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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默在冰冷的案几上不知趴了多久,仿佛整个灵魂都已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泥沼。窗外孩童隐约的哭泣和雨声不知何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令人心悸的、死寂般的凝滞。

直到官署那扇破门再次被人粗暴地推开!

“哐当!”

巨大的声响将楚默从麻木中猛地惊醒。他抬起头,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脖颈僵硬疼痛,视线模糊。

门口,逆着午后惨白的天光,矗立着几条魁梧凶悍的身影。依旧是那身沾满污渍的皮甲,依旧是那毫不掩饰的倨傲与戾气。

军侯黑夫去而复返。他脸上的刀疤在阴沉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铜铃般的眼睛如同搜寻猎物的猛兽,瞬间就锁定了瘫坐在案后的楚默。

“时辰到了!”黑夫的声音如同破锣,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和威胁,“粮呢?五百石!备齐了没有?!”

他根本不等楚默回答,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答案。他的目光已经越过楚默,扫向官署后方仓廪的方向,仿佛那粮食本就该在那里等着他取走。

几名随行的士兵按着刀柄,眼神凶狠地扫视着空荡荡的官署,像是在清场,又像是在防备可能出现的、根本不存在的抵抗。

角落里,那老吏早已吓得缩成一团,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里去。

楚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带来一阵虚脱般的无力感。

来了。

该来的,终究来了。

他甚至没有力气再去感到恐惧或绝望。一种巨大的、认命般的平静,如同冰水,缓缓淹没了他所有的情绪。

他慢慢地、极其艰难地站起身。双腿有些发软,他扶了一下案几才站稳。他没有看黑夫,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默默地、从腰间解下那枚象征着职责——或者说,背锅资格——的、锈迹斑斑的仓廪钥匙。

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

黑夫看到他拿出钥匙,脸上露出一丝预料之中的、混合着鄙夷和满意的狞笑。他似乎早就吃定了这个小吏不敢违抗。

“带路!”黑夫不耐烦地喝道。

楚默沉默地转过身,握紧那枚冰冷刺骨的钥匙,一步一步,朝着后院仓廪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虚浮,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几乎没有声音。

黑夫带着士兵,如同押解囚犯般跟在他身后。甲叶碰撞声和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官署内显得格外刺耳。

再次来到那几座孤零零的夯土仓廪前。楚默的手微微颤抖着,费了些劲,才将锈锁打开。推开沉重的仓门,那股陈年谷物混杂着尘土和霉腐的气味再次扑面而来。

仓内依旧空旷寒酸,只有靠近门口处那可怜巴巴的一小堆粮囤。

黑夫迈着大步跨入仓内,目光扫过那点粮食,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的横肉抖动了一下。

“就这点?!”他猛地扭头,凶厉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刺向楚默,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怒,“五百石?!你他娘的耍老子?!”

恐怖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他身后的士兵也立刻手按刀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楚默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死亡的寒意再次袭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低下头,用干涩嘶哑的声音快速解释道:“军侯息怒!非是下吏不尽心!实是…实是仓廪历来空虚,前任…前任……”他想说出账目亏空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说出来有什么用?只会死得更快!

他改口道:“…实是只能凑出这些了!已是仓中所有!下吏…下吏已尽力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控制的颤抖,既是恐惧,也是一种深深的屈辱。

黑夫恶狠狠地瞪着他,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在衡量是现在就一刀砍了这个废物,还是先拿走眼前这点粮食。他看了一眼那堆虽然不多、但至少是实打实的粮食,又看了一眼楚默那副吓得面无人色、似乎一碰就碎的脓包样子,最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重极冷的哼声。

“哼!废物!”他骂了一句,似乎暂时按下了杀意。粮食再少,也是粮食。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还愣着干什么?!”黑夫不再理会楚默,转头对着手下士兵吼道,“搬!能搬多少搬多少!麻利点!”

士兵们应了一声,立刻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去。他们粗暴地扯开草席,解开麻袋,拿出随身携带的布袋、甚至脱下皮甲临时充当容器,开始疯狂地装粮。

金黄的粟米从破旧的麻袋中倾泻而出,又被粗暴地塞进士兵们的容器。灰尘弥漫,颗粒飞溅。那些士兵动作粗野,毫不爱惜,许多粟米就那样洒落在地上,被他们肮脏的皮靴踩进泥里。

楚默僵立在仓门旁,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那本就不多的、维系着这座县城最后一丝虚幻秩序的粮食,被一点点掏空。

看着那些金黄的粟米,如同流逝的生命力,迅速消失。

看着士兵们脸上那种理所当然、甚至带着嫌少的不满表情。

他的心,如同被一把钝刀,慢慢地、一下一下地切割着。不觉得痛,只觉得一种冰冷的、空洞的麻木。

这就是现实。

冰冷的,残酷的,不容置疑的现实。

在这个现实里,他没有道理可讲,没有数字可用,没有资格抗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承担所有随之而来的后果。

一名士兵搬着一袋沉甸甸的粟米从楚默身边经过,甚至嫌他挡路,不耐烦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楚默踉跄一步,撞在冰冷的土墙上,默默站稳,依旧一言不发。

很快,仓廪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空旷。那点可怜的存粮几乎被搜刮一空,只剩下一些撒落在地上的零碎和空荡荡的、散发着霉味的麻袋。

黑夫看着手下几乎搬空了仓廪,虽然远不足数,但似乎也懒得再跟楚默废话。他挥挥手,示意士兵们将粮食运出去。

然后,他走到楚默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卷粗糙的木牍和一小盒劣质的朱砂印泥——那是用来记录征调物资、需要双方签押的文书。

“画押!”黑夫将木牍和印泥递到楚默面前,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只是完成一个微不足道的程序。

楚默低头,看着那卷木牍。上面大概写着征调粮食若干之类的字眼。一旦画押,就等于承认粮食已经如数交付。

他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知道,这押画下去,就是一道永恒的枷锁,一口结结实实的黑锅。

但他有选择吗?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手臂,伸出食指,蘸了一点那暗红色的、黏腻的印泥。

他的目光,最后扫过那几乎空了的仓廪。

然后,他闭上眼,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指尖那抹刺眼的红,狠狠地摁在了木牍之上。

留下一个模糊的、带着屈辱和绝望的指印。

也摁断了自己所有的生路。

黑夫满意地收回木牍,看都没看那指印一眼,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手续。

他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楚默,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威胁的话。

但最终,他只是又冷哼了一声,带着士兵,扬长而去。

沉重的脚步声和嚣张的谈笑声渐渐远去。

仓廪内,只剩下楚默一人。

还有那被彻底搬空后的、死一般的寂静和空旷。

他缓缓地蹲下身,从冰冷的地上,抓起一把混杂着泥土和灰尘的、零星散落的粟米。

金黄的粟米从他颤抖的指缝间,簌簌滑落。

如同他正在流逝的,最后一点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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