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医院，重症监护室。
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窗帘拉了一半，昏暗的光线打在病床上。
卡卡西躺在那里，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半睁半闭，手里虽然还捏着那本《亲热天堂》，但显然没翻过几页。
神威的副作用比预想的还要大。那个术对身体的负担，简直是在透支生命。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
纲手靠在窗边，双臂抱胸，脸色并不好看，“蝎的情报只有十天的有效期。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大蛇丸那条滑溜的蛇又不知道要钻到哪个洞里去了。”
“咳……”卡卡西虚弱地咳嗽了一声，“火影大人，以我现在这个状态，别说战斗，连走路都费劲。让凯班去怎么样？”
“凯班还在执行任务回不来。”纲手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而且这次任务涉及到宇智波佐助，除了鸣人和小樱，其他人我不放心。”
她顿了顿，视线转向一直站在角落里没说话的那个金发少年。
鸣人靠着墙，手里把玩着一枚手里剑，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所以，我给你安排了新的队长，还有一名新队员。”纲手拍了拍手。
门被推开。
两个身影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个戴着护额的男人，有着棕色的短发和一双死鱼眼，看起来没什么干劲，但那身特制的上忍马甲透露出他不凡的身份。
“大和。”纲手介绍道，“原暗部精英，也是这次任务的临时队长。”
大和挠了挠头，露出一个还算和善的笑容：“请多指教，鸣人君，小樱。”
鸣人抬起眼皮，扫了大和一眼。
视线在那张看似憨厚的脸上停留了半秒，然后移开。
体内拥有初代细胞的实验体。
大蛇丸的弃子。
也就是那个传说中全忍界唯一能使用木遁的人——当然，是在昨天之前。
“后面那个呢？”鸣人下巴微扬，指向大和身后的少年。
那是个皮肤白得有些病态的家伙，穿着露脐的黑色上衣，背着画卷和短刀。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的表情——一个标准到甚至有些虚假的笑容。
就像是画在面具上的一样。
“代号佐井。”纲手的声音冷了几分，“是团藏推荐过来的人。”
“根”的人。
小樱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她虽然不了解高层的政治斗争，但也听说过“根”的名声并不好。
“初次见面。”
佐井眯起眼睛，那笑容并没有因为小樱的警惕而减少分毫，“我是佐井。为了这次任务，我会尽量和大家……相处融洽的。”
他在“相处融洽”这几个字上加了重音，听起来反而更像是某种挑衅。
鸣人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佐井。
那种眼神很奇怪。
不是愤怒，不是警惕，甚至没有任何敌意。
就像是在看马戏团里一个正在努力表演拙劣戏法的小丑。
佐井脸上的假笑僵硬了一瞬。
作为“根”最优秀的杀人机器，他习惯了别人的恐惧、愤怒或者厌恶。
但这种……被当作空气般无视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纲手挥了挥手，“给你们一小时准备时间，村口集合。”
……
一小时后，木叶村大门。
天气有些阴沉，乌云压得很低，似乎在酝酿一场暴雨。
鸣人和小樱到的时候，佐井和大和已经等在那里了。
“迟到了五分钟。”佐井看了看天色，依旧挂着那个令人火大的假笑，“看来不仅是吊车尾，连时间观念都很差劲呢。”
小樱的拳头瞬间硬了。
“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佐井歪了歪头，一脸无辜，“我看了任务资料。一直在追逐那个叛徒佐助，却总是失败。这种行为在我看来，就像是野狗在追逐不属于自己的骨头，既可怜又……”
轰！
小樱一拳砸在地面上，碎石飞溅。
“把你的嘴闭上！”她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佐助君不是叛徒！他只是……”
“只是什么？”佐井打断了她，“为了力量投奔大蛇丸，甚至想杀掉曾经的同伴。这种人不是垃圾是什么？而你们，为了这种垃圾浪费时间，甚至还要带上我这个无关人员去冒险……”
他从背后抽出短刀，笑容变得有些冰冷。
“如果我是队长，我会直接处理掉那个垃圾，而不是想着带他回来。”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大和站在一旁，并没有阻止。
他在观察。
作为新队长，他需要了解队员的性格和底线。
尤其是漩涡鸣人，这个最近在村子里传得神乎其神的九尾人柱力。
按照资料，鸣人听到这种话，应该早就暴跳如雷，甚至冲上去动手了才对。
然而。
并没有。
鸣人站在那里，双手插在口袋里，连姿势都没变过。
他看着佐井，就像看着一只在路边狂吠的吉娃娃。
“说完了？”
鸣人淡淡地开口。
佐井愣了一下。这反应不对。
“你的笑容，很丑。”鸣人走过佐井身边，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既然不想笑，就别勉强。那张脸看起来就像是刚从福尔马林里泡出来的一样，令人倒胃口。”
佐井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张虚假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还有。”鸣人停下脚步，侧过头，那双碧蓝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温度，“佐助是不是垃圾，轮不到你来评判。他是我的猎物。在我玩腻之前，谁要是敢动他……”
鸣人没有说完。
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瞬间的威压，让佐井握着短刀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那是见过真正地狱的人才有的眼神。
【叮！收获来自佐井的【惊疑】x2500！】
【叮！收获来自春野樱的【解气】x1800！】
大和见状，知道不能再看戏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伴，少说两句。”
大和走到两人中间，双手结印。
“作为新队长，为了让大家今晚能睡个好觉，也为了展示一下我的能力，让各位安心。”
他半蹲下身，手掌按在地面。
“木遁·四柱家之术！”
轰隆隆。
地面震动。
几根粗糙的原木从地下钻出，扭曲、盘结，最终在众人面前形成了一座……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木头堆砌起来的简易棚屋。
虽然结构还算完整，但木质疏松，表面粗糙，甚至还能看到没去干净的树皮。
大和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怎么样？这就是初代火影大人的木遁。有了这个，我们就不用露宿荒野了。”
他在等待惊叹。
毕竟木遁是传说中的血继限界，整个忍界独此一家。
小樱确实很给面子地发出了惊叹：“好厉害！不愧是大和队长！”
佐井也适时地露出了假笑：“确实是很方便的能力。”
只有鸣人。
他走到那座木屋前，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那粗糙的木纹。
太弱了。
没有生命力。
这些木头是死的。
是大和用查克拉强行催生出来的死物，和他在砂隐村召唤出的那片充满了吞噬欲望和狂暴生机的原始森林相比，简直就是牙签和参天大树的区别。
这就是移植品的悲哀吗？
“怎么了，鸣人？”大和注意到了鸣人的动作，“是被木遁的威力吓到了吗？”
鸣人收回手，转过身。
他看着大和那张略带自得的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啊，吓到了。”
鸣人轻笑了一声，“真是……太‘精致’了。我都舍不得住进去，怕把它碰坏了。”
大和皱了皱眉。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夸奖，但为什么那个语气，让他很不舒服？
【叮！收获来自大和的【莫名挫败】x3200！】
……
夜幕降临。
森林里燃起了篝火。
大和和佐井去周围布置警戒线了，营地里只剩下鸣人和小樱。
小樱坐在火堆旁，抱着膝盖，看着跳动的火焰发呆。
“鸣人。”
她突然开口，声音有些低，“这次……真的能带回佐助君吗？”
“那个佐井说得对，我们已经失败了很多次。佐助君他……是不是真的不想回来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这几年来，每一次希望都变成失望。
她真的很怕，怕这次也是一样。
鸣人正在擦拭苦无的手停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脆弱的少女。
又是这个话题。
真是百玩不厌的把戏。
他把苦无收回忍具包，站起身，走到小樱身边坐下。
“小樱。”
鸣人的声音变得柔和，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坚定，“看着我。”
小樱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我答应过你的，对吧？”
鸣人伸出手，轻轻按在小樱的肩膀上，“这是我一生的约定。我漩涡鸣人，说到做到。”
“那个混蛋如果不想回来，我就打断他的腿把他拖回来。如果大蛇丸敢阻拦，我就拆了他的蛇窝。”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带回来。”
火光映照在鸣人的脸上，将他的五官衬托得无比坚毅。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真诚”。
小樱的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
不管多少次，在这个少年面前，她总能找到安全感。
他就像是一座山，永远挡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
“鸣人……谢谢你。”小樱擦了擦眼泪，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我相信你。”
【叮！收获来自春野樱的极致【信赖】x！】
【叮！收获来自春野樱的【感动】x！】
听着悦耳的系统提示音，鸣人脸上的表情更加温柔了。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他拍了拍小樱的头，起身走向自己的帐篷。
转身的瞬间，那份温柔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
带回来？
当然要带回来。
那可是他预定的“最强打手”，花了那么多心思培养的韭菜，怎么能让大蛇丸那个变态一直霸占着？
至于小樱的眼泪……
那是最好的调味剂，能让这场名为“羁绊”的戏码，变得更加感人，也更加值钱。
……
深夜。
森林深处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
守夜的佐井坐在树干上，借着月光，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
他拿出一支毛笔，沾了沾墨水。
脸上的假笑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执行任务时的冰冷与麻木。
他在卷轴上飞快地描绘着。
这不是普通的画，这是给“根”的首领，志村团藏大人的密信。
关于任务进度，关于大和的领导能力，以及……关于那个九尾人柱力。
佐井的笔尖顿了顿。
脑海中浮现出白天鸣人看他的那个眼神。
那不是人类看人类的眼神。
那是猎食者看食物，神明看蝼蚁的眼神。
明明没有任何查克拉波动，却让他这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感到了恐惧。
佐井深吸一口气，提笔在卷轴上写下了一行字。
“关于目标漩涡鸣人。”
“极度危险。”
“比起忍者，他更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
笔尖重重落下，墨汁晕染开来。
“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