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虚府上,今日张灯结彩,笙歌悠扬。
正是李瓶儿的生辰正日,虽非整寿,但花子虚好歹是个富家子弟,场面上的应酬还是要做的。
他广发请帖,将自己那帮结拜兄弟——西门庆、应伯爵、谢希大等人悉数请来,摆酒唱戏,以为庆贺。
宴厅之内,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花子虚坐在主位,已是喝得面红耳赤,搂着唱曲的小优儿嘻嘻哈哈。
西门庆、应伯爵等人围坐在旁,猜拳行令,好不热闹。
李瓶儿作为寿星,今日自然是盛装出席。
她穿着一身簇新的绯色绣金牡丹纹罗裙,头戴珠翠,云鬓高耸,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
此时周旋于宾客之间,应酬得体,笑容温婉,但眉宇间却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和厌倦。
与这帮只会吃喝嫖赌、言语粗鄙的汉子同桌共饮,于她而言并非乐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西门庆喝得半酣,一双色眼不住地在李瓶儿身上打转。他早就知道花子虚的娘子是个美人,往日也见过几面,但今日这般盛装之下,更显得肌肤胜雪,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竟比他那新娶的孟玉楼和潘金莲另有一番成熟冷艳的风韵,看得他心头直痒痒。
他凑近花子虚,借着酒意,看似随意地问道:“花二哥,真是好福气啊,娶得瓶娘子这般如花美眷!小弟听说,瓶娘子前几日还在那武大郎的糕饼行,出尽风头呢?怎么,二哥也在那糕饼行里有股子?”
花子虚正搂着小优儿灌酒,闻言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大着舌头道:“啊……是,是投了点小钱……嘿嘿,那武大郎……会做人,隔三差五送点心来……味道是真不赖!西门大哥你也尝尝!”
说着就让人去取李瓶儿昨日五十两银子订下的双层水果奶油蛋糕。
蛋糕很快被端上来。
那洁白细腻的奶油、金黄蓬松的糕体、鲜艳欲滴的水果,造型别致,香气诱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哟!这是何物?如此精巧?”
应伯爵怪叫道。
“这就是那‘神仙糕’?果然不同凡响!”
谢希大也啧啧称奇。
西门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贪婪。
他虽听说过,但亲眼见到还是被其卖相震撼。他尝了一口,那前所未有的香甜软滑口感瞬间征服了他的味蕾!
“好!果然是好东西!”
西门庆忍不住赞道,心中更是震动。
这武大郎,竟能做出如此美味?这背后得是多大的利润?
他立刻追问花子虚:“花二哥,这糕饼行生意如此红火,你占着股,可知如今一月能有多少进项?”
花子虚一脸茫然。
“进……进项?呃……这个……武大郎倒是提过,好像……还成吧?具体多少……嘿嘿,我没细问,有吃有喝有拿就行了,管他那么多!”
他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只知道享受,根本不过问经营。
西门庆一听,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这蠢货!投了钱进去,连每月赚多少都不知道?想套点有用信息他居然一问三不知!
无奈之下,他强压下火气,又试探着问:“那我听说瓶娘子昨日还花了五十两订头一个蛋糕?这可是真的?”
“五十两?”
花子虚眼睛瞪得更大了。
随即摆手笑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定是外面瞎传的!那武大郎懂事得很,送来的点心从来不敢收钱!那日的蛋糕肯定也是他孝敬瓶儿的生辰礼!五十两?哈哈,西门大哥你真会说笑!”
西门庆看着花子虚这副糊涂样子,再看看一旁明艳动人、举止得体的李瓶儿,心中真是替李瓶儿叫屈,更是对那糕饼行的利润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和占有欲。
这武大郎,看来比想象中更有能耐,也更会笼络人心。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李瓶儿身上,贪婪之中又掺杂了几分算计。
若是能通过李瓶儿,了解更多糕饼行的内幕,甚至……
与此同时,糕饼行这边。
吕茅自然也知晓今日是李瓶儿生辰,不过他猜到西门庆一定会赴宴所以就推辞了。
忙完店里的活计,他估摸着花府宴会正酣,便悄悄绕到花家后门附近,西门府与花府只有一墙之隔。
果然,没等多久,就见玳安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
“武大官人?”
玳安见到吕茅,有些意外。
吕茅将他拉到僻静处,塞过去一小块碎银,低声问道:“玳安,向你打听个事儿。你们府上那位四娘子,孙雪娥,近来可好?我怎得好些日子没见着她了?”
昨夜系统突然提示孙雪娥好感提升,吕茅心中疑惑,今日孙雪娥又没来探讨厨艺,他更觉得奇怪,所以过来打听。
玳安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官人您还不知道?四娘子前几日倒了大霉了!”
“哦?怎么回事?”
吕茅心中一紧。
“也不知怎的得罪了五娘和那个厉害丫头庞春梅,两人在爹面前不知嚼了什么舌根子,爹大发雷霆,用鸡毛掸子把四娘子好一顿打!打得可狠了!还禁了足,不许出院门呢!唉,真是可怜……”
玳安语气里带着一丝同情。
吕茅听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股怒火直冲顶门!
西门庆!潘金莲!他几乎能想象到孙雪娥无故受辱、瑟瑟发抖的模样!
“可知是为了何事?”
他强压怒火问。
“好像……好像是说四娘子菜做得不好,顶撞了五娘……还有……还有说四娘子总往您这儿跑……”
玳安声音越来越小。
吕茅瞬间明白了!
竟是受了自己的牵连!潘金莲那毒妇,定是嫉妒孟玉楼,又奈何不了,便拿地位不高的孙雪娥撒气!
“好……好得很!”
吕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冰冷得吓人。
玳安被他这模样吓到了,不敢再多言。
吕茅深吸几口气,勉强平复情绪,又塞给玳安二两银子:“多谢你告知。此事我知道了,你莫要再对旁人提起。”
打发走玳安,吕茅站在阴影里,望着花府方向传来的隐隐笙歌,想到好好一个邻家姐姐的懂事人儿竟平白受屈辱,心中波澜起伏。
现在,他需要加快进度,解救美人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