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行至尾声,嫣曦小腹高高隆起,往日利落身形添了柔和曲线,眉眼晕着淡淡孕泽,褪去冷冽更显温婉,只是孕晚期疲惫难掩,行动愈发不便,每日多在榻上静养,指尖轻覆小腹时,眼底满是对孩子的期盼。傅云霆对她呵护愈甚,推掉大半外务,日夜伴在身侧,生怕她受半分苦楚。
清晨天微亮,傅云霆轻手轻脚起身,吩咐侍从:“今日熬些山药粥,配两碟爽口小菜,都要清淡些,少放调料。”
待嫣曦醒来,他已端着早餐守在榻边,小心扶她坐起,垫好软枕:“醒了?先喝点温水润润喉,再慢慢吃早饭。”
说着便舀起一勺粥,吹至温热才递到她唇边。
嫣曦轻咬一口,浅笑道:“味道刚好,你也一起吃点吧。”
傅云霆摇摇头:“我陪着你,等你吃完我再吃。”
目光始终锁着她的神色,见她蹙眉便轻声问:“不合胃口?我再让人换些别的。”
白日里,嫣曦不便再指导苏明宇修习,常于廊下静坐晒温和日光,指尖轻摩小腹感受胎儿动静,嘴角总噙着浅笑。
傅云霆处理完紧要事务便快步走来,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道:“今日风柔,晒会儿太阳正好,别久站,累了就靠会儿。”
他拿起一旁的薄毯,轻轻搭在她肩头:“早晚凉,别着凉了。”
嫣曦侧头看他:“事务都处理完了?”
“嗯,要紧的都弄好了,余下的交给下属就行。”傅云霆抬手轻覆她的小腹,掌心贴着布料感受细微动静,眼中满是温柔:“你说这小家伙,会长得像你多些,还是像我多些?”
嫣曦轻笑:“只要平安健康就好,这般沉坠,倒像个结实的小家伙。”
夜里休憩,傅云霆格外谨慎,特意让人换了宽大柔软的被褥,入睡时轻拥嫣曦入怀,手臂虚虚环着她的腰腹,动作轻柔:“这样躺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要调整下姿势?”
嫣曦靠在他肩头,轻声道:“这样就好,很安稳。”
若她因腹部坠胀辗转难眠,傅云霆便坐起身,指尖轻揉她的太阳穴:“是不是胀得难受?我帮你揉揉,会舒服些。”
或是温一杯安神蜜水递过去:“喝点这个,能安心些。”
直到她沉沉睡去,他才轻手轻脚躺下,稍有动静便即刻醒来查看。
大夫每日前来诊脉,搭脉片刻后笑道:“阁主放心,夫人胎象稳固,胎位也正,瞧着脉象沉实有力,想来胎儿康健得很,只需安心静养,静待瓜熟蒂落便可。”
傅云霆连忙问:“临盆前还有什么需要格外注意的?这般腹围,生产时会不会格外费力?”
大夫叮嘱:“多休息,避免劳累,饮食清淡均衡便好,若腹痛规律便是临盆征兆,即刻告知我。腹围稍大些无妨,只要胎位正,便无需太过担忧。”
傅云霆一一记牢,亲手调整被褥厚度,叮嘱侍从多留意,又备齐襁褓、汤药等物件,件件亲自查验。
这日傍晚,嫣曦闭目养神时,一阵剧烈腹痛突然袭来,远甚往日阵痛,她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冒出汗珠。
傅云霆冲门外喊:“快请大夫!备稳婆,动作快点!”
随即握紧她的手:“嫣曦别怕,我陪着你,再忍忍。”嫣曦咬着唇强忍剧痛:“我没事,别担心。”
大夫赶来诊查后沉声说:“阁主,夫人临盆了,让稳婆即刻准备接生!”
傅云霆连忙吩咐人请稳婆,反复叮嘱:“务必仔细照料,确保母子平安。”
屋内灯火通明,稳婆的叮嘱声与嫣曦的痛呼声交织,傅云霆守在门外来回踱步,双拳紧握,每一声痛呼都让他心疼焦灼,一遍遍祈祷平安。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啼哭,傅云霆心头一震,刚要迈步,又听见一声软糯的啼哭紧随而至,接连两道哭声撞入耳中,格外真切。
稳婆掀开门帘笑着出来:“恭喜阁主!贺喜阁主!夫人生了,是龙凤胎!一双儿女,都康健得很!”
傅云霆愣在原地,眼中瞬间涌满狂喜,反应过来后快步冲进屋内,先走到榻边看向嫣曦,见她面色苍白却带着浅浅笑意,连忙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颤抖:“嫣曦,辛苦你了,你太棒了。”
嫣曦虚弱地摇摇头,目光望向一旁襁褓中的两个小家伙,眼中满是温柔。
傅云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两个小小的襁褓并排放着,小家伙们闭着眼,眉眼依稀能看出两人的影子,哭声虽轻却有力。他小心翼翼俯身,目光在两个孩子脸上流连,满心都是珍视与欢喜,低头在嫣曦额头印下轻柔一吻:“我们有一双儿女了,往后,我们一家四口,岁岁相伴。”
屋外夜色正浓,屋内却暖意融融,两道稚嫩的啼哭伴着轻声细语,为这份安稳的幸福画上最圆满的句点,也开启了满是烟火温情的崭新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