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研究了一整晚的“异常点”资料。
那张布满了红色光点的龙国地图，在他的视网膜上反复燃烧，每一个红点都像是一块滋滋冒油的顶级和牛。
但他最终还是关掉了那个黑色的加密终端。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些被龙盾局标记出来的异常点，大部分都处于严密的监控之下。自己现在贸然跑过去搞“自助餐”，吃相太难看，很容易破坏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合作关系。
现在，他递出去的“投名状”已经起效了。
秦岚和她背后的龙盾局，已经见识到了他“宠物”们的潜力。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那个被动等待的饭店老板。
他成了一家高端食材供应商。
而龙盾局，会主动把最新鲜的“进口饲料”给他送上门来。
想通了这一点，林夜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该上班了。
他走到墙边，熟练地按下了开关。
面前，一整面墙的显示器瞬间亮起，将整个管理室照得如同科幻电影里的指挥中心。数十个高清监控画面，无死角地覆盖了黑山水库的每一个角落。
属于库主的“摸鱼”时间，开始了。
他熟练地将几个重点画面放大。
屏幕一：一个扎着双马尾，青春靓丽的女孩正举着自拍杆，站在一艘快艇上，对着镜头笑得花枝乱颤。
正是苏小暖。
“家人们！家人们看到了吗！那边！对，就是那边那个用塔吊当鱼竿的男人！”
“他就是传说中的‘起重机战神’李大爷！据说他为了今天，把他们工地的塔吊都给开过来了！让我们为李大爷的执着献上敬意！”
苏小暖的直播间里，弹幕已经疯了。
“卧槽！赛博朋克钓鱼？”
“这已经不是钓鱼了，这是工业革命！”
“鱼：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以为是万磁王来了。”
苏小暖每天的直播内容，就是带着几百万观众，在线围观这群走火入魔的钓鱼佬，如何花式被水里的巨物们戏耍。
她的人气节节攀升，林夜的【癫狂值】也跟着稳定增长。
双赢。
屏幕二：水库岸边，俨然已经成了一场疯狂的军备竞赛现场。
除了那台鹤立鸡群的小型塔吊，还有人把好几块巨大的电磁铁并联在一起，旁边连着一个大功率发电机，轰隆作响，试图搞一个“电磁吸盘钓鱼法”。
更远处，几个穿着统一工服，背后印着“xx重工”的技术员，正在调试一个看起来像是水下勘探用的机械臂。
画风越来越离谱，越来越不科学。
屏幕三：在水库的另一侧，画风则完全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李振国教授的科研团队，已经彻底放弃了他们那些昂贵的科学仪器。
此刻，这位国宝级的生物学泰斗，正带着他那群同样是各自领域顶尖大脑的学生和同事们，人手一个罗盘，围在水边。
他们没有再放下任何探测器。
他们只是对着平静的水面，顶礼膜拜。
“老师，根据量子力学的不确定性原理，当我们不进行观测时，水下的生物处于一种叠加态。我怀疑，是我们的观测行为，导致了它的坍塌！”
“不对！我感觉到了，这里的地磁场有规律的波动！这是一种频率，一种语言！它在跟我们交流！”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懂了，我全懂了！这里不是水库，这是一个独立的生态循环系统，一个微缩的宇宙！”
科学家们的脸上，带着一种大彻大悟的狂热。
当科学无法解释时，他们就创造新的“科学”。
玄学。
看着这三块屏幕上，那欣欣向荣，充满了勃勃生机的发癫景象，林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充满了乐子。
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桶红烧牛肉面，撕开包装，倒上热水。
浓郁的香气在小小的管理室里弥漫开来。
他端着泡面，坐回屏幕前，准备一边欣赏今天的“人类发癫实录”，一边解决自己的午餐。
这才是咸鱼该有的生活。
然而，就在他拿起叉子，准备戳破面饼的时候。
他的动作，停住了。
在监控墙最角落的一个小屏幕里，一道灰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那是负责监控水库西侧山林的摄像头。
林夜的表情微微一凝。
他放下手中的泡面，十指在操作台上一阵飞舞，迅速调出了那个摄像头的录像回放。
慢放。
逐帧播放。
画面中，一个穿着灰色道袍，手持拂尘的身影，出现在山林之中。
那个身影的移动方式，非常奇特。
他看似只是在林间悠闲地踱步，但每一步跨出，身体都会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七八米开外。
悄无声息，如鬼似魅。
更关键的是，他前进的路线，完美地避开了所有龙盾局布设在明里暗里的常规巡逻路线和监控探头。
如果不是林夜拥有着覆盖整片区域的“上帝视角”，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个不速之客。
林夜把画面定格。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仙风道骨，却行踪诡异的道士。
管理室里，泡面散发出的香气，似乎也淡了许多。
他脸上那副懒散惬意的表情，缓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现了新奇事物的，饶有兴致的玩味。
他知道。
新的“玩具”，自己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