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药方，你们先别急着上生产线，稳住节奏，一步一步来。真想把腾天制药厂开遍整个华夏？那可不是喊两句口号就成的事儿。每一座城市都得有分厂，每个分厂都得有人管，而且是能独当一面的管理人才。现在拼的不是谁动作快，而是谁能走得稳、走得远。
叶晨峰心里清楚得很——企业这东西，就像种树，根扎不深，风一大就得倒。要是盲目扩张，表面上看着热闹，背地里早晚会出乱子。资金链断了、品控崩了、团队散了……哪一环塌了都不好收场。所以，与其追风口，不如先把地基打牢，踏踏实实练内功。
“老大，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李胖子一听，立马拍着肚皮保证，那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把椅子掀翻，“腾天这块牌子交给我和猴子，保准给你擦得锃亮！咱俩别的不行，拼起命来可不含糊。”
“那是！”猴子也热血上头，一拳头砸在桌上，眼神亮得像火，“老大你给了我们机会，我们就绝不能让你丢脸！腾天要起飞，我们就是那两只拼命扇翅膀的鸟！”
话虽这么说，可李胖子哪坐得住？手里攥着两张药方，心早就飞到实验室去了。他一边搓着手一边嘀咕：“这可是继‘快速美’之后的大招啊，效果要是真跟老大说的一样神，那咱们腾天直接就能在医药圈炸个响雷！”他已经脑补出铺天盖地的广告画面了：明星代言、医院抢购、药店断货……
但叶晨峰只是笑笑，没再多说。他知道这两人有干劲是好事，但也得压着点火，别烧过了头。
接下来两天，叶晨峰也没闲着。带着唐欣和寒初雪逛了趟城郊的樱花谷，阳光洒在溪水上，风吹花瓣落肩头，难得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可他心里明白，这份宁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安宁。
抽空他又去了趟胜天会总部，见了方南祥。自从吞掉青龙会后，胜天会在天海的地盘越扩越大，虽然那些老牌大帮会还懒得正眼看他们一眼——在人家眼里，胜天会顶多算个突然冒头的野路子，不值得动刀动枪。可一些小混混组成的乌合之众却频频上门挑衅，结果全被方南祥带人连根拔起，打得连渣都不剩。
短短时间，胜天会已经隐隐有了中型帮派的气势，组织架构也在逐步完善，甚至开始设立情报组和外联部，不再是当初那个靠拳头说话的草台班子。
“方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叶晨峰递过去一支烟，语气真诚。
方南祥接过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眼底闪着光：“叶少，千万别这么说。我现在过的，才是我想要的日子。当初离开赵家，就是为了找一个真正值得追随的人。跟着你，我才觉得这身本事没白练。”
顿了顿，他试探性地问：“您这次回来，是不是打算亲自接管胜天会了？”
叶晨峰摆摆手，嘴角微扬：“还不急。明天我要去运城走一趟——那边有个大礼等着我去拿。”
他说的“大礼”，是一块锈迹斑斑却沉甸甸的铁牌。那是西园镇王有利临别时交给他的信物，背后牵连着运城三大帮会之一的**天刀会**。只要手持铁牌现身运城，便可名正言顺接管整个组织。这事他差点忘了，直到昨晚在房间翻旧物时，才从抽屉角落摸出这块冰凉的铁片，记忆也随之苏醒。
“方哥，胜天会还得靠你多费心。”叶晨峰笑着拍拍他肩膀，“有你在，我才能放心往外冲。”
第二天清晨，叶晨峰拎着个帆布包上了火车。临行前，寒初雪叉腰怒视，骂他是“变态”、“流氓”，说他眼里只有事业没有感情，刚回来两天又要走，完全不顾唐欣的感受。
唐欣倒是乖巧，没闹也没哭，只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轻亲了一下，声音软软的：“晨峰哥哥，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吃饭。”
火车驶出站台，三小时后抵达运城。
这座毗邻天海的城市，表面看古韵犹存，老城墙、石板街、茶馆酒肆林立；可暗地里却是暗流汹涌。近几年帮派林立，街头砍人几乎成了家常便饭，警笛声比闹钟还准时。政府三令五申严打黑势力，结果越打越多——地下江湖反而借机洗牌，强者愈强。
下午一点，叶晨峰走出火车站，肚子早已咕咕叫。他顺着人流溜达到一条老街，街边摊贩林立，油烟升腾，吆喝声此起彼伏。他在一家不起眼的馄饨摊坐下，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满脸皱纹却精神矍铄。
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来，汤清味浓，香气扑鼻。叶晨峰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这汤头鲜得直透脑门，皮薄馅嫩，连葱花都撒得恰到好处。
“老爷子，您这手艺，不去开连锁店可惜了。”他由衷赞叹。
老头呵呵一笑，坐在旁边的小凳上：“小伙子，你是游客吧？这几年运城不太平，刀子比筷子还常见，出门可得多留个心眼。”
正说着，街口传来一阵喧哗。
“收保护费了！都规矩点！”
这年头，运城的街头巷尾早不像从前那么太平了。以前夜里还能溜达着买碗热馄饨，现在连个摊子都得靠“规矩”活着。老王头守着这口锅熬了十几年，从推车到支棚，风里雨里就指着这点小生意过日子。可如今呢？三天两头有人上门收“保护费”，不给钱？椅子给你掀了，锅给你砸了，连炉子都能搬走。
“他们常来这儿闹事，”老王头一边搅着锅里的馄饨，一边压低声音对我说，“你不惹事，事也不找你——在这儿混，就得懂这个理儿。快吃，趁热。”
话音刚落，街角影子里晃出五个年轻人，脚步拖沓却带着一股子煞气，领头的是个染着红头发的小混混，耳朵上还挂着个闪亮的耳钉，像只随时要扑上来咬人的狗。他一屁股坐在摊前的矮凳上，翘起二郎腿：“王老头，两千块，拿来吧。”
老王头手一抖，勺子磕在锅边发出“当”的一声。“哎？等会儿……不是一千吗？怎么突然翻倍了？”
“哟，老爷子记性不错啊！”红毛冷笑一声，抬脚就把旁边一张木椅踹翻了，发出刺耳的响声，吓得隔壁卖糖葫芦的大姐缩进了帘子后面。“现在猪肉涨价、房租涨价，连我们去KtV找乐子都贵了一倍！你这摊子天天排队，烟火气旺得跟过年似的，保护费凭啥不涨？”
“大哥，您行行好，”老王头双手合十，脸上堆着笑，眼里却全是愁，“我这是小本买卖，一个月刨去成本也就挣个三四千，要是月月交两千，那不是白干嘛？留口饭吃吧。”
“留口饭？”红毛猛地拍桌，汤碗都跳了起来，“你在这条街上能安稳摆摊，靠的是谁罩着？没有我们兄弟镇场子，你早被人砸八百回了！给钱是看得起你，不给？明天别让我在这看见你的人影！”
老王头低头沉默了几秒，眼神渐渐沉了下来。锅里的水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蒸汽模糊了他的眼镜片。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声音不大，但清楚得很：“好，我听你们的——我不摆了，以后不来这儿了。”
这话一出，几个人愣住了。红毛眯起眼，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你说啥？你要走？”
“对，”老王头点点头，语气平静，“我不想再受这份气了。换个地方，清清静静做生意。”
红毛忽然笑了，笑得阴森森的，站起身来绕到摊子前面，一手撑在案板上，俯视着老人：“哎哟喂，老爷子还挺有骨气？行啊，你要走也成——三万块，清算‘保护费’。你在这一带摆了七八年了吧？没我们看着，你早被抢得底裤都不剩！现在拍拍屁股想走人？没门儿，拿钱来！”
“三……三万？”老王头脸色瞬间发白，手不自觉地抓住围裙角搓着，“我哪来的这么多钱啊……家里老伴儿常年吃药，孙子上学还要交补习费……我真的掏不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