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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华端坐于密室上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面前的烛火摇曳,映得她脸上的皱纹愈发深邃,光影在她眼窝与颧骨间凿出深不见底的阴影。

烛芯“噼啪”轻响,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旋即被穿堂而过的冷风撕碎,如同这屋中人心头的不安。

她挥退了那名惊慌失措的家仆,室内只剩下几位司马氏的核心宗亲与心腹谋士。

死一般的寂静中,唯有窗外风声呜咽,如孤魂低语,刮过庭院枯枝,发出细碎如骨节摩擦的声响,仿佛整座府邸都在战栗。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木料与药香混杂的沉闷气息,压得人胸口发紧,连呼吸都带着一丝苦涩的霉味——那是岁月与病痛共同发酵的腐朽之息。

指尖触到案几边缘,木纹粗糙,沁出微凉的湿意,像是老屋在无声地渗汗。

“眼珠肿如李,脓血不止,已经看不清三尺外的人影了。”一位族叔声音干涩地打破了沉寂,喉头滚动,仿佛每一字都从干裂的肺腑中挤出,“太医署那群废物束手无策,只说是急火攻心,旧疾复发。”他说话时,指尖微微颤抖,茶盏边缘留下一圈未干的唇印,那茶早已凉透,泛着一层灰白的浮沫,鼻尖掠过一丝微酸的冷香,令人作呕。

张春华没有说话,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目光如寒潭深水,无声却刺骨,掠过衣袖的窸窣声、喉头的吞咽声,甚至烛火跳动的节奏都仿佛为之一滞。

她耳中听见自己血脉在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战鼓闷响;掌心微汗,指甲已嵌入掌心,疼痛却遥远如隔世。

剑在,则天下慑服;剑若断,则群狼环伺。

洛阳城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宗室,那些阳奉阴违的士族,此刻恐怕都在暗中庆贺——他们等的,正是这裂隙初现的一刻。

“不能再等了。”谋士钟会向前一步,眼神锐利如鹰,衣袖带起一阵微风,烛火随之剧烈晃动,将他的影子拉长如刀,斜劈在墙上,“主公病重,国不可一日无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请夫人早下决断,行废立之事,拥立子元公(司马昭),以安天下人心!”

“废立?”张春华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唇齿间吐出的每个音节都带着霜气,“说得轻巧。皇帝虽是傀儡,却是高贵乡公,是先帝亲选的血脉。名分未失,人心未丧,如何废?如何立?师儿一病,我们就立刻换掉皇帝,天下人会如何看我司马家?是看我们忠心为国,还是看我们迫不及待?”

她一连串的质问让密室内的空气更加凝重,仿佛连呼吸都成了罪过。

众人皆知,司马家要的是一个万民归心、名正言顺的“禅让”,而不是一个背负千古骂名的“篡逆”。

司马师的病,打乱了这个从容的节奏。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通报,说宫中来了天使,是皇帝遣中常侍李昭送来了御膳。

众人面面相觑,心头皆是一凛。

这个节骨眼上,小皇帝想做什么?

李昭捧着一个紫檀木食盒,亦步亦趋地走进密室,身后跟着两名小黄门。

他不敢抬头,将食盒恭敬地置于案上,尖着嗓子宣读了皇帝的口谕,无非是些听闻大将军病重,朕心焦急,寝食难安的场面话。

他的声音细如游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也感知到了这屋中杀机暗涌。

张春华挥手让他退下,目光却死死盯住那食盒。

那紫檀木纹路细腻,触手温润,却无宫廷御膳房的封条,也没有尚食局的验讫印记,像一只没有身份的幽灵。

指尖摩挲其上,木面微暖,似被体温焐过,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她示意心腹打开盒盖,一股温热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枣泥的甜腻与山药的微腥,竟让人一时恍惚,仿佛回到了司马师年少时府中厨房的黄昏,灶火噼啪,母亲在案前揉面,那香味曾是他最深的慰藉。

食盒内,静静地躺着一碟精致的枣泥山药糕,糕体油润,表面撒着细密的桂花,旁边压着一张素笺。

指尖触到那纸,微糙而温,仿佛还带着书写者掌心的余温,墨迹未干处,竟有一丝极淡的檀香,混着少年指腹的汗意。

“枣泥山药糕……”一位族亲失声低语,“这是大将军最爱吃的点心。”他话音未落,喉头一哽,像是被那甜香呛住了,眼中竟泛起一层水光。

张春华心头一震——这味道太熟悉了,熟悉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是毒药,而是记忆。

她记得那年先帝病重,这少年曾在灵前背诵《孝经》,声泪俱下,连老臣都为之动容……那是他第一次赢得朝野同情。

“糖衣毒药,不足为奇。”她冷笑一声,将笺纸丢在桌上,朝角落里招了招手,一条豢养在府中的细犬被牵了过来。

她夹起一块糕点,丢在地上。

细犬嗅了嗅,尾巴轻摇,立刻大口吞食,片刻之后,舔着嘴边残渣,摇着尾巴,全无异状。

糕点无毒。

密室内的气氛却并未因此缓和,反而更加诡异,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无毒,比有毒更可怕。

张春华再次拿起那张笺纸,细细端详。

指尖摩挲着“叔父”二字,墨色极重,纸背微凹,仿佛书写者落笔时倾注了全身气力,甚至能想象那少年咬牙切齿、指节发白的模样。

曹髦平日批阅奏章,皆由中书舍人代笔,字迹圆熟老道。

而这字,分明是亲笔。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示弱!

认亲!

他不是以君王的身份在慰问臣子,而是以一个晚辈子侄的身份在探望病重的长辈!

他用“叔父”这个称呼,将君臣关系巧妙地拉拢成了家事。

他这是在用宗族伦理,堵天下悠悠之口!

“若有毒,尚可斥其弑君之谋;若无毒,却是以情困我——他用温情织网,比刀剑更难挣脱。”张春华心中冷然,指尖几乎要将那素笺揉碎。

“好个小皇帝……”她喃喃自语,眼中寒光毕现,瞳孔深处翻涌着愤怒、忌惮与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敬畏,“他这是算准了我们不敢在此刻背上‘逼死孝君’的恶名!”

若此时强行废帝,司马家就坐实了不忠不义,欺凌孤弱的罪名。

天下士林最重名节,必将群起而攻之,司马家数十年积累的声望,将毁于一旦。

就在她凝视烛火之时,一名暗线悄然潜入后院,跪报:“宫中已设孝经乐署,昼夜奏乐,声达坊市。”

风忽然变了方向,从东南吹来,带着一股檀香与箫声的混合气息——那声音起初微弱,渐渐清晰,竟穿透高墙,渗入这密室的每一道缝隙。

乐声肃穆,箫管齐鸣,夹杂着编钟低沉的余韵,闻之令人垂泪。

那音波拂过耳膜,如细针轻刺,又似旧梦低语,连烛火都随之微微震颤。

与此同时,洛阳城西的隐秘作坊里,七座熔炉已连续三日不熄火,炉火映红了夜空,却无人知晓其中冶炼的是兵器,还是诏书的印泥。

第三日,门客私议:“天子焚香祈福,竟至咳血……”

第五日,街头童谣起:“君仁臣忠,天佑大魏。”

第六夜,张春华梦中惊醒,听见窗外有诵经声——竟是府中仆妇自发为大将军祈福。

那声音低缓而虔诚,如潮水漫过青石,浸透她的睡袍,让她在冷汗中坐起。

“夫人!再这样下去,不是我们废帝,而是百姓先废了我们!”钟会焦灼进言。

这般煎熬了整整七日,第七日的清晨,一则更让张春华措手不及的消息传来——皇帝陛下亲临司马府,探望大将军。

按礼制,天子出行当有千乘护卫,然自大将军病重以来,禁军调度皆由司马昭执掌,今日宫门仅放行三骑随行。

司马府外,甲士环列,刀枪如林,肃杀之气几乎凝成实质,铁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马匹喷着白气,蹄铁踏地声如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跳节拍上。

然而,当那辆朴素的御驾缓缓停下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车上走下的,不是身着十二章纹龙袍的九五之尊,而是一个面色苍白、眼圈发黑的少年。

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头上未戴冠冕,只用一根木簪束发,发丝凌乱,似连梳洗都顾不上。

两名小黄门抬着药炉紧随其后,曹髦几次伸手欲接,被李昭劝阻,他才作罢,但仍坚持走在最前,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穿过庭院,来到正堂之前。

青石板被晨露浸湿,映出他摇晃的倒影,脚底传来湿冷的触感,鞋履已微微打滑。

面对满堂闻讯赶来的司马氏族人与文武百官,曹髦将药炉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撩起衣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朕年少无知,德行有亏,或有失礼之处,以致叔父忧思成疾。”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清晰的哭腔,回荡在寂静的大堂,连屋檐下的铜铃都仿佛为之震颤,“朕今日在此立誓,若上天垂怜,能让叔父康健如初,朕愿退居东宫,闭门读书,此生永不干涉朝政!”

话音未落,他猛地俯下身,一个响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青石地砖上。

“咚”的一声闷响,像是心口被重锤击中,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颤。

再抬起头时,他光洁的额头上已是一片红肿,一丝鲜血顺着眉角滑落,滴在他素白的袍角上,宛如一朵凄然绽放的梅花。

那血珠滚落时,带着温热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一缕极淡的腥味,飘入张春华的鼻腔,激起一阵本能的战栗。

帘后,张春华透过缝隙,死死盯着堂中那个形销骨立、声泪俱下的身影。

她攥紧的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她的眼中,愤怒如烈火,无奈如寒冰,警惕如毒蛇,三者交织,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清楚地知道,这每一个字,每一滴泪,甚至那一抹血,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

可她又能如何?

满堂文武亲眼所见,皇帝伏地请罪,以退位为叔父祈福。

这出戏,已经演给了全天下看。

舆论之势,已然滔天。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杀意,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帘后走出,亲自上前将曹髦扶起:“陛下何出此言!陛下乃万金之躯,如此折煞老身与大将军了!大将军忠心为国,定会痊愈,届时还需与陛下一同共理天下。”

曹髦被搀起时,身形微晃,唇色苍白如纸。

他低声道:“劳婶母挂心。”声音细弱,几近呜咽。

张春华扶着他走向门口,指尖触到他腕脉——沉稳有力,无一丝颤抖。

直到御驾驶出院门,消失在晨雾深处,她仍立于阶前,望着那一道被车轮碾碎的露水痕迹,久久未语。

车厢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小灯在角落摇曳,投下晃动的影子。

李昭小心翼翼地为皇帝处理着额上的伤口,棉布轻触,曹髦眉头微蹙,却未出声。

他低声问道:“陛下……您方才所言,真愿退居东宫?”

曹髦倚在车壁上,闭着眼睛,任由李昭擦拭。

他缓缓抬手,抹去脸上未干的泪痕和额角残留的血迹,嘴角却慢慢扬起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冷笑。

那笑,如冰裂,如刃出鞘。

“我跪的是这青砖,不是他司马家。”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却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他们想要名分,我就给他们天大的名分。但他们不知道——”

他慢慢睁开眼,眸中再无半分悲戚,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光,如同深渊凝视。

他修长的手指探入宽大的袖中,紧紧握住了一卷薄薄的帛书,那是心腹宦官陈矩昨夜冒险传讯、以空香囊为信物换来的“七日祈天进度”密报——七炉不熄,民心渐动。

“当一个皇帝开始演孝子的时候,”他轻轻地说,仿佛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往往……他是在为别人写遗诏了。”

车轮碾过洛阳的石板路,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咯噔”声,一声又一声,像是为司马家敲响的更鼓。

李昭垂首不语,指尖尚带着陛下额上血迹的温热。

他忽然想起幼时听过的传说:当日高祖入咸阳,百姓焚香夹道,鼓乐相迎——可那之后呢?

他不敢想下去。

车厢内,曹髦闭目静坐,袖中帛书紧贴掌心,仿佛握着一道尚未宣读的诏令。

那车轮声,不像是归宫,倒像是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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