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是条阿拉斯加,体型庞大得像只小北极熊,近一年来毛也疯长了不少,厚实得能闷死人。
天气越来越热,夏天还没来,它已经热的不行了,所以给它洗澡和剪毛的任务就交给了叶淮南,之前给哆哆洗澡的一直都是他亲力亲为,这不是受伤了吗,只好带哆哆去宠物医院了。
这天下午,他带着哆哆去了一家市中心的宠物医院,老板是一个年轻小帅,之前哆哆生了点小病,叶淮南来过几次。
一推开门,凉爽的空调风混着消毒水和宠物香波的味道扑面而来,哆哆一看到这家医院,就变得焦躁不安,叶淮南都差点拉不进来它。
年轻老板低头记录着什么,闻声抬头,脸上立刻露出爽朗的笑容,“好久没见你来喽。”
他放下笔,从柜台后绕出来,十分自然地上前揉了揉哆哆的大脑袋,“它又长胖了,该减肥了。”
哆哆不忿地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热气,算是打了个招呼。
“回去就给它减肥。”叶淮南笑着把牵引绳递给他,“洗个澡,然后剪个毛吧,有点长了。”
年轻老板皱眉,“这可是个大工程,这一套下来要三个小时左右。”
“没关系,”叶淮南转身走到靠门边上的休息区,找了个椅子坐下,“我今天很闲。”
“那好吧。”老板看着眼前焦躁不安晃着尾巴,体型庞大的哆哆,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战场一样。
他又拖又拽,连哄带骗,才把一百多斤,不情不愿地哆哆弄进了美容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里面立刻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哆哆委屈的呜咽,爪子扒拉瓷砖的刺啦声,哗啦啦的水流声,以及偶尔夹杂的几声狗叫。
叶淮南坐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已经习惯了,毕竟每次来都会上演。
他掏出手机,准备玩游戏打发时间,眼角的余光却不小心瞥到了对面酒吧门口有个眼熟的身影。
霍瑾露?
她好像和一个男生发生争执了。
算了,和自己没关系,不要多管闲事了。
叶淮南这样劝说自己,不要介入他人的因果。
可是眼睛还是忍不住往那个方向看去。
去而复返的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以为他想去哪个酒吧,便开口道:“那个酒吧还是不要去的好。”
说着他把一个平板递给他,“用这个打发时间吧,我下载了很多游戏的。”
“谢谢,”叶淮南接过平板,好奇道:“为什么?那个酒吧普通人进不去吗?”
“当然不是!”老板神秘兮兮道:“哪个酒吧不干净,这个月已经有三个人被拉走了。”
叶淮南眉头微蹙:“坐牢了?”
老板摆了摆手,声音压得更低了,“进医院了。”
“原因?”叶淮南追问。
老板耸耸肩,摇头道:“不知道。”
说完老板在货架上找了个东西然后就走进了美容室。
叶淮南不由地皱起眉头,目光再次落到酒吧门口争执愈发激烈的二人。
男生的动作越发的粗鲁,肢体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霍瑾露似乎想挣脱,却被那个男生更用力地抓住了手腕。
下一秒,只见那个男生几乎是强硬地、半拖半拽地将霍瑾露拉进了那扇昏暗的酒吧门内。
叶淮南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
啧。
他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烦躁。
要不要管?
不!管!
自己又不是圣母!而且在霍家老宅发生那事,自己就没有理由去管她!说不定还会被倒打一耙!
但是出于人道主义决定给霍江行发个消息,他不会不管的,而且,整个霍家,他好像只能联系到霍江行——不对,是霍江行的秘书。
他们之间联系只能通过林秘书,没办法,只好给林秘书打个电话,听筒里传来冗长的忙音,一遍又一遍,都是自动挂断。
可能是在忙吧。
叶淮南盯着暗下去的屏幕,一种无力感混合着之前的那股烦躁,更加汹涌地席卷而来。
不管不管不管。
不关他的事,瞎操什么心!
最后他给林秘书发了一个消息,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就把手机撂在了一边,拿起了平板玩起了消消乐。
......
...
...
艹!
叶淮南低骂一声,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响声。
这爱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
自己真是犯贱啊!
就进去看看,没事就出来,绝不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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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的那一刻,一种近乎粘稠的昏暗瞬间地吞噬了他。
一股难以形容的复杂气味猛地钻进了叶淮南地鼻腔——廉价的香薰夹杂着呛人的烟味,酒精挥发的酸腐味,还混合着某种甜腻到发齁的果香和人群聚集的闷浊气息。
叶淮南眯了眯眼睛,一时无法适应这种光线的骤变,刚进来的几秒钟里,他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觉得耳边模糊不清的人声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得他脑子疼。
在原地缓了几秒,视野才逐渐清晰。
酒吧不大,基本的设施都有,吧台里零星坐着几个黄毛,卡座区更深更暗,只能看到几个猩红的烟头光点在黑暗里忽明忽暗,勾勒出几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舞池里,机械彩灯在旋转,切割着弥漫的烟雾。
叶淮南的视线扫过每个角落,忽略掉那些审视和不怀好意的目光,穿过人群,他的视线锐利而焦急地扫过,在昏暗的光线与扭曲地人影中寻找霍瑾露的人影。
“嘿,帅哥,一个人?有主吗?”
一条布满青黑色纹身的胳膊突然从侧面伸来,重重地搭在叶淮南肩上,带着令人反胃的酒气。
叶淮南的脚步猛地顿住,他侧过头,冰冷的目光顺着自己肩上的那只手,缓缓地移到对方脸上。
他冷笑一声,没有搭理,肩膀一抖,挣开他的手,继续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