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系统空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白柒的意识缓缓凝聚，最后那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硝烟和鲜血的味道似乎还萦绕不散，还有......沈聿深最后那个用力到几乎将她揉碎骨髓的拥抱。
【任务世界《沪上烟云：明月照锦书》结算中......】
【主线任务：促进顾砚书与林晓锦感情发展——完成度100%，奖励积分8000】
【支线任务：解开顾砚书心结——完成度80%，奖励积分1600】
【隐藏成就：“烽火情缘”——奖励积分1000】
【情感线成就：“生死相随”——奖励积分-500（系统备注：不鼓励宿主自我了断行为）】
【最终积分结算：点】
【当前总积分：-8900点（含之前透支）】
一连串冰冷的机械音过后，是1414毫无波澜的“赞美”：【恭喜宿主，积分负债再创新高。】
白柒：“......”
她深吸一口气（虽然系统空间并不需要呼吸），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1414，最后那个-500是什么意思？生死相随不值钱吗？”
【值钱，但更费积分。】1414一板一眼地回答，【宿主在上个小世界最后阶段，兑换“特制步枪”花费600积分，“精准射击技能”花费400积分，“追踪定位”花费300积分......共计透支1300积分。扣除成就奖励，净负债500。】
白柒噎住，随即恼羞成怒：“那不是情况紧急吗！再说了，你那些破道具卖那么贵！一把破步枪你竟然敢卖600积分？你怎么不去抢！”
【系统商城明码标价，童叟无欺。】1414的声音居然听出了一丝委屈，【而且宿主最后明明有机会等待救援。顾砚书的援军距离你们仅剩1.2公里，只需再坚持......】
“等他们来给聿深收尸吗？！”白柒猛地打断它，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浑身都是血......他让我走......可我怎么能......”
怎么能，看着他独自面对死亡。
系统空间沉默了片刻。
【经计算，宿主生存概率在当时高于67.8%。】1414的声音似乎柔和了微不可察的一丝，【选择与目标人物共同死亡，并非最优解。】
白柒也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带着点自嘲和难以言喻的温柔：“1414，你个AI系统懂什么呀。”
“我完成主线任务后选择留下，不是因为你那个破世界有多好玩，也不是因为积分没赚够。”她看着虚无的白色空间，眼神却仿佛穿透了无数时空，“是因为他在那里。”
“他死了，我留在那里还有什么意义？看顾砚书和晓锦恩爱生子，然后孤独终老吗？”她摇摇头，“不如重新开始。反正......”
她顿了顿，语气笃定又带着某种宿命般的期待：“反正不管去哪个世界，他总会找到我的。”
【......】1414罕见地卡壳了，机械音里甚至带上一丝杂音，【正在分析中......分析失败......情感逻辑无法完全解析......结论：宿主行为不符合利益最大化原则。】
白柒翻了个白眼：“所以你是AI，我是人。”
【但宿主的行为增加了系统能耗，延长了任务周期，导致积分收益下降......】
“闭嘴！不准再提积分！”
一人一统又开始了熟悉的互相嫌弃模式。
但这次，白柒明显感觉到1414的“吐槽”似乎没那么冰冷了。
吵吵嚷嚷中，1414突然又问：【宿主为何如此确信目标人物会跟随？每个小世界记忆封锁强度均为最高级别。】
白柒想起江沉砚，想起沈聿深，想起无数个世界里那双无论何时都会找到她的眼睛。
“不知道。”她笑了笑，“大概是......女人的直觉？或者是他太缠人，甩都甩不掉。”
【无法理解。】1414老实承认，但紧接着，它的语气似乎带上了一点......人性化的无奈？【但数据库显示，目标人物跨越世界壁垒的追踪成功率为100%。确实......甩不掉。】
白柒噗嗤笑出声：“你看！我就说吧！”
【因此，系统建议宿主在新世界尽量保持低调，减少与疑似目标人物接触，以降低任务难度和不可控风险......】
“不要！”白柒果断拒绝，“他来找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大不了再一起死一次！”
【！！！】1414的警报声差点刺穿白柒的意识，【警告！宿主请端正任务态度！积分负债尚未还清！】
“安啦安啦~”白柒摆摆手，“下个世界我努力赚积分还债行了吧？快点传送吧，我都等不及要见他了！”
【......感觉系统能源消耗速度又要提升了。】1414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恢复正常音量，【新世界载入中......根据宿主表现及偏好，选定世界：《仙途漫漫：冰山师尊的白月光替身》】
“等等？白月光替身？”白柒一愣，“这什么鬼设定？不是白月光吗？”
【传送启动——】1414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报复”的快感，【祝宿主在新世界玩得愉快，记得——努力赚积分哦~】
“喂！1414你等等！说清楚什么叫白月光替身啊？！我不要当替身！我要当正宫！喂——”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白柒的意识再次被抛入时空漩涡。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听到1414最后一句带着笑意的机械音：
【哦对了，新世界目标人物身份疑似......最大反派？宿主保重。】
白柒：“......1414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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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无尽时空缝隙的另一端。
一片混沌的黑暗中，一道强大的意识猛地挣脱了某种束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精准地锁定了某个刚刚启程的灵魂坐标。
“找到你了......”低沉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带着跨越轮回的疲惫与偏执，“这次......绝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意识化作流星，悍然撞向那个正在生成的仙侠小世界壁垒。
系统空间的1414突然监测到一股异常强大的能量波动干扰了传送通道。
【警报！未知能量介入！传送坐标发生微小偏移！身份信息注入发生紊乱！】
它试图修正，但那能量霸道至极，甚至反过来强行灌入了一些“数据”。
【警告！目标人物新身份信息被覆盖！性格参数微调！记忆封锁......记忆封锁出现未知漏洞！无法完全修复！】
1414看着那变得有点诡异的新世界数据流，机械核心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名为“头疼”的情绪。
【......宿主，自求多福吧。】
它默默关闭了警报，假装一切正常。
而刚刚踏入仙侠世界，还没睁开眼的白柒，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怎么感觉......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