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一时有些纳闷，暗想佐子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但他面上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怎么会呢？今天是怎么了？”
佐子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就当是妹妹担心哥哥夜不归宿……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她的语调娇柔婉转，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悠能清晰感受到怀中少女柔软的触感和清雅的体香，双手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放，只能悬在半空。
佐子当然能感觉到他的不自在。
之前的约定她都记得，但今晚就是莫名地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这种预感让她觉得必须做点什么。
既然以前那些亲密的举动不被允许，那像这样好好穿着衣服抱抱总可以吧？
她悄悄收紧手臂，贪恋地感受着这份温暖。
贴身的衣物隐约显露出日渐玲珑的曲线，柔软的发丝随着夜风轻轻拂动。
“悠……”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些许委屈，“我只是突然很害怕。”
她从来只在悠面前露出这份柔软脆弱的摸样，想在这个怀抱中寻求一丝心安。
也许这样的举动有些任性，但她实在不愿独自面对那份莫名的不安。
悠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少女的不安。
他轻叹一声，终于伸手将佐子轻轻揽入怀中。
佐子顿时被温暖的怀抱笼罩，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风中交织。
“今晚我去处理了一个叫晓的组织。”悠低声解释道，“他们一直在暗中收集尾兽，可能会威胁到木叶的安全。”
佐子仰起脸，眼中闪着动人的光彩。她以为悠只是单纯因为担心自己才去解决这个隐患，心头不禁泛起甜意。
这份独属于她的偏爱，她再清楚不过，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更多，更多，直到所有...
“悠……”她轻声唤道，湿润的眼眸中情愫流转，几乎要满溢出来。
悠被这样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别开脸：“佐子，我们之前约定过……”
“那种约定什么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你我都知道的。”佐子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轻柔却坚定，“悠不是能看透人心吗？那不妨再看看我的。”
她牵起悠的手，轻轻按在自己怦怦跳动的心口：“你说这是习惯，是依赖……但这就是我最真实的心意。除非我不再是我，除非生命终结，否则这份感情永远不会改变。”
微黄的灯光下，佐子的眼眸清澈见底，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都被卸下。
即便不用任何能力，悠也能从她颤抖的指尖和微红的眼眶中，读懂那份真挚的情感。
悠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痛楚。
当年没能保护好义父义母的悔恨，至今仍如影随形。那个夜晚的无力感，折磨了他整整十几年。如今的他发誓要用一切代价守护佐子，直到她真正长大成人。
佐子凝视着悠的眼睛，轻轻握住他的手：“悠，你知道吗？你的眼睛从来不会说谎。我能看到……你对我并非没有那种感情，只是把它们藏得很深很深。”
她靠得更近了些，发丝随风轻拂过悠的脸颊。“昨晚是我第一次在外过夜，我一直在想你的事。”
“这些年来，你一直把自己困在这个庭院里，日复一日地研究着让人死而复生的禁术。从少年到成年……一年又一年……”佐子的声音轻柔似水，“我能想象你心中的愧疚和悔恨有多深。”
“但是悠，那从来都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挽回了。”她将手轻轻覆在悠的心口，“至少，我是因为你才能活下来。”
悠一直沉默地听着。
当佐子抬起头时，却震惊地发现——多年来从未流泪的悠，此刻竟罕见地红了眼眶。
“悠，你……”佐子慌乱地伸手，想要拭去他眼角的湿润。
“我明明拥有改变一切的力量……”悠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个字都带着沉重的痛楚，“但那晚，我却不在场。”
这是佐子第二次见到悠露出这样的神情。那深不见底的悔恨、绝望与自责，与十多年前如出一辙。
悠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
当他再次睁眼时，眸中已恢复往日的平静。
他轻轻揉了揉佐子的头发，对着她担忧的小脸露出宽慰的微笑：
“抱歉，佐子，吓到你了吧。”
“刚才说了些胡话，别在意，我只有些累了。”
“已经很晚了，该休息了。”
悠轻轻松开怀抱，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今晚他确实感到疲惫——不仅因为佐子炽热的感情，更因为内心翻涌的复杂情绪。
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佐子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突然一阵酸楚。
她终于明白了。
这些年来，悠始终活在那个血腥的夜晚从未走出来。他展现给她的，永远都是精心伪装出的平静与温和。
原来……悠从来都没有真正开心过。
所以他才没有任何喜好，没有任何嗜好，终日困在这方小小的庭院。
所以他才拥有鸣子口中扫平一切的力量，却把自己囚禁在这片狭小的天地。
“逼我保持距离……是怕我也变得和你一样吗？”她望着那扇关上的房门，眼眶微微发热。
那些喝茶看书的悠闲模样，恐怕都是演给她看的吧？
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日复一日地过着这样的生活？明明小时候的悠，最喜欢带着她到处玩耍，很少安安分分待在房间里。
真正被困在牢笼里的，从来都是悠。
那个血色的夜晚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禁锢在过去的阴影中。
这些年，悠一直在惩罚他自己。
虽然不是他的错....
佐子的黑眸闪过微光，她做了一个决定。