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将还没来得及享受那玉手的触感，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道骤然压下。
同时，柳如云那带着咬牙切齿意味，却又故意放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热气吹拂着他的耳廓：
“你不是说，你不懂兵法吗？”
贾将顿时感觉自己肩膀骨头都要碎了。
“你不是说那些东西，还用得着教吗？”
卧槽！
贾将脸都绿了，他万万没想到，柳如云居然选择了物理镇压。
他想挣脱，却发现柳如云的手指如同铁钳，死死扣住他的肩膀，让他半边身子都酸麻无力，只能龇牙咧嘴地硬扛。
“哎哟哟，义母轻点……轻点……要断了！”
贾将惨叫连连，刚才那点旖旎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柳如云看着他这副狼狈样，心里总算舒坦了点，俯下身，红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带着一丝得逞的狠劲儿：
“现在会教了吗？我的好、义、子？”
“会了会了，义母！我会了，真会了，您快松手。”
贾将疼得龇牙咧嘴，感觉肩膀快要被捏碎了，赶紧连声求饶。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认怂！
听到他服软，柳如云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优雅地坐回自己的凳子，拿起丝帕轻轻擦了擦指尖，仿佛刚才行凶的不是她一样。
她抬眸睨了贾将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下，肯好好教了？” 她慢悠悠地问道。
贾将揉着发疼的肩膀，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妈的，终日打雁，今天让雁啄了眼！居然被这娘们用武力胁迫了！”
他闷声不吭，脑子却转得飞快。
他虽然答应教了，但是可没说什么时候开始教啊！
贾将灵光一闪，玩起了文字游戏。
他这边正打着如意算盘，那边柳如云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这滑头该不会是想耍赖，玩缓兵之计吧？”
柳如云越想越觉得可能，以贾将的尿性，绝对干得出来！
“不行！夜长梦多！今天必须让他吐出点真东西来！”
柳如云当机立断，脸上重新聚起看似温柔实则不容拒绝的笑容：“贾将啊，既然你会了，那不如今天就开始教呗？”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贾将，那意思很明显，老娘今天就要学。
立刻！马上！
啊这？
不是吧大姐？你现在就要学？他连个编的时间都没有啊！
贾将连忙摆手，找借口推脱：“义母，您看这天色真的不早了，您操劳一天也累了，不如改天，小人一定倾囊相授！”
柳如云眉头一皱，心中冷笑：果然，推三阻四，分明就是不想教！
她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几分危险的意味：“贾将，你该不会又是在糊弄我吧？嗯？”
我靠！
这娘们怎么突然这么精了！
贾将心里叫苦，脸上还得强装镇定：“哪能啊！”
柳如云根本不吃他这套，见他还是油盐不进，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握紧，身子欲起，那股压迫感又来了。
眼看柳如云又有动用“武力”的苗头，贾将心里一横。
行！
是你先逼我的！
那就别怪我开始胡扯了！
贾将猛地挺直腰板，脸上瞬间换上一种万般不由人的神情，重重叹了口气：
“唉！义母！非是小人不愿教，实在是师门有严令啊！”
“师门？” 柳如云动作一顿，眼中精光一闪。“这家伙果然有传承！”
贾将痛心疾首地继续编造：
“我那战死的师父临终前千叮万嘱，此术只能一脉单传！一代，只能传授一人！若违此誓，必遭天谴，横死沙场！”
他努力挤出一副为难与怕死的纠结模样，偷偷观察柳如云的反应。
柳如云看着他被自己“连逼三次”才吐露的“苦衷”，一时间难以辨别真假？
一脉单传？横死沙场？
难怪他之前死活不肯承认，还推三阻四，若是有此严规倒也说得过去。
她沉吟片刻，凤眸微眯，审视着贾将：
“你所言当真？一代只传一人？”
“千真万确！”
贾将指天发誓，表情诚恳得他自己都快信了。
先把你唬住再说！至于传谁？什么时候传？
嘿嘿，还不是老子说了算！
柳如云葱白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似乎在权衡利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那你可曾收徒啊？”
贾将心念电转，这柳如云该不会打自己徒弟的主意吧！
不过自己和徒弟好像并没有什么差别吧！
贾将抬起头，目光坦诚地迎上柳如云的视线，
“还未曾收徒。”
听到贾将说还未曾收徒，柳如云悬着的心稳上不少。
脸上立刻绽放出明媚的笑容，身子微微前倾，带着点诱哄的意味说道：
“正巧，我这儿就有一个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的合适人选，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嘿！果然！
贾将心里冷笑，绕来绕去，还是想塞人！这徒弟能收吗？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个坑。
但他这次学乖了，没有立刻拒绝，而是顺着话茬，故作好奇地问道：“哦？不知义母说的是何人？”
他倒要看看，柳如云能说出什么来？
柳如云见他上钩，红唇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自己高挺的鼻尖，眼中闪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的光芒：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我啊！”
“我……靠！！！”
贾将感觉一道天雷正正劈在自己天灵盖上，外焦里嫩！
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柳如云会来这么一出！
拜我为师？义母拜义子为师？
这他妈是什么伦理惨剧，这娘们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还、还是算了吧！” 贾将从震惊中回过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忙拒绝。
他可不喜欢好为人师。
“为什么？”
“难不成……是觉得我柳如云，不配做你的徒弟？”
柳如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危险地盯着他。
妈的，又来武力威胁。
贾将看着她捏紧的拳头，肩膀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赶紧摆手，搬出早就想好的、冠冕堂皇的理由：“配当然配了，义母是万中无一的良才美质。只是……只是您这身份不合适。”
贾将一脸为难，苦口婆心地解释：
“您想啊，这自古以来，都是师傅收徒弟，天经地义。可哪有师傅收自己‘义母’的道理？这……这说出去，不成体统，有违人伦常理啊，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柳如云一听，俏脸果然泛起一丝红晕。
“这家伙说得，好像有点离谱。”
义母拜义子为师，确实听着就离谱，传出去绝对是一桩惊世骇俗的笑话。
但这点羞窘只持续了片刻，她转念一想：
她现在还需要在乎这些虚名吗？
非要等到阳家没了，或者她柳如云快要死在乱军之中，才去改变？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还要在乎这些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