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熟悉的粗布床幔,而是绣着云鹤的暗紫色纱帐;
身下也不是原主那硬邦邦的木板床,而是裹着柔滑丝绸的软垫。
脑海里突然闪过原主的记忆:上次她只是在廊下多看了眼慕容靖的卧房,纱帐就是这种,当时就被李嬷嬷抓着个正着,那日慕容靖不在王府。
李嬷嬷说原主:“不知羞耻!”她扯着原主的胳膊,声音大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泥腿子没教养就是没教养,王爷的卧房也是你能看的?懒哈马都比你有自知之明,你倒好,还敢肖想!”
她越说越凶,最后李嬷嬷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连懒哈马都不如,就是个天生下贱的贱蹄子,这辈子都别想攀高枝!”那些刻薄的字眼,此刻犹如在白莯媱耳边嗡嗡作响。
这么一想,她顿时清醒了大半,陌生感里又掺了点说不清的慌——这可是原主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昨天是在马车里睡的,怎么就到了慕容靖卧房里了?为何身上只有件遮掩布?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指尖猛地攥紧锦被,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自己有没有跟慕容靖同房,她心里门儿清,昨晚的碎片记忆像乱线似的缠上来,让她心慌得厉害。
她好像迷迷糊糊脱了衣服找睡裙,甚至……甚至有过唇齿相贴的柔软触感。
该不是慕容靖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手心,白莯媱啊白莯媱,你昨晚到底干了些啥?
怎么敢跟那位杀神扯上这种不清不楚的事,他那么讨厌我,会不会一掌劈了我?
环视一周,屋内没人,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也没音,应该是没人~吧?
屋内屋外都人。
白莯媱心一横,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这个念头在心里滚了一圈,让她动作都快了几分。
她一边飞快套着衣服,一边给自己打气:只要逃出这扇门,就万事大吉!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坚决不认,打死都不认!
轻手轻脚来到门前,刚摸到冰凉的门把手,指腹还没来得及用力,门外就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王妃还未起?”
慕容靖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低沉又带着几分清冷。
慕容靖才下早朝回王府,今日早朝并无大事,回的也早些。
“回王爷,王妃未起!”门外丫鬟的应答声紧接着响起,原来不是没人,竟是一直有人守在门外!
白莯媱暗自庆幸方才没敢贸然开门,不然此刻怕是要撞个正着,连躲的余地都没有。
她往后缩了缩,不会意识到自己不会武,脚步声会比习武之人重些。
慕容靖耳力本就极好,这细微的动静自然没逃过他的耳朵。只听他对门外吩咐了句“退下”。
让白莯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杀神马上就要入门了,这下该怎么办?
脑子里飞快闪过无数念头,可越急越乱,连躲进空间都忘了,只能死死盯着房门,听着门外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