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船在黄河渡口停靠时,昆仑脉的寒风已顺着河谷刮来,卷着细碎的雪沫子打在人脸上,像针扎似的疼。赵小胖裹紧了新买的狐裘,还是忍不住打哆嗦:“这破地方比南疆冷十倍,再往山上走,老子的火杖都要被冻灭了!”他刚把火杖往怀里揣,杖头的灵鼠草火就“腾”地窜高半尺,像是在跟寒风赌气。
“别抱怨了,”石敢当正帮着车夫把行囊搬上牦牛车,沙脉灵气在他掌心流转,冻硬的车辙都被暖化了几分,“掌柜说这是通往昆仑山脚最快的路,牦牛蹄子有厚茧,能踩稳冰面。”苏清瑶则拿着地图比对方向,指尖划过“昆仑山口”的标记,眉头微蹙:“地图上说山口有护脉人的哨卡,可刚才派人去探,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恐怕已经出事了。”
阿木突然按住发冠里的碎片,掌心的小玄鸟焦躁地扑腾翅膀:“有邪脉气!就在山口方向,比冰还冷!”话音刚落,远处的山口突然卷起一道白色旋风,旋风里夹杂着锋利的冰刃,朝着牦牛车猛扫过来。林墨瞬间将圣火剑横在身前,金红色的火焰挡住冰刃,“咔嚓”几声脆响,冰刃撞在火墙上,碎成漫天冰碴。
“是冰系邪脉!”苏清瑶的青铜杖剧烈震动,饕餮纹贪婪地吸着空气中的寒气,“是暗脉会的‘冰牙老怪’,他最擅长用邪脉气冻结脉灵,之前昆仑护脉人的哨卡就是被他端掉的!”旋风散去,十几个身穿冰甲的邪脉兵出现在山口,为首的老者嘴角挂着冰晶,手里握着一柄冰棱长矛,正是冰牙老怪。
“守脉人,倒是比本座预想的来得快。”冰牙老怪的声音像冰块碰撞,长矛一点地面,山口的积雪突然隆起,化作十几只冰兽,嘶吼着扑向牦牛车,“可惜啊,这昆仑山脉,就是你们的埋骨地!”他猛地挥矛,一道冰墙突然挡在牦牛车前方,将众人的退路彻底封死。
“敢当,破冰墙!”林墨的圣火剑与轮回镜呼应,红光顺着剑刃流淌,“小胖,用火链缠住冰兽;阿木,净化冰兽里的邪脉气!”石敢当立刻将石斧举过头顶,沙脉灵气与地底的岩石共鸣,斧刃暴涨三丈,对着冰墙劈过去——“轰隆”一声,冰墙被劈出个巨大的缺口,碎冰溅起一丈多高。
赵小胖的火杖甩出两道火链,精准地缠住两只扑来的冰狼,火焰顺着冰狼的身体燃烧,冰碴子“滋滋”融化,露出里面黑色的邪脉核心。“圣火·焚核!”他猛地收紧火链,火链瞬间勒碎邪脉核心,冰狼化作一滩冰水。阿木则将碎片抛向空中,赤金玄鸟俯冲而下,喙尖啄向冰兽的眼睛——那里正是邪脉气的入口,红光扫过,冰兽瞬间失去支撑,瘫成碎冰。
冰牙老怪见状,怒吼着挺矛刺向林墨:“找死!”长矛带着刺骨的寒气,矛尖凝结着黑色的邪脉冰,触碰到的空气都被冻成霜花。林墨侧身躲开,圣火剑削向矛杆,火刃与冰棱碰撞,激起一片白雾。他趁机将圣火灌进剑刃,剑刃贴着矛杆滑向冰牙老怪的脉门,却被对方用冰甲挡住,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焦痕。
“你的圣火伤不了我的冰甲!”冰牙老怪狂笑,猛地拍向地面,无数冰刺从林墨脚边钻出。水凝突然甩出一道水鞭,泉脉灵气化作暖流,缠住冰刺的根部,将其硬生生掰断:“他的冰甲靠邪脉气维持,只要耗光他的脉气,冰甲就会融化!”她指尖一弹,水鞭化作水箭,射向冰牙老怪的肩甲接缝——那里是冰甲最薄弱的地方。
冰牙老怪慌忙用长矛格挡,水箭却“啪”地炸开,化作水雾沾在他的冰甲上。苏清瑶立刻催动青铜杖,饕餮纹对着水雾猛吸,冰甲上的邪脉气竟被一点点抽走,原本晶莹的冰甲开始变得浑浊。“卑鄙!”冰牙老怪的冰甲出现裂痕,他突然将长矛插进地面,“邪脉·冰封万里!”山口的温度骤降,连空中的雪花都变成了锋利的冰刃,朝着众人笼罩下来。
“阿木,用玄鸟火!”林墨将圣物抛给阿木,圣火剑与轮回镜结合,红光在众人头顶凝成光罩,“你的净化脉灵能烧穿冰刃!”阿木立刻将圣物按在碎片上,小玄鸟与圣火、红光融合,化作一只翼展三丈的赤金玄鸟,翅膀一扇,金红色的火焰如潮水般涌出,冰刃碰到火焰就化作水汽,连刺骨的寒风都被烧得暖洋洋的。
“不可能!”冰牙老怪的冰甲彻底碎裂,露出里面布满邪脉纹的皮肤,“本座的冰怎么会怕火?”他不顾一切地扑向阿木,却被石敢当的石斧拦住,沙脉灵气顺着斧刃渗入他的脉门,冰牙老怪只觉全身的脉灵都被冻住,动作瞬间迟缓。林墨趁机将圣火剑刺进他的脉门,金红色的火焰顺着邪脉纹燃烧,冰牙老怪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被圣火净化,只留下一块刻着冰纹的令牌。
元宝叼着令牌跑过来,银须扫过令牌表面,淡金光凝成一行字:【首领有令,冰封脉灵阵已布好,待残魂抵达,便一同吸收脉灵本源】。苏清瑶接过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暗脉会徽记,脸色凝重:“冰封脉灵阵是邪脉的禁术,能冻结脉灵本源的流动,一旦启动,就算我们拿到本源也没用了!”
“那我们得加快速度!”林墨将圣火剑插进雪地,火焰顺着地面蔓延,融化了山口的积冰,“阿木,碎片能定位残魂的位置吗?”阿木握紧碎片,红光在他掌心凝成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指向天柱峰的方向:“残魂已经过了山口,还有三天就能到天柱峰!”
刚绕过山口,就看到前方的雪地里躺着几个护脉人的尸体,他们的脉门被冻成了冰块,脸上还残留着惊恐。苏清瑶蹲下身检查尸体,发现他们怀里藏着半块冰晶,冰晶上刻着护脉古纹:“是昆仑护脉人的‘冰晶令’,另一半应该在守山长老手里,有了它才能进入天柱峰的结界。”
就在这时,远处的雪坡上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出来,道袍上沾着血迹,正是昆仑护脉人的守山长老。他看到林墨手里的轮回镜,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是守脉人!终于等到你们了!”他将另一半冰晶递给苏清瑶,“冰牙老怪偷袭哨卡,我带着冰晶逃出来,就是为了等你们来破阵。”
长老将众人领进一处隐蔽的山洞,洞里的石壁上嵌着发光的晶石,温暖如春。他指着石壁上的阵法图,上面用红光标注着“冰封脉灵阵”的结构:“这阵法需要三个阵眼才能启动,分别在天柱峰的东、西、南三个方向,冰牙老怪负责守住山口,另外两个阵眼由暗脉会的副手看守。我们必须在残魂抵达前毁掉阵眼,不然等首领和残魂汇合,就再也没机会了。”
“兵分三路!”林墨立刻指着地图上的三个红点,“清瑶姐,你带水凝去西阵眼,青铜杖能吸邪脉气,正好克制冰系邪脉;敢当,你跟长老去南阵眼,沙脉灵气能稳住山体,别让阵眼崩塌砸伤平民;我带小胖、阿木去东阵眼,最快解决战斗后立刻去天柱峰顶汇合!”
出发前,长老给每个人都塞了一袋“融冰丹”:“这丹药能抵御阵眼的寒气,就算被冰系邪脉击中,也能保住脉灵不被冻结。”他又将一张兽皮地图递给林墨,“东阵眼藏在冰窟里,入口有冰纹封印,用冰晶令才能打开。记住,阵眼的核心是块‘邪脉冰晶’,必须用圣火和净化脉灵一起才能毁掉。”
林墨带着赵小胖和阿木往东阵眼赶,越靠近冰窟,空气就越冷,连阿木的碎片红光都变得微弱了几分。“这鬼地方比冰牙老怪的冰甲还冻人。”赵小胖嚼着融冰丹,火杖的火焰勉强在身前撑起一片暖意,“前面那个冰瀑布就是入口吧?”他指着前方的冰壁,上面刻着与冰晶令同源的纹路,正是冰纹封印。
阿木将冰晶令按在封印上,白光闪过,冰瀑布缓缓分开,露出里面黑漆漆的冰窟。冰窟里的寒气扑面而来,连火把都被冻得“滋滋”作响。赵小胖立刻将火杖插进地面,灵鼠草火顺着冰壁蔓延,照亮了整个冰窟——中央的石台上,嵌着一块篮球大小的邪脉冰晶,周围站着四个冰甲邪脉兵,正用邪脉气滋养阵眼。
“动手!”林墨的圣火剑劈出一道火刃,瞬间解决掉两个邪脉兵。剩下的两个刚要催动阵眼,就被阿木的赤金玄鸟缠住,玄鸟的翅膀扫过他们的脉门,邪脉气瞬间被净化。赵小胖则举起火杖,对着邪脉冰晶甩出一道火链:“看老子烧穿这破水晶!”火链缠住冰晶,却被冰晶上的寒气冻住,火链“咔嚓”一声断裂。
“得用净化脉灵!”林墨将轮回镜举过头顶,碎片红光与圣火融合,化作一道光柱射向冰晶。阿木立刻将小玄鸟融进光柱,赤金玄鸟的虚影对着冰晶俯冲而下,喙尖啄向冰晶的核心。“不!”冰晶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寒气暴涨,将光柱都冻住了半截。
“娘的,还挺顽固!”赵小胖突然想到了什么,将火杖塞进林墨手里,“用我的火杖!灵鼠草火是阳火,最克阴寒邪脉!”林墨立刻将圣火灌进火杖,杖头的火焰瞬间暴涨,与光柱融合成一道赤金色的火柱,彻底冲破了寒气的束缚。玄鸟虚影趁机啄碎冰晶的核心,邪脉冰晶发出一声脆响,碎裂成无数小块,东阵眼的寒气瞬间消散。
刚走出冰窟,林墨的轮回镜就发出一阵微光,镜面上映出苏清瑶的身影——西阵眼已经解决,石敢当那边也传来了捷报。“快去天柱峰顶!”苏清瑶的声音带着焦急,“长老说阵眼一破,暗脉首领肯定会提前启动大阵,我们必须赶在他前面!”
天柱峰的山道比想象中更难走,积雪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阿木的碎片红光越来越亮,小玄鸟突然朝着峰顶飞去,“林墨大哥,快看!”众人抬头望去,峰顶的天空已经被黑色的寒气笼罩,一道巨大的冰阵虚影正在成型,阵眼中央,暗脉会首领的黑袍身影格外醒目,他身边的黑气与始祖残魂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正缓缓融入脉灵本源的金光中。
“来不及了,他已经开始吸收本源了!”林墨将圣火提到极致,金红色的火焰在他脚下形成一道火路,“跟我冲!”他纵身跃起,圣火剑与轮回镜完全融合,化作一柄丈长的神剑,对着冰阵的虚影劈过去。剑刃撞在阵壁上,发出一声震耳的巨响,冰阵的虚影出现了一道裂痕。
暗脉首领终于转过身,兜帽下的脸藏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守脉人,你还是晚了一步。”他抬手一挥,无数冰刺从地面钻出,对着林墨等人射来,“等本座吸收完脉灵本源,打开脉灵界,整个天下都将臣服于邪脉!”
苏清瑶和石敢当终于赶到,青铜杖与石斧同时发力,灵气与圣火交织,再次对着冰阵劈出一道光刃。冰阵的裂痕越来越大,脉灵本源的金光也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本源的核心——一颗跳动的乳白色晶石,正被黑气和寒气双重包裹。
阿木突然将碎片和冰晶令同时抛向空中,两者的光芒融合,化作一只巨大的玄鸟虚影,对着冰阵的核心俯冲而去:“林墨大哥,用圣火引动本源!”林墨立刻将神剑插进地面,圣火顺着地面蔓延,与玄鸟虚影的红光汇合,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直冲冰阵核心。
光柱穿透黑气和寒气,击中脉灵本源的核心,晶石突然发出一阵温和的嗡鸣,金光暴涨,将暗脉首领和残魂的气息都震开。冰阵“咔嚓”一声彻底碎裂,暗脉首领被金光震得倒飞出去,喷出一口黑血。林墨趁机冲上前,神剑对着他的脉门劈过去,却被突然出现的残魂黑气挡住——始祖残魂的本体,终于彻底苏醒了!
黑气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鬼手,对着林墨抓过来,脉灵本源的金光却突然护住他的身体,鬼手碰不到他分毫。林墨抬头望去,脉灵本源的晶石上,浮现出护脉先祖的虚影:“守脉人,握住本源,用你的火种点燃它,就能彻底净化残魂!”
林墨刚要伸手触碰本源,暗脉首领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令牌,插进自己的脉门:“邪脉·献祭!”他的身体瞬间化作黑气,融入残魂的鬼手里,鬼手的力量暴涨十倍,对着脉灵本源猛拍过去。“不好!他要和残魂同归于尽,毁掉本源!”苏清瑶的青铜杖瞬间挡在本源前,却被鬼手震得粉碎,饕餮纹也黯淡下去。
林墨没有丝毫犹豫,纵身扑向脉灵本源,双手握住跳动的晶石。圣火顺着掌心涌入本源,金光与圣火交织,化作一只巨大的火鸟,对着鬼手猛啄过去。火鸟的喙啄在鬼手的核心,残魂发出一阵震耳的咆哮,黑气一点点被净化。就在这时,脉灵本源突然剧烈震动,晶石裂开一道缝隙,里面露出一枚古老的符文——正是开启脉灵界的钥匙。
鬼手的力量越来越弱,暗脉首领的惨叫声从黑气里传来:“我不甘心!”林墨将轮回镜按在本源上,七块碎片的红光与符文呼应,冰阵彻底消失,残魂的黑气也被净化成点点金光。可就在这时,脉灵本源的金光突然收敛,晶石缓缓沉入地面,露出下面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脉灵界的入口,竟提前打开了。
洞口里传来阵阵吸力,周围的风雪都被吸进去,隐约能看到里面五彩斑斓的景象。阿木凑到洞口边,惊讶地喊道:“里面有好多脉灵!还有护脉人的雕像!”林墨却皱起眉头,洞口的边缘,竟开始浮现出淡淡的邪脉纹——是暗脉首领献祭时留下的后手,他没能毁掉本源,却在脉灵界的入口下了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