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李青玄频繁出入符缘阁和各大商铺,购买材料,炼制符箓丹药,准备远行。
期间,柳轻眉来找过他几次,除了符道交流,还透露了一个消息:符缘阁的刘掌柜,似乎在暗中调查他的来历。
“李道友,刘掌柜没有恶意,他只是想确认你是否可靠。”柳轻眉道,“符缘阁背后是‘万符宗’,北域三大符道宗门之一。你若能通过考核,或许有机会成为万符宗的外门长老,那可比散修安全多了。”
李青玄谢过她的好意,但婉拒了。加入宗门固然有庇护,但束缚也多。他现在身怀重宝,又有《太初衍道经》这样的隐患,不适合加入任何势力。
两个月后,出发的日子临近。
这天,李青玄正在洞府绘制最后一批符箓,突然感应到一股隐晦的空间波动。
不是洞府外,而是识海深处——那座残塔,突然震颤起来!
自从来到灵界,残塔一直沉寂,只有当初共鸣时有过反应。此刻,它竟自行苏醒,塔身流转着混沌光晕,似乎在指引某个方向。
李青玄凝神感应,模糊的画面传入脑海:一片无尽的冰川,冰川深处,有一座断裂的山峰。山峰内部,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残塔……
李青玄心中震动。
残塔的指引方向,与天风城所在的方向,大致相同。
难道另一半塔身,就在天风城附近?
就在这时,洞府阵法传来波动。红菱的声音传来:
“李道友,明日辰时,南门集合,出发天风城。”
李青玄睁开眼,眼中闪过决然。
无论如何,这一趟,他必须去。
晨光初露,赤阳城南门。
三艘赤色飞舟悬浮空中,舟身刻着火焰纹路,这是赤焰猎团的标志性法器“赤焰舟”,每艘可载十余人,日行万里。舟旁已聚集了二十余人,修为最低也是元婴中期,个个气息精悍,显然都是猎团精锐。
李青玄准时到来,他今日换了一身灰色劲装,外罩青色披风,腰悬普通储物袋,看起来与寻常散修无异。七杀剑早已收回体内温养,此刻他刻意收敛气息,只显露出化神中期的修为。
红菱迎上前:“李道友,就等你了。这是此次同行的成员……”
她逐一介绍。除了李青玄认识的陈老、韩厉、赵阔、苏医师、孙道友、秦道友,还有八名新面孔,大多是猎团的骨干。其中一位白发老妪引起了李青玄的注意——她手持蛇头拐杖,气息沉凝,竟是化神后期修士。
“这位是‘蛇婆’,我们猎团的供奉长老,精通毒术和御兽。”红菱介绍道,“蛇婆常年在荒血原深处活动,对北域路线了如指掌,此行由她领航。”
蛇婆抬眼打量李青玄,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就是那个斩了黑煞老魔的小子?不错,根基扎实,杀气内敛,是个好苗子。”
“道友过奖。”李青玄拱手。
“上船吧。”红菱道,“我和蛇婆、陈老、李道友乘第一艘;韩厉、赵阔、苏医师带五人乘第二艘;孙道友、秦道友带剩下的人乘第三艘。三舟呈品字形前进,相隔不超过十里,随时保持传讯。”
众人登舟。赤焰舟内部空间比外观看起来更大,这是运用了空间阵法。主舱有休息室、议事厅,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炼丹房,设施齐全。
飞舟升空,化作三道赤虹,向北方天际飞去。
李青玄站在船头甲板,俯瞰下方大地。赤阳城迅速缩小,最终消失在地平线。前方是连绵的血色荒原,更远处可见雪山轮廓——那是北域着名的“寒霜山脉”,横跨数十万里,将北域分为南北两部分。
“从此处到天风城,大约三十万里。”蛇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拄着拐杖走到李青玄身侧,“我们规划的路线要绕过三处险地:葬魂谷、腐毒沼泽、还有寒霜山脉中的‘冰风峡’。全程顺利的话,需要两个月。”
李青玄看向她:“道友似乎对这条路很熟悉。”
“走过七次。”蛇婆淡淡道,“第一次是六十年前,那时我还是元婴期,跟着上一任团长。那次去了十二人,回来五个。”
她顿了顿:“北域之行,从来不是游山玩水。荒原上的劫匪、沼泽里的毒物、冰原中的古兽,还有……同行的竞争者。每次拍卖会前后,都是北域最乱的时候。”
李青玄沉默。这些他早有预料。
“不过这次,我们准备充足。”红菱也走上甲板,“三艘赤焰舟都加装了‘破风阵’,速度比往常快三成。另外,我通过关系买了最新的路线图,标注了近半年新出现的险地和势力分布。”
她递给李青玄一枚玉简:“这是复制品,你熟悉一下。”
李青玄接过,神识扫过。玉简中是一幅立体地图,北域地形栩栩如生,标注了上百个红点、黄点、绿点。红点是极度危险区,黄点是需谨慎通过区,绿点是相对安全区。
他们的路线蜿蜒曲折,尽可能避开红点,但仍有几处无法绕开。
“葬魂谷和腐毒沼泽都有固定通道,只要按规矩缴纳‘过路费’,一般不会为难。”陈老从船舱走出,“麻烦的是冰风峡。那里最近有‘冰煞’出没,已经吞了好几支商队。我们可能需要绕远路,或者……请一位精通火系功法的道友开路。”
众人看向李青玄。他斩杀黑煞老魔时动用的火焰剑意,给众人留下深刻印象。
“我可以试试。”李青玄没有推辞。他的七杀剑中火行剑主攻伐,确实适合应对冰煞。
飞舟飞行三日,已深入荒血原千里。
这日黄昏,前方出现一片黑色森林。森林中的树木通体漆黑,枝叶如铁,在血色夕阳下泛着诡异光泽。
“铁木林到了。”蛇婆道,“今夜在此休整。铁木林中的‘铁木’是炼制防御法宝的好材料,但林中有‘蚀铁蚁’群居,夜间活动频繁,我们只需在外围扎营,不深入即可。”
三艘飞舟降落在一片空地。众人迅速布下防护阵法,升起篝火。苏医师开始准备晚餐——灵米、荒兽肉,再加上她特制的药膳,香气四溢。
李青玄盘坐在自己的帐篷内,继续参悟《罗天炼星诀》。第三层心法涉及“星力化形”,可将星辰之力凝聚成各种形态攻防,玄妙无比。他已初步掌握“星盾”和“星矛”的凝聚之法,正在尝试更复杂的“星翼”——若能成功融合虚空之翼,遁速将大幅提升。
夜深时,他忽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