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住所，林夜靠在老板椅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星辰之路。
登天之阶。
大恐怖。
这些词汇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将他从一个悠闲的水库主，瞬间抛向了一个关乎文明存续的宏大战场。
这感觉，倒也不坏。
甚至还有点刺激。
毕竟，地球这个新手村，他差不多已经玩明白了。
正当林夜准备打开系统面板，仔细研究一下某些神话建筑的升级方案时，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苏小暖。
林夜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苏小暖夹杂着惊惶与愤怒的声音。
“林夜！出事了！出大事了！”
“别急，慢慢说。”林夜的声线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顺手打开了一罐可乐。
“慢不了！华尔街那群疯狗，联合了欧洲的几大财团，从今天凌晨开盘开始，就在全球资本市场上，对我们发起了无差别的全面绞杀！”
苏小暖的语速极快，显然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我们集团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所有关联公司，股价在三个小时内被腰斩！所有！包括那些我们只占了百分之十股份的科技公司！”
“全球超过三百家主流媒体，在同一个时间点，统一发布了关于‘黑山灵泉’的负面报道！说我们的灵泉经过‘权威机构’检测，含有未知的放射性元素，长期饮用会导致基因崩溃！”
“他们还公布了一份伪造的‘受害者’名单！阿尔芒先生的发言人刚刚联系我，他们家族承受了巨大的舆论压力，正在考虑和我们撇清关系！”
“我们的官网和服务器，在半小时内遭受了超过一千万次来自全球不同Ip的顶级黑客攻击，要不是龙盾局的技术部门紧急介入，我们的核心数据库已经被攻破了！”
一连串的坏消息，如同狂风暴雨般从电话里倾泻而出。
这就是现代商业战争。
没有硝烟，不见血肉，但每一秒钟，蒸发的都是足以让小国破产的巨额财富。
苏小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声音里的颤抖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林夜，这是蓄谋已久的，系统性的毁灭打击！对方的资金量，是我们的百倍千倍！他们不计成本，就是要让我们死！我们……我们撑不了多久的……”
曾经那个在开幕式上光芒万丈的商业女王，此刻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疲惫。
她可以应对任何商业竞争，但她无法对抗这种由世界顶级财阀和其背后国家力量联合发动的、不讲任何规则的降维打击。
然而，电话这头的林夜，只是安静地听着。
他喝了一口可乐，碳酸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带来一丝微小的刺激感。
“哦。”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哦？！”苏小暖快要疯了，“林夜！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们集团的市值，就在我们通话的这几分钟里，又蒸发了上千亿！这都是你的钱！”
“是啊，我的钱。”林夜掏了掏耳朵，“所以呢？”
“所以？！”
“这不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吗？”林夜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今天晚饭吃什么，“打不过我养的鱼，就开始玩盘外招，很符合他们的风格。”
“这不叫盘外招！这叫战争！”苏小暖几乎是在尖叫。
“我知道。”林夜打断了她，“所以，我问你，我们的现金流还能撑多久？”
苏小暖一愣，下意识地回答：“在龙盾局的紧急输血和担保下，最多……七十二小时。”
“足够了。”
林夜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平静如镜的水库。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让公关部门保持沉默，不要回应任何谣言。股价让它跌，跌得越狠越好。”
“什么？！”苏小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这是要我们直接投降吗？！”
“投降？”林夜笑了，“不，我是要让他们把打出来的子弹，连着枪一起，给我吞回去。”
“你听着，小暖。”
林夜的声线陡然间变得无比清晰。
“这是一场信心的战争。他们想摧毁的，不是我们的股价，而是全球消费者对‘黑山神话’的信心。只要黑山水库的神话不灭，我们随时可以东山再起。”
“而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用钱……是砸不死神话的。”
“我现在，就去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回应’。”
说完，林夜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小暖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整个人都呆住了。
林夜那平静到冷酷的自信，透过电流传递过来，莫名地让她那颗狂跳不止的心，安定了下来。
另一边，林夜放下手机，脸上的慵懒和笑意荡然无存。
他的脸庞在水面倒影的映衬下，一片漠然。
“普罗米修斯计划……阿曼达·沃克……”
他轻声念出了这个名字。
敢动他的取款机，就要做好连本带利都赔光的准备。
……
北美，某处无法在任何地图上被标记的地下基地。
这里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真正核心。
巨大的合金闸门缓缓开启，阿曼达·沃克博士穿着白色的研究服，走了进去。
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狂傲与自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怨毒与极致亢奋的扭曲神情。
钢铠龙鲤的胜利，对她而言是奇耻大辱。
但那份屈辱，也为她带来了无尽的灵感。
“数据分析得怎么样了？”她对着空旷的实验室问道。
一个机械的合成音响起：“报告博士，从‘熔岩泰坦-I型’残骸上收集的生物酸样本，成分解析失败。能量核心样本，基因序列解析失败。对方的生物科技水平，超越我们至少两个认知维度。”
“失败？不，这不是失败。”阿曼达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这恰恰是成功！它证明了，‘神话’是可以被‘制造’的！东方人能做到，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她走到了实验室的最深处。
在那里，坐落着一个比之前培育熔岩泰坦的培养槽，还要庞大十倍的巨型容器！
容器内部，不再是清澈的营养液，而是一种如同浓血般粘稠，不断翻滚着气泡的浑浊液体。
在液体的中央，一个难以名状的轮廓正在缓缓蠕动。
那是一个主体，从主体上，延伸出了……九个独立的、如同蛇颈龙般的修长脖颈！
每一个脖颈的顶端，都是一个正在发育的，布满了角质层与骨板的狰狞头颅！
有的头颅上，已经能看到密布的利齿；有的头颅两侧，则生出了类似喷射孔的结构；还有一个头颅的顶端，甚至开始凝聚出幽蓝色的电光！
“单体精英战术，确实强大。”阿曼达痴迷地看着自己的“新作品”，喃喃自语。
“但是，如果你的敌人，拥有九个可以独立思考，独立攻击的头颅呢？”
“如果你的敌人，每一次对它造成的伤害，都会在瞬间愈合，甚至长出新的头颅呢？”
“如果你的敌人，同时拥有喷吐强酸、烈焰、剧毒、闪电和冰霜的能力呢？”
她张开双臂，如同一个迎接新神降临的狂信徒。
“我从世界各地的古老神话中，找到了完美的‘模板’——九头蛇，许德拉！”
“这将不再是‘泰坦’，它将是真正的‘神’！一个为战争与毁灭而生的——【灾厄之神·许德拉】！”
“等它出世，我会让它亲自登陆华夏的海岸，将那个该死的黑山水库，连同那个狂妄的东方人，一起蒸发！”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巨大的培养槽中，九个头颅里，居于最中央的那个畸形头颅，它那紧闭的，覆盖着惨白色瞬膜的眼皮，猛地……
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