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手短暂交握，乔达刻意用力握了握，江晓楠却只是轻轻一碰便收回，语气平淡：“乔总在商界的名声，我也有所耳闻。听说乔总最近在关注宋氏的项目？”
他开门见山，目光直视着乔达的眼睛，试图从他脸上捕捉一丝破绽。
乔达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顺势往旁边让了让，邀请道：“江总消息果然灵通。谈不上关注，只是跟宋氏有些旧渊源，随口问问罢了。江总里边请，咱们借一步说话？”
江晓楠没有动，目光依旧停留在乔达身上，语气带着几分随意：“请教谈不上。不过我刚才好像看到乔总跟宋小姐在角落聊了几句，不知道乔总跟她聊了些什么？”
这话一出，乔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自然，语气轻松：“没什么大事，就是碰到了打个招呼，随口问了句宋氏最近的情况。怎么，江总没见到宋小姐？”
他刻意反问，眼底藏着一丝试探，想看江晓楠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异常。
江晓楠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是啊，刚才还在，应该去干其他事了吧。听说宋小姐跟乔总您的堂妹宋念薇关系不错？不知道乔总最近有没有见过念薇？”
他突然提起宋念薇，就是想打乔达一个措手不及。
乔达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阴鸷，随即又掩饰过去：“念薇？好久没见了。她性子野，总爱到处跑，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江总怎么突然问起她？”
“没什么，”江晓楠淡淡道，“只是听宋小姐提起过，念薇最近失联了，她有些担心。乔总要是有她的消息，不妨跟宋小姐说一声，也好让她安心。”
乔达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故作诚恳：“那是自然。念薇毕竟是我侄女，要是有她的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告知江总，也让宋小姐放心。”
江晓楠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邃如潭，仿佛要穿透他脸上的虚伪笑容，直抵心底的真实想法。
“那就多谢乔总了。”江晓楠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江晓楠的目光没有丝毫移开，像两束锐利的寒芒，牢牢锁在乔达脸上。
那目光太过沉重，带着审视与探究，甚至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让乔达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端着酒杯的手又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乔总对于失踪的事似乎……格外镇定。”
江晓楠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乔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强装自然地笑了笑：“江总说笑了，宋小姐是成年人，行事自有分寸，说不定只是临时有急事离开，没必要大惊小怪。”
江晓楠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乔总倒是消息灵通。”
“我刚才只提了念薇失联，”江晓楠向前逼近半步，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直刺乔达的要害，“没说过宋娇祁不见了，你怎么知道宋娇祁不见了？”
乔达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乔总，”江晓楠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你不是说，只是跟宋小姐打了个招呼吗？怎么会这么清楚她有事离开？还是说……你早就知道她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宴会厅里？”
乔达喉结疯狂滚动了几下，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试图用急促的语气掩饰破绽：“江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只是没在宴会厅里看到宋小姐，又听你刚才问起她的下落，才随口猜测她可能有急事离开，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江晓楠眸色未变，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没什么问题，是我多心了。”
乔达连忙扯出一抹牵强的笑，顺势转移话题：“我其实一直久仰江总的能力，在商界早想找机会跟江总切磋切磋，希望以后能有这个荣幸。”
江晓楠抬眼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冰冷的弧度，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也是。”
简单三个字，落地有声，带着隐隐的交锋意味。
江晓楠垂眸瞥了眼口袋里的手机，屏幕安静得没有一丝动静，连条未读消息的提示都没有，心底的焦躁瞬间翻涌上来，脸上的淡漠难掩深凝的阴霾，眉峰拧成一道冷硬的弧度，周身的气压沉得愈发明显。
他指尖攥得发紧，目光落在乔达那张强装从容的脸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刚才每一处都透着诡异，可偏偏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戳破他，这种悬在半空的不确定感，让他浑身都透着不适。
乔达似乎没察觉他的异样，还在故作轻松地说着商界的客套话，语气里的虚伪几乎要溢出来。
江晓楠没心思应付，只偶尔敷衍颔首，思绪全被宋娇祁的下落牵扯着，心像被揪紧了般发沉。
他很清楚，乔达绝不像表面这般简单。
这种明知对方有鬼，却暂时无从下手的感觉，让向来掌控欲极强的他格外烦躁，眼底的冷光愈发浓烈，周身的戾气几乎要冲破克制的表象。
江晓楠掏出手机径直拨通李兴的电话，语气冷得像淬了冰：“立刻查宋娇祁的手机定位，不管用什么办法。”
电话那头的李兴不敢耽搁，沉声应道：“收到江总，查到立刻发给您。”
挂了电话，江晓楠将手机攥得更紧，指节泛白，目光死死锁着乔达，周身的戾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地下酒窖里，宋娇祁靠着冰冷的酒架缓缓站起，没有再徒劳拍打门板，也没有大声呼救。
她清楚，江晓楠察觉她失联后必定会立刻找她，此刻需保留体力等待救援。
酒窖里寒气渐浓，她裹紧了身上的礼服，试图抵御凉意，可没过多久，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猛地袭来，眼前发黑，脚步踉跄着扶住酒架才勉强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