!下官绝非此意!”李卒史慌忙摆手,冷汗涔涔而下,“只是…只是这数目确实…确实远超常例,核验起来…需要时日,还需比对验传、标识,以免…以免御史核查时…”

“核查?”胡军侯狞笑一声,大手一挥,“查什么?谁查?章邯将军正在前方追亡逐北,全靠俺们这些将士用命!些许首级功劳,难道还要斤斤计较?尔等速速办理便是!若是耽搁了俺营中弟兄受赏,寒了将士之心,这个责任……”他目光阴冷地扫过李卒史和陈默(章默),“你二人担待得起吗?!”

又是赤裸裸的威胁!而且比上次更加直接,更加肆无忌惮!他似乎笃定了此刻官署主事之人不在,也吃准了这些文吏经过三天高压早已是惊弓之鸟,根本不敢忤逆他们这些“有功之臣”。

李卒史嘴唇哆嗦着,看向那札木牍,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挣扎。他当然知道这里面水分极大,甚至可能大半都是杀良冒功或者将其他小股部队的战果一并吞并而来。若是按此录入,一旦将来被查出,他们这些经手核验的文吏,就是第一个掉脑袋的!

但若是不办…眼前这煞神就能立刻让他们血溅五步!而且对方理由冠冕堂皇——“寒了将士之心”,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上官为了平息军愤,也绝不会保他们!

进退都是死路!

陈默(章默)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他拿起一片木牍,上面记录着某次小战斗:“xx日,于xx山谷,击溃股匪,斩首五十七级。”下面附带着一串极其潦草、甚至难以辨认的所谓“标识”记录,很多明显是胡乱画的符号,连基本的时间地点都模糊不清。

这已经不是账目混乱的问题了,这根本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劫!抢功,也是在抢他们这些核验吏员的命!

胡军侯见二人迟疑,耐心似乎耗尽,手再次按上了剑柄,声音冰寒刺骨:“俺的耐心是有限的。最后问一次,办,还是不办?”

森然的杀意如同实质,笼罩了陈默(章默)和李卒史。

李卒史身体剧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他绝望地看了一眼陈默(章默),眼神复杂,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信息,然后猛地一咬牙,几乎是哭着腔调对胡军侯道:“办!办!军侯息怒!我等这就核验!这就录入!”

说完,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双手颤抖着拿起笔,开始在那空白核验处,写下违心的、可能招致杀身之祸的核验结果。每写一个字,他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胡军侯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目光转而盯向了还没有动作的陈默(章默)。

“你呢?章卒史?”他的声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莫非,你也有异议?”

所有的压力,瞬间全部压在了陈默(章默)一个人的肩上。

他能感觉到胡军侯那毫不掩饰的杀意,也能感觉到旁边李卒史那绝望又带着一丝催促的目光——快认怂吧!别连累我!

他看着案上那札如同催命符般的木牍,大脑飞速运转。

据实核减?立刻死。

拖延时间?可能死得慢点,但对方显然不会等。

同流合污?将来可能死,而且良心不安。

系统那冰冷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生存任务进行中。检测到高风险抉择事件。建议:优先保障即时生存。】

去你妈的即时生存!每一次妥协,都是在往悬崖边更进一步!

但是……不妥协,现在就要摔下去。

陈默(章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军侯……战功核验,非是儿戏。并非下官有意刁难,只是如此数目……若无详实标识佐证,将来御史……”

“锵——!”

一声刺耳的金铁摩擦声!胡军侯的长剑竟骤然出鞘半尺,冰冷的寒光映照着他狰狞的面孔!

“看来……你是真的想死了?”他一字一顿,杀气如同潮水般涌出,“既如此,俺便成全你!杀了你,换个人来核验!俺倒要看看,这军功,今日到底核不核得!”

剑锋的寒意刺激着陈默(章默)的皮肤,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清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个虚弱却带着惊怒的声音从偏厅门口传来。

只见王主吏被一名小吏搀扶着,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惊动了。他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一幕,气得浑身发抖:“胡…胡军侯!此乃官署重地!岂容你持械行凶?!还不快收剑!”

胡军侯见到王主吏,眼神闪烁了一下,气势稍稍收敛,但并未归剑入鞘,只是冷笑道:“王主吏来得正好!你手下这卒史刁难俺核验军功,是何道理?莫非是想寒了前线将士的心吗?!”

王主吏看着那厚厚一札木牍,又看了看脸色惨白如纸的李卒史和同样面无血色的陈默(章默),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脸上肌肉抽搐,显然也深知其中利害。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和恐惧,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道:“军侯之功,我等岂敢质疑?只是数目巨大,核验需时,此乃律法程序……”

“程序程序!又是程序!”胡军侯不耐烦地打断,“章邯将军杀敌时可没讲什么程序!王主吏,俺今日把话放在这里,这军功,核也得核,不核也得核!你若做不了主,俺便去找校尉大人,甚至去找章邯将军评理!看看到底是俺们这些斩将夺旗的将士重要,还是你们这些只会抱着竹简的蠹虫重要!”

又是这一套!又是拿前线压人!

王主吏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看了看胡军侯手中的剑,又看了看对方那有恃无恐的表情,最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脊梁骨,颓然道:“……罢了罢了。李卒史,章卒史……核验吧。尽快……办妥。”

说完,他仿佛不忍再看,被小吏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又退回偏厅去了。

连上官都屈服了。

最后一点指望也破灭了。

胡军侯得意地冷哼一声,归剑入鞘,目光重新锁定陈默(章默),充满了压迫和挑衅。

李卒史已经彻底认命,埋头飞快地“核验”着,笔下写出的,全是通往地狱的通行证。

陈默(章默)孤立无援。他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剑鞘,看着胡军侯那狰狞的表情,看着李卒史那绝望的背影,看着空荡荡的偏厅门口……

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他的手,缓缓伸向了笔架。

胡军侯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残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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