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洲和部队联系后,详细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随后又请李医生帮忙为林晚棠做了一次全面检查。
待一切都确认无误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林晚棠,缓缓走出李医生的办公室。
在返回病房的途中,林晚棠的腹部不时传来阵阵抽痛,这让她的步伐变得愈发艰难。
墨寒洲见状,心中很是心疼,他轻轻的扶住林晚棠,关切地询问:“媳妇儿,你还好吗?要不我抱你回病房吧?”
然而,就在墨寒洲准备抱起林晚棠时,他突然想起了刚才李医生的嘱咐。
李医生告诉他,林晚棠的宫口已经开到三指,此时多走动、多活动身体,对生产会有很大帮助。
于是,墨寒洲强忍着内心的担忧,轻声安慰道:“媳妇儿,再坚持一下,我们慢慢走回病房。”
林晚棠咬着牙关,点了点头,尽管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但她还是努力地配合着墨寒洲,一步一步地向病房走去。
终于,他们回到了病房,一推开门,苏莞卿便迎了上来,她看到林晚棠痛苦的样子,连忙上前帮忙扶住。
“寒洲,你们刚才去哪儿了?”苏莞卿焦急地问道。
“妈,我们刚才去李医生办公室,让李医生帮我媳妇儿检查一下身体状况,顺便我也给军区打了个电话,把张老太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下,师长说他会立刻派人过来。”
苏莞卿听到儿子的话,心里不禁一紧,她连忙扶着林晚棠慢慢坐回到病床上,关切地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要联系部队呢?”
儿子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其实是这样的,妈,你走的时候不是跟我说了张老太的事情嘛,你走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然后我就突然联想到军区前两天开会时提到的,黑省现在有好几家医院都发生了新生婴儿丢失的事件。
我觉得这两件事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所以就赶紧跟部队联系了一下。
单独把我媳妇儿扔在病房,我还不放心,只能带着我媳妇儿去找李医生,顺便帮忙检查一下,这样反而是个很好的掩护。”
苏莞卿听着儿子的分析,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她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可疑,那部队那边怎么说呢?”
儿子继续说道:“部队那边听我讲完后,也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寻常,师长说,如果真的是张老太偷婴儿,这次必须抓住她,否则以后还有更多的婴儿被她偷走。
所以师长决定马上派人过来观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抓到张老太偷婴儿的现行。”
下午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在医院门口的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辆吉普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街角,车门打开,率先下来的是身着便装的林砚棠,他下意识地整了整袖口,目光快速扫过医院大门——那里站着三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正是副营长胡子强、营长刘卫东和团长吴国忠。
几人眼神交汇的瞬间,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军人特有的默契一闪而过。
紧随林砚棠下车的是阮清雅和路思遥,阮清雅穿着一身素雅的碎花衬衫,手里还拎着个装着婴儿小衣服的布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急切;路思遥则一身利落的浅蓝色工装,眼神里藏着几分紧张,却被强装的镇定掩了去。
来的路上,林砚棠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张秀花作为嫌疑人,此刻还在医院里,而他们此行的任务,就是借着探望林晚棠的名义,暗中配合公安的行动,等着鱼落网。
“放心,我们懂。”阮清雅当时拍着胸脯应下,军属的觉悟让她瞬间进入状态,“保证演得像模像样。”
这会儿刚站稳,阮清雅就一眼瞅见了门口的胡子强,当即迈开步子迎上去,脸上堆起热络的笑:“哎呀,强子,你们怎么也来了?”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路过的护士听见,语气里的熟稔自然得像在自家院子里打招呼。
胡子强几人都是部队家属院里的老熟人,见林砚棠在身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立刻切换到“探亲模式”。
胡子强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网兜,里面装着红糖、鸡蛋和几包营养品,他把网兜往前递了递,脸上堆着憨厚的笑:“婶儿,这不是听说晚棠妹子生了吗?还是双胞胎!家里人都惦记着,特意让我们几个过来瞅瞅,看看有啥能搭把手的。”
“看你这孩子,”阮清雅伸手虚拦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嗔怪,眼神却往病房楼的方向瞟了瞟,“现在日子都紧巴,还拎这些东西干啥?快拿回去给孩子补补,等会儿看完晚棠,我让砚棠送你们。”
“那可不行,”刘卫东在一旁接了话,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看着就像个老实本分的工人,“这是家里老人特意交代的,说双胎月子得好好养,这些东西必须给晚棠妹子留下,我爹说让我们几个留下帮忙,一直到晚棠妹子生完孩子出院为止。”
“行吧行吧,那先谢谢我哥了。”阮清雅不再推辞,伸手接过网兜,顺势往路思遥手里一递,“思遥,先拿着。”
路思遥赶紧接过来,指尖触到网兜的细绳时微微一紧,随即又放松下来——她瞥见走廊尽头有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人正在拖地,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而护士站那边,一个扎着马尾辫的护士正低头写着什么,眼角的余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来。
“妈,”林砚棠适时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几人听清,“快带着表哥堂哥他们上去吧,晚棠和妹夫还在病房里等着呢。”他特意加重了“表哥堂哥”几个字,像是在给周围的“眼睛”们解释这几人的身份。
“哎呀,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阮清雅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懊恼,“走走走,快领我们上去,晚棠这丫头,怀的时候遭了不少罪,好在这马上就要生了,对了儿子,医生说没说你妹子啥时候能生?”
“还不知道呢,我这不是去接你和嫂子了吗?一会儿上楼问问妹夫。”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病房楼里走,脚步不快不慢,眼角的余光却都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胡子强走在最外侧,看似随意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实则把身后的动静尽收耳底;刘卫东和吴国忠跟在中间,偶尔插两句话,目光却扫过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林砚棠走在最后。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护士推着治疗车匆匆走过,病人家属低声交谈着。
谁也没注意到,这几个看似寻常的“探亲者”,正一步步靠近那个暗藏玄机的病房,而一场无声的较量,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