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板轮子碾过最后一片玻璃渣，李狗蛋耳朵动了动，那声“你竟敢背着我跟别的女人跳舞”还在风里炸着回音。他没抬头看楼顶，只是把嘴里的辣条棍一吐，腰间辣条袋自己抖了抖，几道光流窜出来，在空中划拉了几下，又缩回去。
“嫉妒值快爆表了。”他嘀咕一句，脚下一蹬，滑板贴着大楼外壁蹭蹭往上蹿，像只贴墙爬的壁虎，“行吧，谁让你是我最早的剑气挂件呢。”
大厦顶层嗡嗡震着，不是机器故障，是整栋楼的灵能骨架在发麻。玻璃全碎了，电线噼啪冒火，可最吓人的不是这些——是空气中一道道乱劈的剑气，歪七扭八地削着钢梁，跟有人拿菜刀剁骨头似的。风一吹，全是金属焦味和一股……猫毛烧糊的腥气。
李狗蛋踩着滑板跳上天台边缘，一眼就看见通风塔后面缩着个橘红色团子，尾巴炸得像拖把，爪子上还缠着残余剑气，一抽一抽地往地上戳。
“哟。”他收起滑板，往地上一坐，“劈得挺热闹啊？下次记得瞄准承重柱，你这三脚猫功夫，连钢筋混凝土都破不开。”
阿喵耳朵抖了抖，没回头，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谁稀罕管你跟谁跳舞？这种商业污染，早该清了。”
“哦。”李狗蛋从辣条袋里摸出一包刚热好的烤辣条，撕开一角，往前一推，“那你继续清，清完记得把物业费交了。”
辣条热气腾腾，香味顺着风飘过去。阿喵鼻子抽了抽，爪子上的剑气弱了一瞬，但还是梗着脖子：“我不吃施舍。”
“谁施舍你了？”李狗蛋咧嘴，“这是工伤补贴。刚才那一通舞跳下来，我腰都快断了，你还嫌我不够累是吧？”
阿喵终于偏了下头，眼角扫了他一眼，又迅速扭回去。尾巴却悄悄往身后一卷，露出半块锈迹斑斑的小铁牌，上面刻着“李狗蛋专属守护兽”，字歪得像蚯蚓爬。
李狗蛋装没看见，掏出手机点开录像：“喏，看看你主子丢人现眼的现场。”
画面里，他正站在喷泉台上扭屁股晃脑袋，一群女修围着他跳，脸上表情从僵硬到放松，最后哭的哭笑的笑。镜头晃了晃，拍到小橘蹲在煎饼炉边鼓掌，姬冷月举着荧光板喊“老公真帅”，社恐雷劫在云里偷偷打节拍。
“你看。”李狗蛋指着屏幕，“这些人笑得多假。我跳成这样，也就小橘给口热饭，姬冷月给个直播流量，雷劫还学会打call了——可谁记得，最早陪我撞碎十二重星河的，是你？”
阿喵喉咙里的咕噜声停了。
它慢慢转过头，眼睛湿漉漉的，嘴上还硬：“……那又怎样？你现在是总裁了，身边全是人围着转。”
“总裁？”李狗蛋笑出声，“我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懂，还不是靠你当年教我用剑气画账本？现在倒好，你躲这儿自闭，让别人以为我李狗蛋忘恩负义？”
他往前挪了半步，声音低了点：“我知道你在想啥。小橘有早餐摊老板疼，姬冷月有人追着拍短视频，冷血医生现在连雷劫都找他编曲——可你不一样。”
阿喵耳朵竖了起来。
“你是第一个认我这个外卖员当主人的。”李狗蛋拍拍裤子站起来，“那时候我穷得连辣条都买不起，是你用剑气给我雕了个包装袋，说‘以后你的东西，我守着’。”
风吹过来，把那包热辣条的香气全送到了阿喵鼻尖。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那块旧铁牌，终于把脑袋一点一点地耷拉下去。
“……我只是不想被落下。”它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你去哪儿，我都想跟着。”
“那就跟着呗。”李狗蛋弯腰，一把揉乱它头顶的毛，“谁让你是我家首席剑气工程师呢。”
话音刚落，楼下警报声骤然拉响，红光扫过天台。安保阵法启动，一圈能量锁链从地面升起，眼看就要把阿喵圈进去定为破坏分子。
李狗蛋抬脚，一脚把警报器踹进通风井，然后一屁股坐回天台边缘，指着楼下那片还没开工的空地：“行了，别躲了。既然你这么想表现存在感——”
他扭头看向阿喵，眼里带笑：“明天开始，罚你雕十万座辣条雕像，少一座，我就让小橘在你饭里加芥末。”
阿喵愣住，瞪圆了眼睛：“十万？！你当我是雕刻机器？”
“不然呢？”李狗蛋耸肩，“你劈了人家一栋楼，总不能让我赔钱吧？再说了，这可是品牌建设重点项目，未来三界游客来了，第一站就得打卡‘李狗蛋辣条纪念碑林’。”
阿喵嘴巴张了张，想骂人，可看着李狗蛋那副欠揍的笑脸，又骂不出口。它低头抠了抠爪子，小声嘀咕：“……那得加香油。”
“成交。”李狗蛋哈哈一笑，从辣条袋里掏出一瓶温好的牛奶，放在它旁边，“先喝点热的，明早开工。”
夜风吹得衣角猎猎响，李狗蛋坐在天台边上，嘴里叼着新拆的辣条，望着远处还没亮灯的施工区。阿喵趴在他脚边，尾巴慢慢卷住了那把看不见的刻刀，耳朵时不时抖一下，偷偷瞄他一眼。
过了会儿，它爪尖轻轻一划，一道细如发丝的剑气飞出，在水泥地上刻下一个小人影——歪歪扭扭，头发翘着，手里还拿着根辣条。
李狗蛋瞥了一眼，没说话，嘴角却翘了翘。
阿喵低头舔了口牛奶，小声问：“……第一座雕像，要刻多大？”
“越大越好。”李狗蛋嚼着辣条，“反正材料不花钱，系统自动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