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寅初直接抬手打断,冷笑一声:陈主任,您这借口编得可比秦淮河的歌女唱曲还动听啊!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震得茶杯哐当作响:今日我把话放在这儿,鱼雷,不借!功劳,更不会分!二位若是闲得发慌,不如去督察处门口摆个摊,一个测字一个相面,倒也算人尽其才!
说着突然斜睨齐公子:我可不像某些人,连老婆都能借,是个爷们都干不出这种没卵子的事!
齐公子胸口顿时像被捅了一刀,艹!骂人就骂人,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况且这鱼雷狡猾如狐,我们眼看就要撬开他的嘴了。徐寅初声音陡然转冷,陈主任这个时候非要借人,到底是想抢功劳,还是想帮地下党营救啊?
陈兴洲额头冒汗,如坐针毡,下意识向齐公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齐公子嘴角抽搐,但为了大计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徐站长误会了!我们绝无抢功之意,只是想借鱼雷演一出请君入瓮的好戏!
徐寅初嗤之以鼻:“对不起,不演!”
他对齐思远这条菜狗是深有体会啊,搞“误会”专业户,骚操作层出不穷,对敌零伤害,对自己是百分百暴击!跟这种猪队友合作,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齐公子脸色顿时像生吞了苍蝇般难看,但想到能扳倒许忠义,只得咬牙祭出杀手锏:“难道徐站长就不想揪出潜伏在奉天站内鬼?”
徐寅初把玩茶杯的手突然一顿,眉头微挑。
这话确实戳中了他的心病,奉天站里绝对藏着个深水卧底,每次行动地下党都能提前知晓,搞得他焦头烂额,这次能成功抓捕鱼雷,全靠他亲自带着几个心腹瞒天过海才得手,可总不能次次都让站长亲自打头阵吧?
如今除了他自己,谁都不准接近鱼雷,防的就是这个家贼!只可惜那卧底藏得极深,至今毫无头绪。
现在齐公子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虽然齐公子是条,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玩阴招确实有一手,他沉吟片刻,终于松口:“说来听听”
齐公子顿时眼睛一亮,连忙凑上前压低声音,将截获的小纸条掏出,详细道出以移交鱼雷至金陵为诱饵、实则引蛇出洞的计划。
徐站长放心,鱼雷我们绝不审讯,只是从奉天站转押到督察处走个过场!
徐寅初指尖轻叩桌面,陷入沉思。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确实精妙,既不用真的交出鱼雷,又能借机揪出内鬼,简直是一石二鸟,他忽然轻笑一声:有点意思...不过若是演砸了?
齐公子立刻拍胸脯保证:若是失败,我齐某自愿请调漠河,这辈子就守着界碑数冰溜子!
徐寅初猛地一拍大腿,我可以配合你演这出戏,但鱼雷的囚车得用我的人,路线也得我说了算!
二人相视而笑,俨然一副狼狈为奸的默契模样。
窗外忽传来乌鸦啼叫,齐公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这叫声...怎么听着像“要完要完”?
但是随后又变得兴奋起来,眼底闪过狂热的光芒,只要鱼雷到了督察处,还不是任他拿捏?他连夜搞个突击审讯,就不信撬不开那张嘴!军统的刑具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破获鱼雷团伙的天大功劳,必将成为他齐公子青云直上的垫脚石!
更妙的是,听徐寅初的口气,鱼雷怕是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样他正好摘这熟透的桃子!
至于徐寅初?哼,到时候看这老狐狸还怎么嚣张!敢讽刺他借老婆?等功勋到手,非得让这姓徐的跪着给他擦皮鞋!不,他老婆擦....
没错,他一开始就是奔着鱼雷来的,至于说替徐寅初挖出内鬼,那只是为了给“借人”找的一个理由,要不然姓徐的会放人?
至于陈兴洲?不过是个用来背书的工具人罢了。
等铲除许忠义的贪腐链,再拿下破获地下党鱼雷团伙案的大功,督察处主任的宝座还不是他齐公子的?!到时候心情好就让陈兴洲去锅炉房当伙夫,给全处送温暖,也算物尽其用了!
想到这,齐公子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肩章上多颗金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