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将正准备耐着性子,给这群明显不在状态的女眷解释一下站队形、听指令的重要性。
就在他刚要开口的当口。
“切,装模作样,小把戏而已,谁不会啊!”
一个清脆又带着明显不屑的女声,从队伍里飘了出来,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校场上格外刺耳。
贾将脸色瞬间一沉。
妈的,老子一忍再忍,真当我是hello Kitty了?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队伍,声音冷了下来:“谁在说话?”
队伍里一片寂静,没人吭声。
阳可歆梗着脖子,眼神看向别处,其他几个也都低着头,或看天或看地,就是没人承认。
贾将等了几秒,气极反笑:“行,没人承认是吧?很好。”
他不再废话,直接指向校场边缘的跑道,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所有人,听我命令!围这校场,跑圈!我不说停,谁也不准停!开始!”
命令下达,队伍里却没人动。
范若英吓得脸色更白了,求助似的看向柳如云。
阳琪薇和高雅然也面面相觑,觉得这惩罚来得莫名其妙又严厉。
阳可歆更是直接翻了个白眼,站在原地不动。
柳如云眉头微蹙,觉得贾将这立威的方式有点过于简单粗暴,但她也想看看他接下来怎么处理,暂时没有出声。
贾将看着这群纹丝不动的“兵”,心里那点火气彻底被勾起来了。
好,很好,看来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是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贾将不再催促,而是直接抱拳,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语气平淡却带着决绝:
“既然诸位不愿听从号令,那是在下无能,不配统领亲卫队。诸位请自便,在下…这就去向老夫人请辞!告辞!”
说罢,他毫不留恋,转身就走,步伐果断,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这一下,可把众人给吓住了!
尤其是阳可歆。
她虽然叛逆,但也知道轻重。
这训练是她大伯母周敏亲自定下的,要是因为自己一句牢骚话,直接把贾将给气跑了,把训练搞黄了,她娘海明悦回去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站住!” 阳可歆急了,猛地从队伍里跳了出来,冲着贾将的背影喊道,“是……是我说的!你别走!我承认了还不行吗?”
贾将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终于肯站出来的阳可歆,没有说话。
他早就听出是她的声音,等的就是她自己跳出来。
“既然承认了,那还不全都跑起来?等什么?” 贾将语气依旧冰冷。
“为什么还要跑啊?!” 阳可歆不服气地叫道,“我都承认了是我说的,凭什么让她们也跟着跑?”
贾将看着她,眼神锐利如刀,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今天,就教诸位一个在军中最简单,也最重要的道理——令行禁止!”
“做错了事,就要挨罚。而且,在军队里,讲究纪律性,一人做错,全体受罚!”
“我要让你们记住,你们现在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人,而是一个整体。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人的错误,可能会连累所有人。”
“现在,听明白了吗?跑,还是不跑?”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铁血味道,与他平日里那副油滑模样判若两人。
“我……”
阳可歆还想反驳,觉得这规矩简直蛮不讲理。
旁边的高雅然却悄悄拉住了她的衣袖,低声道:
“可歆,别说了……他说得对,军中……或许就是这样的规矩。再闹下去,真惊动了老夫人,我们都讨不了好。”
柳如云也终于开口,声音平静:“跑吧。”
她率先迈开步子,朝着跑道跑去。
她明白,贾将这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树立权威,建立队伍的集体意识。
范若英和阳琪薇见柳如云都跑了,虽然满心不情愿和害怕,也只好咬着牙,小跑着跟上。
阳可歆看着纷纷跑起来的众人,又看看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贾将,气得跺了跺脚,最终还是悻悻地追了上去。
半刻钟后。
贾将抱着胳膊,看着在校场外围跑得丢三落四的,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便扬声喊道:“停!列队!”
三夫人范若英、旁支的阳慧萍以及她女儿阳琪薇三人,跑得是钗横鬓乱,脸颊潮红,额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喘着粗气,拖着发软的双腿,互相搀扶着,慢吞吞地重新站回了之前的位置。
虽然队伍狼狈,但至少没人再交头接耳,队伍也勉强维持着基本的队形。
嗯,算是长了点记性。
贾将默默观察着她们的状态。
三夫人范若英、旁支的阳慧萍以及她女儿阳琪薇三人,跑得是衣衫凌乱,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他的便宜二婶娘高雅然和阳可歆倒是让贾将有些意外。
高雅然只是呼吸稍显急促,面色微红,显然有些体力底子。
阳可歆虽然也喘,但眼神里更多是不服和恼怒,体力消耗似乎不算太大。
至于柳如云……贾将瞥了她一眼,更夸张,气息平稳,面色如常,连汗都没出几滴,跟刚才散了会儿步回来没什么两样。
此刻正用那双杏眼带着几分挑衅看着他,仿佛在说:“就这?”
贾将直接无视了柳如云的眼神,目光主要落在状态最差的范若英几人身上。
“好了!”贾将拍了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热身完毕,下面,我们开始正式的训练。”
啊?
这才是热身?
范若英、阳慧萍和阳琪薇三人闻言,眼前几乎一黑,腿肚子都在打颤。
本以为跑完两圈能休息一下,没想到折磨才刚刚开始。
几人心里顿时叫苦连天。
哼。
拿着鸡毛当令箭, 阳可歆看着贾将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屑一顾。
不过这次她学乖了,只敢在心里骂,没敢再出声。
高雅然则带着几分好奇看向贾将,想看看他接下来还能搞出什么名堂。
经过刚才“跑圈立威”和“假意请辞”的两番操作,她已经觉得这个小亲兵不简单,很懂得借力打力,利用形势来确立权威。
柳如云见贾将完全无视自己的眼神挑衅,更是气得牙痒痒。
这家伙,居然敢无视我?
太可恶了!
一定得好好收拾你。
贾将仿佛没看见柳如云那威胁的眼神,他将目光转向喘气稍微平复了一些的范若英,语气平和地开口,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诸位位,你们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非要让大家跑两圈吗?”
贾将顿了顿,不等有人回答,便自问自答:“这不单单是惩罚。其实还有另一层更重要的作用在里面……”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扫过众人,见包括柳如云在内的所有女眷都下意识地支起了耳朵,想知道这“另一层作用”是什么。
然而,贾将却话锋一转,耸了耸肩,用一种略带遗憾的语气说道:
“不过嘛,我看大家现在这个状态,不骂我已经算是好的了,估计说了你们也听不进去,心思都不在这上面。所以,暂时就不讲了。”
底下的阳府女眷们顿时炸了锅,虽然没人没人说话,但是眼神和表情已经充分表达了她们的情绪。
哈?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但是不多。
还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吊人胃口是吧?
咋滴,你觉得我们不听。
你就不说了?
合着我们刚才那两圈是白跑了是吧?
“娘,他这该不会是罚完咱们之后,没想好圆谎的理由吧? ”
阳琪薇扯了扯母亲范若英的衣袖,怯生生地小声说道。
范若英结合女儿的话,再回味一下贾将那‘你们不想听,我就不说了’的做派,不知怎的,原本紧张害怕的心情竟松了几分,甚至有点忍俊不禁。
感觉贾将突然多了点孩子气。
她胆子也莫名大了点,微微侧头,用极低的声音回应女儿:“估计是吧。”
柳如云看着贾将那一脸“我就是不说,你们能拿我怎样”的表情,忍不住嘴角抽搐。
“臭小子,得瑟是吧,不说是吧,看我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