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宿的最后一天,是在一种奇妙的氛围中开始的。
清晨的阳光依旧准时地洒进大通铺,但预想中猫又教练那足以穿透耳膜的集合哨声却并未响起。取而代之是乌养系心教练懒洋洋的、带着一丝得意的大嗓门。
“喂——!小子们!都给我起来!今天,没有训练!”
一句话,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前一秒还像尸体一样横七竖八躺着的少年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诈尸”般地坐了起来。日向翔阳揉着惺忪的睡眼,脑子宕机了三秒,才反应过来那句话的含义。
“没、没有训练?”
“是真的!”率先冲出去打探消息的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像两道旋风般冲了回来,脸上带着狂喜的表情,“教练们说,为了犒劳我们这几天的‘地狱修行’,今天的主题是——”
两人默契地摆出一个夸张的姿势,异口同声地大吼道:“烤肉大会!”
“烤肉!”
这个词汇蕴含的魔力,瞬间点燃了整个宿舍。日向、影山、西谷、田中,还有隔壁被吵醒的音驹和枭谷众人,几乎同时发出了野兽般的欢呼。
上午的时光,就在这种兴奋又焦躁的等待中度过。
少年们不再需要进行极限的体能训练和战术演练,而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聊天打屁,回顾这几天的比赛;有的则开始为即将到来的烤肉大会进行“战术”规划。
“听着,日向,烤肉就像快攻。时机最重要!肉片放上烤网的时机,翻面的时机,还有从烤网上夹走的最佳时机!你必须用你的眼睛,看清楚一切!”影山飞雄拿着两根树枝当作筷子,对着日向进行着严肃无比的“烤肉指导”。
“哦哦哦!我明白了!用‘看’的快攻来吃烤肉!”日向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即将面对一场全国大赛。
而另一边,北川圭正被音驹的二传手孤爪研磨堵在角落。
“北川...你前天晚上说的那个‘动作帧率补偿’,在我的新游戏里好像可以用得上。”研磨举着他的游戏机,屏幕上是一个复杂的战斗界面,“如果把敌人的攻击前摇动作,看作是扣球手的起跳准备,那么我的闪避指令输入,就可以更提前...”
北川圭看着他那副认真研究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耐心地给他讲解着其中的神经反应学原理。对这两个人来说,排球和游戏,在某种层面上,是共通的。
午后,当太阳最热烈的光芒开始变得柔和,期待已久的烤肉大会终于拉开了帷幕。
合宿基地的空地上,几张长条桌拼凑在一起,上面摆满了新鲜的蔬菜、饭团和饮料。最引人注目的,是场地中央那几个刚刚点燃的炭火烤炉,红色的火苗舔舐着黑色的木炭,发出“噼啪”的轻响,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暖意。
“哦哦哦哦哦——!”
当乌野的两位美女经理洁子清水和谷地仁花,与音驹、枭谷的经理们一同端着一盘盘堆积如山的肉片走出来时,全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
那不是普通的肉片。
有肥瘦相间、纹理清晰如雪花的顶级牛五花;有厚实饱满、用秘制酱料腌制过的猪颈肉;还有切成大块、只用简单盐和胡椒调味的鸡腿肉......肉片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那浓郁的肉香,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和胃。
然而,在这片为肉食而沸腾的声浪中,有三个人的目光,却精准地锁定在了同一个焦点上——那便是走在最前面,气质清冷如月、身姿娉婷的清水洁子。
“喂!龙!猛虎!”西谷夕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堪比决赛关键分时的严肃光芒,对身边的田中和山本猛虎发出了紧急召集令。
三人迅速地凑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圈子,神情庄重,仿佛即将奔赴一场决定世界命运的战争。
“听好了,”西谷的表情严肃得如同在宣布国家大事,“烤肉大会,对我们来说,不仅仅是填饱肚子那么简单。这是一个战场!”
“哦!”田中和山本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
“我们的首要任务,不是抢肉,而是——守护!”西谷用力一指清水的方向,声音中充满了神圣的使命感,“以洁子学姐为中心,构建半径三米的绝对防御圈!”
“绝对防御圈!”山本猛虎激动地握紧了拳头,他与田中因为对美女经理的共同崇拜,早已结下了跨越学校的深厚友谊。
西谷开始布置战术,那架势比乌养教练还要专业:“龙!你在左翼,负责拦截任何从左侧靠近的可疑分子!猛虎!你守右翼,任何不怀好意的视线都要被你扼杀在摇篮里!“
”而我,作为自由人,将在后方策应,随时补位,绝不让任何——图谋不轨的家伙,靠近我们的防区内!”
“了解!”田中和山本齐声应道,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仿佛被授予了神圣的使命。
“我们的口号是?”西谷低吼。
“洁子学姐,由我们来守护!”三人异口同声,气势磅礴。
他们将手叠在一起,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发出了钢铁般的誓言。
于是,在烤肉大战正式打响的瞬间,一道由西谷、田中和山本组成的、无形的“洁子学姐守护防线”也悄然拉开。
他们一手拿着夹子,眼神却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全场,任何敢于靠近清水洁子三米范围内的雄性生物,都会立刻收到他们三人警告性的、堪比杀人般的目光。
“肉……肉是神明大人吗……”毫不知情的日向翔阳看着那一盘盘的肉,口水已经流到了嘴角。
“冷静点,呆子!别在开吃前就流干口水倒下了!”影山在一旁低声呵斥,但他自己紧握的双拳和不断吞咽的动作,也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hey!hey!hey!烤肉之王争霸赛!现在开始!”木兔光太郎高举着夹子,发出了中气十足的战斗宣言。
随着猫又教练一声“为期一周的集训,各位辛苦了,饿了的时候吃什么都香,尽情去慰劳你们的肌肉吧!“
”开动吧,小猫、小乌鸦、小猫头鹰们!”,这场名为“烤肉大会”、实为“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盛宴,正式打响!
第一战场,这个战场的中心,无疑是日向、影山、木兔、列夫这群单细胞生物。他们的烤炉,从一开始就硝烟弥漫。而田中和西谷,虽然身处战局之中,却时刻分心执行着他们的“S级任务”。
“我的肉!”日向眼疾手快,用他打快攻的反应速度,精准地夹起了一片刚刚烤到滋滋作响的牛五花。
“呆子!那边那块更大!”影山怒吼一声,用夹子指向另一片正在滴油的肉。
“影山!你才是呆子!这块肉的熟度刚刚好!”
“木兔学长!那块是我的!”列夫·灰羽仗着手长,试图越过半个烤网去夹一块厚切猪颈肉。
“吵死了列夫!谁夹到就是谁的!这是烤肉的规则!”木兔一口吞下三片肉,含糊不清地反驳。
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只有筷子与夹子在烤网上发出的清脆碰撞声,以及此起彼伏的“我的!”、“那块!”、“别抢!”的怒吼。他们吃肉的方式,就和他们打球的风格一样——直接、猛烈、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