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的空气，因为柳箐月那句轻飘飘的“一千万”而凝固。
红姐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精心维持的笑容彻底垮了。
她纵横商场二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今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一个门槛，一千万。
这不是合作，这是通知。
这不是谈判，这是勒索。
“柳小姐，”红姐的声音有些干涩，“这个价格……是不是太……”
“贵了？”柳箐月替她说了出来，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红姐，我这东西，你觉得不值这个价吗？”
红姐不说话了。
值吗？
太值了！
那堪比换头、逆转时间的神奇效果，别说一千万，就算是一个亿，那些站在金字塔尖、最怕老最怕死的女人，也愿意一掷千金。
可理是这个理，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一旦答应，她红颜坊就从一个平等的合作者，彻底沦为了对方的“高级打工仔”，一个负责吆喝、搭台、处理售后的工具人。
柳箐月也不催她，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清澈，却又透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
【急什么，让你慢慢想。想通了，你就知道，给我打工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红姐的脸色阴晴不定，脑子里天人交战。
最终，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像是泄掉了全身的力气。
她认了。
在这绝对的垄断面前，任何商业手腕都苍白无力。
“好。”红姐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答应。”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柳箐月站起身，理了理连帽衫的衣角，笑容灿烂。
……
京城最顶级的几个贵妇圈子里，一颗深水炸弹被悄然引爆。
“王姐，睡了吗？我这儿得了件神物，就等你来掌眼了。”
“孙夫人，您上次说眼角的细纹用什么都去不掉，我给您找着克星了。”
红姐的电话，打给了她客户名单里最顶尖的那几位。
电话那头，是曾红遍大江南北，如今半隐退的影后王曼琳。
“语红，你又搞什么名堂？我这脸可经不起你折腾了。”王姐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调侃。
“王姐，这次不一样，是真神了！这么说吧，返老还童不敢讲，年轻十岁，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呵，口气不小。说吧，什么价？”
红姐顿了顿，沉声道：“起拍价，一千万。”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
王曼琳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慵懒尽去，只剩下凝重：“你没疯吧？”
“我亲眼见的。”红姐的语气斩钉截铁，“东西下周一到，只拍三瓶。来不来，您自己定。”
挂了电话，红姐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同样的说辞，换来的是同样的震惊，以及震惊之后压抑不住的、浓厚的兴趣。
一时间，暗流涌动。
……
拍卖会前夜，柳箐月在自家别墅的厨房里，像个调配药剂的疯狂科学家。
她拿出一个装有灵泉水的小玻璃瓶，先是小心翼翼地滴入了一滴“活力紫江浆果”原液。
那滴紫色的液体一落入瓶中，整个厨房瞬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香笼罩，闻上一口，都觉得神清气爽。
接着，她拿起一瓶纯净水，开始往里兑。
【开玩笑，原液怎么可能给你们？一滴下去直接梦回十八岁，不得把你们吓死？到时候国家切片研究的就是我了。】
【稀释个十倍，返老还童变医美拉皮，刚刚好。反正你们也没见过真的，效果够你们抢破头就行。】
她一边嘀咕，一边晃着瓶子，看着里面的液体从深邃的紫色，变成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紫晕的漂亮色泽，满意地点了点头。
三瓶稀释版“神药”准备就绪。这个浓度比紫玉凝髓饮要浓，就暂定红颜不朽吧。
……
周一晚，红颜坊清空了所有客人。
最顶级的“牡丹亭”包厢里，只坐了五位客人。
这五位女士，每一个拎出来，都是跺跺脚能让京城商界抖三抖的人物。
影后王曼琳，某地产大亨的夫人孙太太……她们衣着低调，神态各异，但眼里都闪烁着同样的光芒——志在必得。
红姐亲自主持，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让人呈上了第一瓶红颜不朽。
当那只小巧的水晶瓶被放在丝绒托盘上时，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诸位姐姐都是识货的人，效果我就不多说了。”红姐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第一瓶，起拍价，一千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一百万。”
话音刚落。
“一千五百万。”王曼琳靠在椅子上，云淡风轻地报出价格。
“一千八百万。”对面的孙夫人立刻跟上。
“两千万。”王曼琳眼皮都没抬。
“两千三百万！”
价格战瞬间进入白热化。
柳箐月没来现场，她正窝在自家别墅的沙发上，一边啃着薯片，一边看着红姐给她开的“现场直播”。
看着屏幕里节节攀升的数字，她的心跳也在跟着加速。
【我的妈呀，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这买的不是化妆品，是军火吧？】
价格很快飙升到了两千八百万。
王曼琳和孙夫人的脸上都失了从容，彼此对视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火药味。
“两千九百万！”孙夫人咬着牙喊道。
王曼琳正要开口。
角落里，一个一直沉默不语、戴着墨镜的女人，忽然举起了手。
“三千二百万。”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块巨石，瞬间砸停了沸腾的场面。
全场寂静。
王曼琳和孙夫人都面色难看地看向她，最终，却都没有再开口。
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她们的心理预期。
“成交！”红姐一锤定音。
接下来的两瓶，竞争虽然依旧激烈，但最终的成交价，都未能超过第一瓶。
最终，王姐和孙夫人也各拍得一瓶。
……
凌晨一点，柳箐月的手机“叮”地一声轻响。
一条银行短信弹了出来。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收入Rmb 78,300,000.00元，当前余额……】
看着那串长长的零，柳箐月把薯片一扔，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发财了！老娘发财了！”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还什么花呗信用卡，她现在能直接买下那家银行！
激动过后，强烈的危机感再次涌上心头。
这么多钱，太不安全了！
她立刻坐直身体，打开了脑海中的别墅系统界面。
【叮！检测到大量世界源质汇入，是否进行升级？】
“升级！必须升级！给我把安防拉满！”
【基础安防升级启动——】
【“能量防护罩”已激活，可抵御常规物理及能量冲击。】
【“空间迷阵”已部署，非许可目标无法定位及靠近别墅。】
看着系统界面上，代表别墅的虚拟模型被一层淡蓝色的光罩和一层扭曲的空间波纹包裹，柳箐月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下，她的“乌龟壳”终于够硬了。
她满足地瘫回沙发，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就在这时——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柳箐月一个激灵，瞬间坐直了身体！
谁？！
她的别墅在京郊，周围几十里都没有人烟，更别说现在已经激活了“空间迷阵”，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
她紧张地走到玄关，通过监控看向门外。
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形挺拔，穿着合体的休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斯文儒雅。
是秦哲。
他对着摄像头，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仿佛知道她正在看着。
柳箐月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能找到这里？！
她没有开门，而是按下了通话键，声音冰冷：“你找谁？”
门外的秦哲扶了扶眼镜，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证件本，对着摄像头打开。
“柳箐月小姐，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清晰而沉稳。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哲。”
“这次来，是代表国家，想和您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