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迷
中午十二点，林薇安回到公寓。刚进门，就看到佣人放在茶几上的午餐——四菜一汤，都是她喜欢吃的：糖醋排骨、番茄炒蛋、清炒时蔬，还有一碗玉米排骨汤。她愣住了，顾宸曦的人怎么知道她喜欢吃这些？
“林小姐，这是顾总吩咐准备的，他说您早上没吃好，让厨房多做几个您喜欢的菜。”佣人恭敬地说。
林薇安的心沉了一下——顾宸曦到底调查了她多少？连她喜欢吃的菜都知道。她走到餐桌前，看着桌上的菜，却没什么胃口。她拿起筷子，夹了块糖醋排骨，味道和家里张妈做的很像，一下子就想起了父亲——父亲最喜欢吃张妈做的糖醋排骨，每次都会抢着跟她吃。
眼泪又要掉下来时，她赶紧放下筷子，走到客厅。她不能再沉浸在悲伤里，得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清歌去查赵婉芳和李明渊医生了，她自己能做什么？
她想起了李明渊医生的暗示——他点了点自己的左胸口口袋，那里肯定有东西。她得想办法联系上李医生，问问他到底藏了什么。直接去医院太危险，打电话到科室又怕被监控，怎么办？
她想到了顾宸曦的助理。顾宸曦的律师之前和医院沟通过，说不定助理有李医生的联系方式。如果她以“想了解母亲病情”的名义，让助理帮忙联系李医生，会不会可行？
但这样一来，顾宸曦肯定会知道她在关注李医生，会不会打草惊蛇？林薇安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试试——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拿起手机，找到顾宸曦助理的号码，犹豫了半天，还是拨了过去。
“喂，林小姐？”助理的声音很温和。
“您好，我是林薇安。”林薇安的声音有点紧张，“我想问问，您有没有我妈妈的主治医生李明渊医生的联系方式？我想了解一下我妈妈今天的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助理说：“林小姐，顾总吩咐过，关于苏女士的病情，有任何消息，护工会第一时间告诉您。如果您想联系李医生，我可以帮您转达，但直接联系的话，可能不太方便——医院那边有规定，外人不能随便联系IcU的医生。”
林薇安的心凉了半截——果然不行。“那…麻烦您帮我问问李医生，我妈妈今天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好转？”
“好的，林小姐，我现在就去问，有消息了立刻告诉您。”
“谢谢。”林薇安挂了电话，心里有点失落。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林薇安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她赶紧打开短信，内容只有一行字：“林小姐，令堂情况暂稳，勿念。左口袋之物，已妥善保管，时机未到。”
没有署名，号码也是陌生的。
林薇安的血液几乎凝固了——这条短信是谁发的？是李明渊医生吗？他怎么会知道她的新号码？“左口袋之物”到底是什么？“时机未到”又是什么意思？
她盯着短信看了很久，手指抖得厉害。她想回复，问清楚是谁，却又不敢——万一这是个陷阱怎么办？她深吸一口气，把短信删掉了，却把号码存了下来，备注“李医生？”。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心里乱成一团麻。她不知道这个发短信的人是友是敌，也不知道顾宸曦到底想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林薇安吓了一跳，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到是顾宸曦的助理。
“林小姐，我是顾总的助理，顾总让我送点东西过来。”
林薇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林小姐，这是顾总让我给您的。”助理递过来一个白色的盒子，“里面是一些常用的药品和护肤品，顾总说您可能需要。还有，这是护工刚发来的苏女士的照片，您看看。”
林薇安接过盒子和照片，照片上的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还是苍白，但呼吸看起来平稳了点。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赶紧擦了擦。
“谢谢顾总，也谢谢你。”她的声音有点哑。
“不用谢，林小姐。”助理笑了笑，“顾总还说，如果您有任何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对了，李医生那边我问过了，他说苏女士今天的情况很稳定，没有出现异常，让您放心。”
“好，我知道了。”林薇安点点头。
助理走后，林薇安打开白色的盒子，里面有感冒药、退烧药、胃药，还有她平时用的护肤品——是她最喜欢的那个法国牌子，连她常用的保湿精华都有。
顾宸曦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只是为了让她“有用”吗？还是有别的目的？
林薇安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个盒子，心里五味杂陈。她对顾宸曦，有警惕，有感激，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她知道顾宸曦很危险，像只随时会咬人的老虎，但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这只老虎给了她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给了她活下去的钱。
她拿起手机，看着顾宸曦的号码，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拨过去。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是谢谢，还是质问？
最后，她把手机放下，走到阳台。午后的阳光很暖，照在身上很舒服。她看着远处的天空，心里暗暗发誓：不管顾宸曦的目的是什么，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她都会撑下去。她要查清楚父亲的真相，要让母亲醒过来，要让那些害了她家人的人付出代价。
而顾宸曦…她会小心地和他周旋，利用他提供的资源，却不会真的相信他。她知道，在这场名为“生存”的游戏里，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