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狗子回来后,小狗子立刻把“配马鞍就能骑马”的事告诉他,小哥俩开始兴奋地讨论马鞍样式。
“大姐姐,要找木匠做马鞍吗?”六狗子问。
“可以找木匠做,也能去镇上买。要不我们先去镇上瞧瞧?”
小哥俩却同时摇头——白天在县城遇到的事还记着,镇上危险。
“大姐姐,我们找木匠叔做吧!”
“那明天让爹带你们去木匠家定做。”
小哥俩立刻跑去找孟老大,水池边很快传来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连十一都跟着跑了过去。
慕知微听着他们说话,看着夕阳,嘴角浅浅勾着。
这样的生活真好,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
天渐渐黑了,六狗子和小狗子白天跑了一天,洗过澡后就开始打哈欠。
小狗子抱起挣扎的十一,说要回房睡觉,六狗子也跟着道了晚安。
如今他们睡前不用慕知微讲故事,会各自默背学过的内容,闲下来还会把慕知微教的知识都背一遍。
看着十一被强行抱走的委屈模样,慕知微笑着挥了挥手。
时间流逝,天色越发黑沉。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慕知微轻声开口。
“爹娘,我出去一趟,你们先睡。”
本想悄悄去悄悄回,可又怕他们半夜找不到人担心,还是决定先说一声。
孟老大和惠娘一听女儿要大晚上出门,心瞬间揪紧,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们知道慕知微有主意,追问也没用。
惠娘先拉过慕知微的手,声音带着颤:“路上注意安全,娘等你回来。”
孟老大也上前一步,定定看着女儿,语气郑重:“爹也等你,一定要回来。”
慕知微笑着握紧两人的手:“爹娘和弟弟们都在家,我肯定会回来的。”
“我们送你到门口。”
慕知微牵上那匹成年大马,三人慢慢走到坡下大门。
孟老大和惠娘看着女儿牵着马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才关上门,相携着往山上的院子走。
整块地都围了起来,是自家的地盘,两人走得慢,借着月光能看清脚下的路。
“娃他爹,你有没有觉得荞妹有时候太神秘了。”
惠娘的声音压得很低,“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不慌不忙,好像什么都难不倒她。”
孟老大心里“咯噔”一下——他早就察觉了,可他不敢深想,不过,他也不知道女儿的真正来路,只能硬着头皮道:“兴许女儿天生就是这性子,这样不好吗?没人能欺负她。”
“好是好,可我总怕。”
惠娘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担忧,“她太优秀了,咱们就是普通农户,万一有一天护不住她怎么办?就像这次王老爷逼婚,我夜里都睡不着,总梦见她被抢走……”
孟老大停下脚步,拍了拍妻子的肩:“别想太多,荞妹是个有大气运的孩子,她能护好自己,也能护好这个家。”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很笃定——他连女儿的过去都不清楚,却莫名相信。
“你说,李家能把女儿教成这样吗?”
惠娘又问,语气里满是疑惑,“要是李家真有这本事,怎么会舍得把她退回来?”
孟老大被问住了,只能岔开话题:“别琢磨这些了,女儿回来就好。你看六狗子和小狗子,现在多精神,咱们身体也比以前好,这都是女儿的功劳。”
惠娘想想也是,心里的担忧淡了些,嘴角露出笑意:“是啊,女儿回来后,咱们才算真的像个家。”
回到院子,两人关上门,坐在堂屋的竹椅上。
夜色静得能听见虫鸣,惠娘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不行,我得去做点吃的。荞妹跑这么远,回来肯定饿。”
孟老大也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
两人点上油灯,去灶房翻找——晚上的饭菜都吃完了,只剩下些酸豆角。
“煮点粥吧,荞妹回来再煎个鸡蛋,配上酸豆角,这是她最喜欢的吃法。”
之后,夫妻俩守在小灶前熬粥等着女儿回来。
慕知微牵着马出了村才骑上马狂奔,不到一个时辰就望见了县城轮廓。
她把马拴进城外树林,循着之前在百味楼听来的消息,找到城墙根下的狗洞——无战事,这是夜行人默认的“通道”。
城里没有宵禁,可深夜的街道只剩零星灯火,唯有花街还飘着丝竹声,饭馆酒楼正忙着收拾打烊。
慕知微专挑无光的巷子走,脚步轻得像猫,径直往王家大宅去。
王家此刻一片静谧,走廊下的灯笼晃着昏影,连守夜的仆役都打着瞌睡。
慕知微绕着宅子转了一圈,摸清格局时,天已近亥时。
她掏出随身带的迷药,顺着窗缝吹进各屋,没一会儿,整座大宅就彻底没了动静。
慕知微先撬开库房的锁,仔细搜了一遍。
金银珠宝,名画瓷器……
找到一盒子银票,慕知微没有数,直接揣起来。
然后,任由库房的门开着,大摇大摆走进王道义的卧房。
毫不犹豫给他下了两种药,一种让他彻底断了“男人”的念想,另一种则会让他日后常年卧床。
想起王家众人的嚣张,她又在主院几间房里,分别下了几种罕见的毒,足够他们焦头烂额好一阵子。
离开王家,慕知微转向王家的荟萃楼。
此时酒楼早已歇业,她确认无人后翻窗进去,打开所有酒坛,点了一把火。
她只烧酒楼本身,不会蔓延到旁边店铺。
看着火苗窜起,怕太久没活动了有点生疏,她躲在暗处确认无误,才转身离开。
刚出县城,身后就传来喧哗——荟萃楼失火的消息惊动了巡夜人,有人跑去王家报信,却发现满府人都昏迷不醒。
一时间,灭火的呼喊、敲郎中家门的急促敲门声混在一起,县衙的灯火更是亮了一整夜。
慕知微心情轻快地牵上马,悠哉走了段路,待远离县城喧嚣,才抖缰绳让马小跑起来。
寅时中,她终于到了村外,牵着马走到坡下,跳进围墙,刚打开门牵马进去,就见孟老大和惠娘匆匆赶来——夫妻俩一夜没睡,不知道下来张望了多少回。
“可算回来了!”
惠娘一把拉住慕知微的手,指尖还带着凉意。
“给你熬了粥,再给你煎个酱油蛋,配晚上剩下的酸豆角。”
孟老大没多问,默默接过马缰绳,牵到槐树下拴起来。
慕知微笑着应下,想起方才翻墙的举动,顺口提了句:“爹,咱们养几条狗看门吧,夜里也安心。”
孟老大立刻点头:“明天我就去村里问,找两只凶点的。”
回到坡上院子,孟老大夫妇去灶房忙活,慕知微则趁着洗澡前,把房里的毒药都取出来,跳到围墙外,跟身上的银票一起藏进早就选好的隐蔽石缝里。
等她洗好澡出来,桌子上摆着一碗热粥,油香的酱油煎蛋,重新炒过的酸豆角。
肚子咕噜噜叫起来,慕知微吃得香喷喷。
孟老大和惠娘坐在旁边看着,眼里满是欣慰,半句没问她夜里去了哪。
待女儿吃饱,夫妻俩才打着哈欠回房休息。
慕知微点上自己调的蚊香,躺在竹椅上,回味着今晚的“杰作”,嘴角忍不住上扬。
等天微亮,她才起身回房,安心睡去——往后,王家再也不会有时间找他们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