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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山梁时,天边那点短暂的曙光像被冻住似的,连一丝暖意都透不出来。寒风卷着潮湿的水汽往衣领里钻,队伍踩着崎岖的山脊艰难挪动——脚下的岩石裹着层滑腻的苔藓,稍不留神就会趔趄;茂密的灌木扯着衣角,像要把人拖进这片死寂的山林里。一夜奔逃留下的惊吓还卡在喉咙里,饥饿、干渴、伤痛、疲惫又像四条冰冷的蛇,缠得每个人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疲惫。

粮食早见了底。刘仁攥着空荡荡的粮袋,指节捏得发白,凑到王临面前时,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公子,剩下的粮食就这么点——就算熬成能照见人影的稀粥,也只够所有人分一天了……而且,盐罐子空了三天了。”

没有盐,就像车没了轱辘。汗水里的盐分流失得越快,体力就垮得越狠,连走路都要晃悠。伤员的情况更让人揪心:张奎的伤口虽被柳轻眉用草药敷过,没往坏里烂,可他额头烫得能烙饼,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昏迷中还攥着腰间的刀,眉头拧成个死结。其他伤员更惨,有的伤口裹着脏布,血渍渗出来结成黑痂,有的胳膊肿得像粗木桩,稍动一下就疼得直抽气——缺医少药的,感染的风险像悬在头顶的刀,随时会落下来。

“找!”王临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扫过一张张蜡黄的脸,“野果、野菜、蘑菇……只要能咽下去的都找!但记死了——不认识的东西,碰都别碰!”他见过山中毒草的厉害,去年有个庄户误吃了毒蘑菇,半个时辰就口吐白沫没了气,这教训不能忘。

柳轻眉立刻带着几个常进山采野菜的妇人动了身。她们猫着腰在灌木丛里扒拉,指尖被荆棘划出血口子也顾不上擦。运气总算没彻底断绝:暗红的野莓挂在带刺的枝条上,咬一口酸得眯眼却能解渴;山核桃藏在枯叶堆里,硬壳敲开后,仁儿虽小却带着点油香;还有嫩绿色的蕨菜,掐断时会流出透明的汁——哪怕嚼在嘴里满是苦涩,也比空肚子强。

中午刚过,队伍钻进了一条狭窄的峡谷。两侧的崖壁像被巨斧劈过,直愣愣地戳向天空,上面爬满暗绿色的苔藓,风穿过崖壁的缝隙,呜呜地像哭;谷底的怪石横七竖八,有的像张牙舞爪的怪兽,有的像蜷缩的老龟,只有一条溪流顺着石缝蜿蜒,水凉得刺骨,勉强能容两人并排走。走在里面,连阳光都只敢从崖顶的缝隙里漏下几缕,落在地上像碎金子,却暖不了那股子阴森劲儿。

“大家把脚踩实!跟紧前面的人!”王临走在队伍中间,嗓门提得老高,眼睛盯着两侧崖壁——这种地形太险,要么遇伏击,要么出意外,哪样都扛不住。

怕什么,偏来什么。

队伍刚挪到峡谷中段,头顶突然传来一阵闷响——不是风声,是像巨兽低吼似的轰隆隆声,从崖壁深处滚出来!

“落石!快躲!”赵锋的吼声像炸雷,他刚拔出刀,就见崖壁上的石块像暴雨似的往下砸!

有的石块像磨盘那么大,砸在地上时,地面都跟着颤;有的像拳头,呼啸着掠过耳边;还有细碎的石子,打在身上又疼又麻。崖壁上的碎石摩擦着岩壁,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混着人们的惨叫声,把峡谷搅成了一锅乱粥。

“啊——我的腿!”一个老妇人被石块砸中膝盖,凄厉的尖叫刺得人耳朵疼;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被慌乱的人群推倒,脸磕在石头上,鼻血瞬间流了满脸,哭喊着“娘”却没人敢回头;牛车被一块巨石砸中,木头“咔嚓”断成两截,车上好不容易攒的野莓、山核桃撒了一地,褐色的米粒混着污泥,紫色的莓汁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印子——刚找到的吃食,眨眼就毁了。

“护着公子!护着柳姑娘!”刘仁和几个庄户汉子扑过来,像堵墙似的把王临和柳轻眉往一块凸出的巨岩后推。石块砸在巨岩上,“砰砰”响得吓人,碎石渣溅在身上,生疼。

十几息后,落石总算停了。

谷底像被翻了一遍:尸体压在石块下,有的连模样都认不清;伤者躺在泥水里,呻吟声、哭喊声此起彼伏;唯一的通道被堆得像小山似的落石堵死,队伍硬生生被切成了两段——前面是几十个人,后面是大部队,中间隔着堵“石墙”。

王临蹲下身,指尖摸过一块刚滚下来的石块——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边缘有明显的撬动痕迹,不是自然风化的圆润。他猛地抬头,眼神利得像刀:“这不是意外。”

“有人!崖上有人!”一个眼尖的溃兵突然指着崖顶,声音发颤,手都在抖。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崖顶的树丛里,有个深色的人影闪了一下,快得像阵风,转眼就没了踪影。

“是瓦岗军追上来了?”有人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声音里满是恐慌。

“不像。”赵锋皱着眉摇头,手按在刀柄上,“瓦岗军要杀我们,直接冲下来就行,犯不着费力气撬石头。”

“那是……山贼?”刘仁挠了挠头,语气不确定。

王临的心却沉到了底。他想起昨夜在树林里瞥见的那个鬼祟身影——黑色的衣角,快得不正常的脚步,不是自己人,也不是瓦岗军。是宇文阀!一定是郑管事那伙人!他们怕张奎的溃兵抱团反抗,不敢正面冲,就用这种阴招制造混乱,杀一个是一个!

“大家别慌!不是瓦岗军,就几个宵小之徒!”王临站起身,嗓门提得更高,尽量让每个人都听见,“赵大哥,你带几个身手好的,攀上去看看!其他人,先把路清开,再去救伤员!”

赵锋立刻点了四个亲兵和两个常爬山的庄户,找了处崖壁坡度稍缓的地方,踩着石缝往上爬——他们的手紧紧抠着岩壁,脚在石缝里试探,生怕一滑摔下来。

柳轻眉没等王临吩咐,已经蹲到了伤员身边。她跪在泥泞的溪水边,把剩下的草药掏出来,指尖沾着草药汁,轻轻按在一个被砸断腿的少年伤口周围——少年疼得直抽气,她却没停,只是动作更轻了些。阳光从崖顶的缝隙漏下来,落在她沾着泥污的脸上,连额前汗湿的碎发都泛着光,像裹了层圣洁的光晕。原本慌乱的人,看着她的身影,心里竟莫名定了些——有柳姑娘在,总能多些希望。

可没人注意到,人群里有个穿洗得发白粗布短褂的汉子,正借着混乱往柳轻眉身边挪。他的袖口沾着泥,眼神却阴鸷得像蛇,手里反握着一把短匕——匕身泛着幽蓝的光,是淬了毒的。他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只有衣角蹭过杂草的细微声响。

宇文阀的命令是活捉柳轻眉,可现在这么乱,“误伤”致死,反而更省事……

短匕离柳轻眉的后心越来越近,幽蓝的光在阴影里闪了一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直昏迷在推车上的张奎,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视线还模糊着,却恰好瞥见了那把短匕——心脏猛地一缩,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吼声:“柳姑娘!小心身后!”

这声喊像破锣似的,却足够响!

柳轻眉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往前扑——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她倒抽口气,可后心那股凉意总算躲过去了。

“嗤啦!”

短匕划破了她的衣袖,带出一道血痕。伤口不深,可刚破皮,麻痹感就像潮水似的涌上来,从伤口往胳膊蔓延,指尖都开始发木。

“有毒!”柳轻眉心里一紧,刚想撑着起来,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刺客一击没中,转身就想往人群里钻——他的动作像泥鳅似的,左躲右闪,眼看就要溜到落石堆后面。

“抓住他!”王临的眼睛都红了,拔剑就冲了过去,声音里满是杀意。附近的溃兵和庄户也反应过来,怒吼着扑上去,伸手就抓刺客的胳膊。

可刺客跑得太快,眼看就要挣脱——

突然,崖上传来一声怒喝:“别动!”

是赵锋!他已经爬到了半崖,见下面的情况,立刻张弓搭箭——弓弦拉得满圆,箭头对准刺客的小腿,手一松,箭像流星似的射了下来!

“噗嗤!”

利箭精准地贯穿了刺客的小腿!他惨叫一声,膝盖一软,扑倒在泥水里,溅起一片污泥。周围的人立刻扑上去,按住他的胳膊、腿,把他死死按在地上——他还想挣扎,指甲都抠进了泥里,可怎么也动不了。

王临几步冲到柳轻眉身边,蹲下身就抓她的胳膊——看到那道泛黑的血痕,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轻眉!你怎么样?”

“王大哥……我……有点晕……”柳轻眉的声音很轻,眼神已经开始涣散,麻痹感顺着胳膊往胸口爬,身体也越来越沉。

“快!拿水来!把伤口冲干净!”王临对着人群吼,声音都在抖。他转头看向被按在地上的刺客,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说!谁派你来的?解药呢?!”

刺客被按在地上,脸贴着泥水,却突然咧开嘴,露出个恶毒的笑:“解药?嘿嘿……这是‘阎王笑’,见血封喉……哪来的解药……宇文大人……要我带句话……柳姑娘……必须死……呃……”

他的话没说完,嘴角突然流出黑血,顺着下巴滴进泥里。头一歪,身体抽搐了一下,就不动了——是咬碎了藏在嘴里的毒囊!

“宇文阀!”王临咬着牙,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恨意烧得他胸口发疼。他伸手探了探柳轻眉的鼻息,气息已经很弱了,脸色白得像纸,手也冰凉——他赶紧把她抱在怀里,胳膊都在颤:“轻眉!坚持住!你不能有事!”

这时,赵锋等人从崖上爬了下来,手里拿着块撕下的黑色衣角,脸色凝重:“公子,崖上有好几处被撬动的痕迹,石头是被人故意推下来的!还有这个——”他把衣角递过来,上面绣着个不起眼的暗纹,是个小小的“宇文”篆字,“是宇文阀死士的标记!”

落石是宇文阀干的,刺杀也是宇文阀干的!他们要的不只是混乱,是要柳轻眉的命,甚至可能是他的命!

“公子!柳姑娘的毒……”刘仁凑过来,看着柳轻眉越来越弱的气息,老泪都下来了,声音哽咽。

王临抱着柳轻眉,强迫自己冷静——他不能慌,一慌,轻眉就真的没救了。突然,他想起柳轻眉之前教他认草药时说过的话,心猛地一跳:“快!找草药!找七叶一枝花、半边莲,还有蛇莓!快!”他记得柳轻眉说过,这三种草药混在一起,能解不少常见的毒,哪怕是“阎王笑”,或许也能撑一阵!

人群立刻散开来,在峡谷里疯狂地找。庄户汉子趴在石缝里扒拉,手指被石头划破,流着血也顾不上擦;妇人蹲在溪边,拨开齐腰的杂草,嘴里念叨着“半边莲,半边莲”,眼睛都不敢眨;连几个年纪小的孩子,都跟着在枯叶堆里翻,想找几颗蛇莓——每个人都知道,这是在跟死神抢时间。

“找到了!七叶一枝花!”一个妇人突然举起手里的草药,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七叶一枝花还沾着泥土,叶子呈轮状,顶端开着朵小小的白花。

“这里有半边莲!溪边有好多!”另一个汉子的声音传过来,他手里攥着一把淡紫色花瓣的草药,跑过来时差点摔在泥里。

“蛇莓!我找到蛇莓了!”一个小丫头举着几颗红色的小果,跑过来时,鞋子都跑丢了一只。

希望总算冒了头。王临立刻让人找了块干净的石头,把草药放在上面捣——石杵砸在草药上,绿色的汁液渗出来,带着股清苦的味。捣成泥后,挤出汁液,他小心翼翼地托着柳轻眉的下巴,把药汁一点点喂进去,生怕她呛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盯着柳轻眉的脸。

药汁喂下去没一会儿,柳轻眉苍白的脸上,总算泛起了一丝血色,呼吸也稍微平稳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促。

“有效!有效!”人群里有人低低地欢呼,声音里满是庆幸。

王临松了口气,可心还是悬着——这只是权宜之计,能不能彻底解毒,还不知道。而且,宇文阀的死士,绝不会只有这一个。他抱着柳轻眉,眼神冰冷地扫过面前的两千多人——内鬼一定藏在里面,说不定现在就在暗处盯着他,盯着轻眉。

峡谷的通道总算清开了,前后两段队伍汇合了,可气氛比之前更沉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戒备,看身边人的眼神都多了些怀疑——谁是内鬼?下一个刺客会是谁?

王临低头看着怀里昏迷的柳轻眉,手指轻轻拂过她沾着泥污的脸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把内鬼揪出来,必须保护好轻眉。否则,下一次倒下的,可能就是他最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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